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22章 計劃逃跑
池景玉也留意到沈棠甯醒了,他連忙關切詢問:“阿甯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然而她隻是厭倦地掃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一副不願交談的模樣。
他覺得心裡像針紮一樣,有些喘不過氣,大夫很快來了,看過了情況又開了藥方。
池景玉親自監督煮藥,連喂藥都是親力親為,但沈棠甯表現得很抗拒,他明顯被激怒,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逼問:
“怎麼,你還打算為池宴殉情?告訴你,想都别想!”
她睜眼望向他,眼尾泛着紅,眼裡的冷漠讓他心悸:“池景玉,你攔不了我。”
他指尖發抖,心裡明白她說的是事實,如果沈棠甯真的生了死志,他總不可能無時無刻盯着她,總有他不在的時候。
而她又是又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确實攔不住她。
但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再度重演!
他平複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神情不露端倪:“你不是恨我?那就好好活着,看看我的下場。”
他話音一頓,透着幾分威脅意味,“還有二叔二嫂,池宴不在了可沒人能護住他們,三皇子若想拿他們出氣……”
沈棠甯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她的眼底有恨,有不甘,最終化為妥協。
喝完了藥,她又恢複了麻木的狀态,池景玉不想看她露出這副模樣,況且還是因為池宴,于是問她:
“你想怎麼處置她?”
他看向的是唐嬷嬷,後者一個激靈,面露驚恐:“公子……”
沈棠甯極輕掃了眼對方,神色恹恹語氣譏諷:“你的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池景玉似在思量,然後緩緩下了定論:“那就先打二十闆子,然後拖去發賣。”
他買的是死契,倒是有處置的權利。
唐嬷嬷瞳孔震顫,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人會很這麼狠。
坦白來說,池景玉對待他們這些下人還不錯,所以她才敢耀武揚威,可她沒想到這次确實是犯了他的忌諱。
“公子饒命!”她還要掙紮,被侍衛堵住嘴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裡傳來慘叫聲,沈棠甯靜靜聽着,心裡平靜極了。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就是唐嬷嬷把池景玉放進來的。
——
病去如抽絲。
沈棠甯這場風寒來勢洶洶,走得也不利索。
池景玉朝堂和别莊兩頭跑,時不時還要應付沈辭,難免分身乏術。
沈棠甯掐算了下時間,該跑路了。
她這幾日病得厲害,連屋子幾乎都不怎麼出,侍衛不自覺有些放松警惕。
其實本不至于這般嚴重,但青岚不知道的是,她每晚都會半夜醒來,故意将窗戶打開吹上一會兒風。
入了夜,屋内忽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侍衛們紛紛趕往主院,隻見屋内有火光,頓時大驚失色,沖進去救火。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扇窗敞開着。
侍衛沖進了門,沒有瞧見床榻上的人,頓時沉了聲:“不好,夫人跑了!”
……
沈棠甯跑得很急,她病還未痊愈,呼吸都透着粗重。
這别莊她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可以說一磚一瓦都非常熟悉,池景玉本人來了都及不上她。
盡管經曆了重新修葺,可時間倉促,大緻布局是沒有變的,比如說在東南邊的牆角,有一處不顯眼的狗洞。
那裡被一大片爬山虎覆蓋,并不顯眼,狗洞很小,但沈棠甯的身形鑽過去卻不成問題。
從前她病了,雪青會從那兒偷偷溜出去給她拿藥,或是偷溜出去買些零嘴,畢竟莊子裡都是沈熹微的人,被克扣是常有的事。
住進來這些日子,她反複走了很多遍,最終确定了從房間到那裡最短的路線,侍衛都被火勢吸引過去,正是她逃跑的大好時機。
她腦子有些昏昏沉沉,掐了掐掌心讓自己維持清醒。
身後隐約有腳步聲傳來,可她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這樣跑過去難保不會被抓。
情急之下,沈棠甯咬了咬牙,将自己沉入了荷花池裡,這片荷花池不算小,水沒有幹枯,如今的天也還不至于結冰。
但她一入水,冰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她凍得嘴唇發僵,聽到岸上傳來朦胧的聲音:
“我去那邊找找,你們去那邊!”
沈棠甯水性不錯,可以在水裡長時間閉氣,但也撐不了太久,冬日的水實在太冷,直往骨頭縫裡鑽,叫人難以忍受。
“這邊沒有!”
上面的人遲遲不肯離去,她看見一盞燈籠落在水面上,對方似乎想彎腰察看水中的情況,心緊了一瞬。
就在她快撐不住的時候,“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是匆匆趕來的青岚。
她對着侍衛指了指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神情很是急切,對方臉色一凝,沒有絲毫懷疑提步跑了過去。
青岚望了眼水面,眼神堅定地轉身離開。
她伺候了沈棠甯這麼些時日,知道她經常在哪些地方流連,按理說她領着公子發的月例,本不該吃裡扒外。
可她總會想起沈棠甯郁郁寡歡的模樣,和提起自己夫君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柔情。
她親手放了那隻鳥,公子定然會遷怒她。
可她卻覺得心裡松了口氣。
因為鳥本該是自由的。
……
沈棠甯浮出水面,哆嗦着爬上了岸,暗暗在心裡朝青岚道了聲謝。
不可否認,對這個淳樸的小姑娘,一開始她就存了利用的心思,故意在她面前示弱,讓對方對她産生同情。
這份同情也确實如她所願,在關鍵時候派上了用場。
她走後,青岚可能會受到牽連。
但沒關系,她會讓池景玉活不到那個時候。
眼裡閃過一抹戾氣,沈棠甯不再遲疑,逃離了這座牢籠。
她憑着本能一路跌跌撞撞狂奔,終于在力氣耗盡的時候,看到了一抹身影。
正想來劫人的元昭沒想到她會自己逃了出來,眼神詫異上前扶住她:“主子?”
不怪他驚訝,因為沈棠甯此時渾身濕透,面色蒼白似鬼,像剛從水裡撈出來,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狼狽。
在辨認出他後,她頭一歪,放心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