紀錦連忙伸手推拒他,「你真是年紀大了,好油膩。」
霍清淮不為所動,哼笑了聲,「用不用給你證明,我大不大?」
「……」
紀錦不想和他說了,「放開。」
霍清淮卻往前進了一步,膝蓋分開了她的雙腿。
紀錦一下慌了,「你別亂來,否則我……」
「怎麼?」
霍清淮低頭親了下她的鼻尖,「推開我都費勁,那些威脅的話,你覺得有用?」
「天真。」
紀錦隻能實話實說,「我可沒有勾引你,你別誤會,我隻是單純的想拿你口袋裡的手機。」
霍清淮哦了聲,帶著淡淡的嘲諷。
紀錦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放不放開我!」
霍清淮無所謂,眉頭都沒皺一下,垂眸帶笑的看著她。
紀錦真的使了力氣,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最後破罐破摔,「隨便吧。」
「要做什麼你趕緊,做完就放過我,別耽誤我跳河。」
霍清淮鬆了手,紀錦立刻往外跑。
結果剛才還沒見人的孤島,這會兒外面守著許多人。
她剛打開門,就被攔住了。
難怪霍清淮沒有把她綁住或者關起來。
她頹敗的轉身回去,托腮坐到沙發上,唉聲嘆氣。
霍清淮抽空打電話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整個人縈繞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他眼裡閃過笑意,聽著那邊的彙報。
「先生,我們被池少攔下了。」
「您的大舅哥也在……」
霍清淮嗯了聲,「不用管。」
掛斷電話,他去廚房繼續忙碌。
*
臨城。
一個剛修建不久的小機場,此刻浩浩蕩蕩的,停了許多車,站著許多人。
機場一度差點停止癱瘓。
好在,隻是截停了一架飛機,並非耽誤什麼。
機場高層下達了命令,是他們管不了的事情。
他們依然在工作著。
咔噠。
周放看池湛點了支煙,眉骨擡起,「不是說戒了?」
池湛倒是想戒了。
現在怎麼交代?
這可比任何事情都棘手多了。
「你別裝了。」姜南蕭冷冷開口,「你跟霍清淮認識多年,你又滿心心眼,怎麼會猜不到他的計劃。」
池湛嗆了口煙。
也是好久沒抽了,找手下要的,勁兒大。
周放敷放的擡手,照著他後背一下。
差點沒給他的五臟六腑拍出來。
池湛雙眼猩紅的,狠狠斜了他一眼。
周放打了個響指,「不用謝。」
「……」
池湛彎腰緩和了一會兒,他確實也不好得罪大舅哥。
隻說了句:「是沒大舅哥有能力,能讓人把妹妹帶走。」
姜南蕭臉色更加沉厲,「諷刺我?」
「不敢。」
「……」
池湛接過池一遞過來的水,喝了口,說道:「我跟霍清淮確實認識多年,但我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的計劃。」
「我是心眼多,但他的心機也不容小覷。」
「說起來我跟周放的關係更親近,但我也不是回回都能猜透他怎麼想。」
周放饒有興趣的看著池湛演。
這結了婚,演技也跟著變好了。
怕江萊找他算賬,沒能帶回妹妹,就想著讓大舅哥幫他分擔怒火。
霍清淮心機沉不假,但池湛說猜不出霍清淮的計劃,這個純屬裝傻。
連他都知道,截停飛機沒有用。
姜南蕭追的那麼緊,霍清淮既然要帶人走,必然是做了很多個計劃。
比如。
中途跳傘。
不過他也樂的看戲,沒有戳破。
「這事我確實有責任。」姜南蕭向來敢做敢認。
「但你沒能救回妹妹的責任,你擔。」
「……」
池湛頭都要炸了。
他倒是能猜出霍清淮大概在什麼位置跳的傘。
但那個地方下去,落腳的地方多了。
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到的。
而且霍清淮既然敢從姜南蕭手裡把紀錦帶走,必然是做好了詳細的計劃。
知道他們搜查,他肯定也要換地方。
這是一場拉鋸戰。
跟江萊很難交代。
沉默須臾,他看向姜南蕭,「大舅哥,霍清淮這個妹夫,你肯定是不認的對吧?」
姜南蕭防備,「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池湛按了下發疼的額角,「怕您到時候萬一覺得霍清淮那個妹夫好,看上了,跟我老婆多說兩句而已。」
「……」
姜南蕭最後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並未再說什麼。
池湛去吩咐池一的時候,周放跟過去,攬著他的肩膀,打趣:「不怕得罪大舅哥了?」
池湛淡淡回:「我得不得罪,都已經這樣了。」
「也是。」
「……」
*
霍清淮將飯菜端上桌。
瞧見小姑娘抱著雙腿縮在沙發上,比之剛才更加幽怨。
一看就是沒想出辦法,生氣了。
他直接走過去,將人抱起來。
意料之中的反抗,指甲劃過他的下巴。
留下幾道皿痕。
紀錦一下慌了,趕緊護著自己的爪爪。
「你、你突然耍流氓,不怪我……」
霍清淮深深看她一眼,將她放到餐椅上。
落座後,給她盛湯夾菜。
「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
「跑。」
「……」
紀錦其實還在後怕。
她可記得那一巴掌帶來的後果。
眼下的情況,比之飛機上,有過之而不及。
都是沒有任何人能幫她。
她就是霍清淮隨便把玩的物件。
「怎麼不吃?」
「還是說……」
「想做點別的再吃?」
紀錦趕緊拿起筷子,默默吃飯。
霍清淮唇角提了下,繼續給她夾菜。
破軍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猶豫了一下,轉身往外走。
卻被霍清淮叫回去。
「先生。」
「說。」
破軍看了眼紀錦,然後就感覺到冰冷的眼刀落在他身上。
他趕緊說:「池少帶著人正在附近搜捕。」
霍清淮面不改色,甚至還很輕的笑了聲。
「挺快。」
他擺擺手,破軍退下。
視線落下,看到有人大眼睛滴溜溜轉著。
「高興?」
紀錦不說話,埋頭乾飯。
霍清淮給她夾了排骨,「是要多吃點,」
「這樣,等你姐姐來的時候,才有力氣跑。」
紀錦立刻急了,「別告訴我姐姐!」
江萊月份大了,眼看著要生,她怕她為自己著急,再早產了。
她決不能讓這樣的危險發生。
「你也告訴姐夫,我沒事,自願和你走的,讓他們別找我了。」
霍清淮把手機直接給她了。
「自己說。」
紀錦拿上手機的一瞬是驚喜的,但後來想想不對。
這麼輕易給她...
她怒道:「你故意的!」
霍清淮沒否認。
紀錦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立刻撥通了池湛的電話。
池湛看到來電號碼的時候,右眼皮狠狠一跳。
周放覷了眼,「怎麼不接?」
池湛煩躁的嘆息,「別總是看戲,你接。」
周放舉起雙手,「我老婆和你老婆,好的穿一條褲子。」
池湛不敢,他就敢了?
池湛抿唇,也沒資格說周放什麼。
這手機跟燙手的山芋似的。
最後他還是接聽了。
「霍清淮,你隻有一次機會……」
「是我,姐夫。」
「……」
池湛覺得大事不妙,「你把手機給霍清淮。」
「姐夫,我姐知道這件事了嗎?」
「……你在哪兒?」
紀錦沒說,「姐夫,你告訴姐姐,我是自願跟霍清淮來這裡的,讓她別擔心,安心生產。」
「她生產那天,我會想辦法回去看她的。」
「……」
池湛來到這裡的路上,已經想了很多的可能性。
唯獨沒想到這個。
他想著紀錦厭惡極了霍清淮,總要想辦法往外面遞信兒,或者想辦法逃出去。
居然最後是,自願跟霍清淮離開。
這話,他跟江萊說,江萊也得信。
「小錦,你體諒姐夫一下,你姐姐你知道的,快說在哪兒,姐夫接你回去。」
忽地,手機被搶過去。
沒有出國,姜南蕭行動隨意。
「小錦,你在哪兒?」
紀錦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被霍清淮拿去,直接掛斷了。
紀錦敢怒不敢言。
霍清淮扣下手機,任由它震動。
拿筷子敲敲她的碗碟,「吃飯。」
紀錦低頭吃飯,其實她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問她她也說不出啊。
那邊姜南蕭氣的直接摔了手機。
池湛:「……」
池***機撿回來,幸虧是他們自己特製的,沒摔壞。
「爺。」
池湛拿過來,收進口袋,讓人繼續往前搜索。
眼看著天都亮了。
他不能留在這裡,得回去。
「你在這裡盯著。」他跟周放說了句,轉身離開。
周放呵呵,但也接著往前搜索。
姜南蕭也沒留池湛,畢竟江萊那邊需要人,情況特殊。
「確定這個方向能找到霍清淮?」
周放對姜南蕭沒那麼多尊重。
又不是他的大舅哥。
「說起來,姜少比我的能力更大,我就是個做生意的。」
「……」
*
池湛到了家,發現江萊沒在卧室,而是在客廳坐著。
想必從他離開,她就沒再睡了。
他將帶過來的早餐放置在茶幾上,一一擺好。
「邊吃邊說,可以麼?」
江萊看了眼,沒動,也沒應聲。
池湛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隻能實話實說。
他拿出手機道:「先給你聽段錄音。」
錄音的內容就是紀錦說的那句,自願給霍清淮離開。
江萊聽完看向池湛,面無表情。
池湛把手機隨手丟到一旁,揉了揉她的頭說。
「我沒信,這種話一聽就是妹妹被威脅了,我隻是先回來跟你同步消息,那邊周放和大舅哥盯著,一定能找到的。」
江萊淡淡開口:「霍清淮能輕易讓你們找到麼。」
「不能,但一路追著他,總能找到的。」
池湛把粥端給她,「吃點東西。」
江萊拒絕他喂,接過來自己吃。
池湛又把蒸餃端到她面前。
江萊說:「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吃,你也吃。」
這話讓池湛徹底鬆口氣。
看來是沒生氣,也沒連帶他。
「這件事確實是我疏忽了,我以為小錦跟著大舅哥到帝都,霍清淮很難伸手過去。」
「卻沒想到,他居然膽子這麼大,直接把小錦帶走了。」
江萊聽的明白,「你是想讓我把過錯都怪在哥哥身上吧。」
池湛面不改色回:「怎麼可能,這件事全在我的責任。」
江萊沒說什麼,隻道:「我生產的時候,想見到小錦。」
池湛保證:「放心。」
主要不是他自信自己能找到霍清淮。
而是知道霍清淮在那個時候,會讓紀錦回來一趟。
畢竟還有些日子,霍清淮帶走紀錦自然有他的用意。
如果達不到所想,便會換計劃。
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束,否則就是無休無止的糾纏。
也會鬧的他和江萊不得安寧。
所以,他確實手上鬆了些勁兒。
*
陳笑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就她一個人。
她看了眼時間,以為紀錦去買早餐了,給她發消息。
等了等,沒回復,她又打電話。
鈴聲卻在浴室響起來。
她在裡面找到紀錦的手機。
「連手機都沒帶,怎麼付錢的?」
隨後她大腦才運轉起來,想起這裡是姜南蕭的地方,可以掛賬的。
可她又等了會兒,還沒見人回來,就去餐廳找她。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詢問前台。
前台也不知曉。
她沒權利調監控,隻能給姜南蕭打電話。
電話還是當時姜南蕭給紀錦名片,她記下來的。
畢竟當時隻當他是甲方,需要交接工作,留下聯繫方式。
但久久沒人接。
她想著是不是因為號碼陌生,就用紀錦的打。
幸好,她知道紀錦的解鎖密碼。
這次,響了一聲就接了。
「小錦你在哪兒!」
聽著那急切的聲音,不復平日裡的冷靜,她就知道紀錦出事了。
「是我,姜先生,我在浴室找到紀老師的手機……」
她話沒說完,那邊傳來訓斥聲,和冷。
她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色,那雙狐狸眼恐怕都淬著冰。
「你跟她住在一個房間,到底在做什麼,人丟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這件事,陳笑是有些責任的,便認下來,「是我不對,昨天不應該喝那麼多……」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散漫的男聲。
她很熟悉,是南枝姐姐的丈夫。
「姜少,你這就不對了,怎麼能怪在她頭上?」
「帝都不是你的地盤麼。」
「……」
姜南蕭直接掛了電話。
陳笑莫名其妙的。
但她腦海裡回想起周放的話,覺得有些道理。
帝都是姜先生的地盤,紀錦都能丟了。
那她就算是醒著也沒能力阻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