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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回來了」(月票活動加更4??)

  

  林昭上半身後移,有種不妙的預感,「有啥事你直說,別這樣,我心裡發毛。」

  李芬抓住她的手,眼神炙熱,「姐想求你件事。」

  「啥事?」林昭恨自己手頭沒毛線,不然還能轉移個注意力,直言道:「能幫的我肯定幫,幫不了的那也沒辦法。」

  「不是讓你為難的事。」李芬忙說。

  「我就是,想請你幫我留意下,鄉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

  讓她當媒人?!

  腦海冒出這麼個念頭,林昭將明艷漂亮的臉送到李芬面前,「姐,你看看我,我像做媒的嘛?」

  李芬被她皎若明月的臉晃了下。

  明明肚子沒多少墨水,偏偏有種想念幾句詩的衝動。

  簡直有毒。

  「哎呀。」李芬拍她肩膀,「沒讓你當媒婆,就是讓你幫著留意下,要是有好姑娘,勤快能幹,性子不錯,家裡沒啥拖累的,你給我提個醒兒,我找人打聽。」

  「這不你家是大隊的,誰家閨女什麼性子你應該都有數,交給你我放心。」

  就這啊。

  不是問題。

  林昭道:「不嫌棄人家沒城市戶口?」

  「嫌什麼啊嫌。」李芬不在意這個,真心道:「隻要人勤快,不嫌我弟的傷腿,願意和他踏實過日子,都行。我別的不圖,就圖對方人好。」

  「昭昭,我給你說實話吧,我家條件不差的,我弟賺的也不少,人也好,姑娘嫁進我家的門,不會受委屈的。」

  這話林昭信。

  「好,我回去問問我娘。」

  李芬促狹地問:「哪個娘?」

  林昭笑的無奈,「兩個娘都問,行了吧?」

  「我又不是剛結婚的小姑娘,你打趣我沒用的。」

  還想看她臉紅,不可能的啊。

  「是是是,你不是剛結婚的小姑娘,你大兒子二兒子都五歲多了,也看不出來啊。」李芬嘀咕。

  最開始知道的時候,驚的她半天沒回過神。

  就她那張臉,哪像結婚的人,哪像有孩子的人?!

  林昭還沒應聲,宋雲錦快步走進供銷社。

  進來後,直奔櫃檯。

  「姐,姐,你照相技術是這個!」少年豎起大拇指。

  他把新取來的照片遞給林昭。

  照片被一個小紙包裝著,黑白的,巴掌大小。

  林昭打開半圈進去的口,倒出幾張照片。

  是她抽到照相機當晚拍的。

  ——崽崽睡覺圖。

  雙胞胎互相抱抱睡覺,是親親熱熱的小兄妹。

  二崽右腿霸道地搭在他哥身上,手腳並用摟著他哥,而他哥呢,筆直躺著,皺著小眉頭,看上去又嚴肅又萌。

  每個崽身上的特質都被她拍了出來。

  可愛的讓人噴鼻皿。

  「看來我還蠻有拍照天賦的嘛。」林昭自誇。

  宋雲錦無比贊同,點頭道:「姐你學啥都快,我爸說你當年不上大學可惜的很,一想起來就難受。」

  林昭摸照片的手頓了頓,又很快恢復正常。

  「難受什麼,連飯都吃不飽還談什麼考大學。」她很想的開,當初那情況,有錢都買不到糧,鄉下如此,還有野菜挖,城裡更難,上大學什麼都是空的,先填飽肚子比什麼都重要。

  離飢荒過去沒幾年,每個人都對那段可怕的經歷記憶猶新。

  「也是。」宋雲錦說。

  想到什麼,他眼睛明亮,語氣充滿激動,「沒準兒以後我和姐能一起考大學呢。」

  林昭打量著他,嗔笑:「你想給我拎書包啊?」

  宋雲錦拍拍兇膛,「行啊,打水買飯我都包了。」

  「真有這麼一天,我要去首都的,你可得努努力。」林昭語氣隨意。

  「哈……」宋雲錦笑出聲,得他姐一記冷眼後努力憋笑,說道:「姐,你都畢業好幾年了,課本知識早忘了吧,我明年才上高中,知識記的比你牢,你確定是我努力,不是你努力嗎?」

  「當然是你努力。」林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總有些人擅長學習,不才,她正好是這類人。

  宋雲錦不多爭辯,「行,我努力。」

  「姐,你周末回家?」他再次確定,說的是回,不是去。

  林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對啊,帶四個崽回。」

  宋雲錦笑得合不攏嘴。

  「姐你忙,我回家討打嘍。」

  話音落下,長腿一邁,快步離開。

  林昭:「?」

  猜到什麼,眼裡泛開祝福。

  祝你好運啊,小宋同學。

  李芬和王菊遠遠聽說什麼照片,見宋雲錦在,沒好意思湊過來。

  等他一走,默契上前。

  林昭微微側頭,對上兩雙難掩好奇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

  李芬還沒說話,王菊伸出食指,輕點她手裡的小紙包。

  眼睛發光,臉上露出羞澀的笑。

  意思很明顯。

  想看。

  「想看說呀,這有什麼。」林昭笑了下,倒出照片,給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同事看。

  王菊小心翼翼抓起其中一張,那是龍鳳胎的。

  小兄妹倆正是騙人生娃的年紀,小小一隻團在涼席上,臉頰上幾根涼席印子,看起來軟乎乎,彷彿稍微用力抱就會哇哇哭。

  他們的眼睫毛很長,還很卷翹。

  臉蛋肉嘟嘟,很好親的樣子。

  「他們的睫毛好長啊。」王菊小聲道。

  李芬都沒注意,又看一眼,笑道:「還真是。昭昭,你生的四個寶都好看,看著也乖,你有福氣。」

  「確實乖。」林昭大大方方的贊同。

  李芬愣了下,笑出聲,「你就不能謙虛點嗎。」

  「實話實說罷了,我的孩子一個比一個乖。」林昭神情驕傲,語氣也相當誠懇。

  李芬在心裡搖頭,五歲多和兩歲多的孩子都人嫌狗憎,哪有乖的。

  「你這四個寶腦袋都睡的挺好看,咋睡的啊?」她很眼饞。

  她兒子腦袋睡塌了,這輩子就那樣了,但她還有孫子孫女啊,提前取取經!

  林昭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是奶奶牌頭型,得問崽他奶。」

  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連骨頭都是軟的,她連抱都不敢抱。如果有人問她怎麼養孩子,她真的答不上來。

  李芬當即投來個羨慕到複雜的眼神。

  「你這日子過的……」

  林昭垂眸,把照片裝回小紙包。

  兩人各回各的櫃檯,李芬不忘對王菊說:「以後嫁人,得找這樣的婆家,日子過的舒坦。」

  王菊臉通紅,羞的不敢擡頭,腳下加快速度,想辦法找事幹緩解尷尬。

  「……」李芬哭笑不得。

  也是怪了,好歹是廠長家的閨女,怎麼膽子丁點兒大。

  是的,王菊是供銷社最大的關係戶,親爸是大廠長,聽說為了鍛煉女兒的膽子,把人送過來。

  下午供銷社客人不算多,偶爾才一兩個。

  沒人時,李芬坐在櫃檯前給弟弟做鞋,王菊枕著胳膊打瞌睡,劉春紅和另一人在嘀嘀咕咕說話。

  林昭頭抵在櫃檯角,膝上放個小本子,微低著頭在寫什麼。

  進供銷社的人打眼掃過去,便能看到她那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和白皙的後脖頸。

  一道軍綠色身影出現片刻,定定地看一眼某處,眨眼間又轉身離開。

  「呀!!」李芬看見了那短暫出現又消失的青年,驚呼。

  林昭擡起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門口,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她問。

  「好俊的青年!」李芬想著剛瞧見的人,眼睛發亮,用手比劃著,「他穿著軍裝,個頭很高,比你兩個表弟還要高半個頭,臉也俊,我活到現在,沒見過比那青年更俊的。」

  不過,那眉眼有點眼熟。

  哪兒見過呢?

  不應該啊。

  他長成那樣,看上一眼,誰能忘!?

  林昭心裡,崽他爹第一俊,不接受反駁,其他帥哥在她這裡都是浮雲。

  「誰也沒我家顧同志俊。」

  李芬胃噎的慌。

  牆上的鐘指針指向14:55分。

  「芬姐,你幫我看下櫃檯,我出去一下。」林昭說。

  李芬擺擺手。

  離下班時間隻剩五分鐘,供銷社的售貨員都開始收拾東西。

  不多時,林昭甩著濕手回來。

  幾聲叮鐺鐺響。

  下班啦。

  她背包離開。

  供銷社算下班早的,這個點大街上晃悠的人並不多,太陽正是最炙熱滾燙的時候,照的地面快冒煙兒。

  林昭腳踏出青磚鋪的台階,手掩在額頭,遮擋刺目的光,一擡頭,瞥見不遠處一道熟悉至深的挺拔身影。

  她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那人影還在。

  一身筆挺的軍裝,身姿挺拔如松,卓然而立,軍帽半掩冷銳的眉骨,豐姿英偉。

  好似察覺到什麼,他擡眼,雙目如潭,待看到那張嬌艷的臉,黑眸泛開笑。

  年輕軍官緩步向前走。

  每一步都像用尺量過般,步伐沉穩堅定。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林昭小跑過去。

  轉瞬間,停在離男人兩米的位置。

  「顧承淮?」她不確定地喊。

  顧承淮眼裡笑意加深,那笑溫柔的醉人,「是我。」

  林昭倏地笑開,肉眼可見的開心,眼眸都像是裝下無數星辰一般亮晶晶。

  「顧承淮!」她歡快地喊。

  話音落下的那瞬,衝上去抱住男人,嬌小的身體投進男人的兇膛,笑容明媚的晃眼。

  角落,李芬喃喃,「……昭昭說的不錯,她男人確實俊。」

  吃的真好。

  真好命啊!!

  王菊飛快點著頭,眼睛比平時亮很多,努力縮著存在感,卻怎麼也收不回目光。

  真般配呀。

  顧承淮察覺到兩道視線,深幽的冷眸看過來,犀利如刀。

  李芬感覺身體一僵,拉上後知後覺的王菊趕緊跑。

  「芬姐,跑什麼啊?」王菊不情願地聲音響起。

  「……」小姑娘家家的,咋鈍感十足。

  那邊。

  「顧承淮,真的是你回來了?!」林昭仍是感覺恍惚。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提前告訴我。」

  顧承淮看著她,黑眸倒映出媳婦兒的身影,用低沉的聲音說:「原本要告訴你,你掛電話掛那麼快,沒來得及。」

  林昭仰頭看著青年,比他低一個頭,氣勢卻比他高出一大截。

  「什麼意思?才剛見面,你就怪我。」她出言責備,聲線清脆。

  用纖細漂亮的手指輕輕戳顧承淮的兇口,哼聲:「顧承淮,求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咋說的?」

  「你說要一輩子對我好,會把我放在心尖,不會惹我生氣,現在你怎麼做的?才結婚幾年你就忘了是不是……」

  顧承淮聽著這一聲聲責備,不見生氣,嘴角抑制不住地勾出笑。

  「我的錯。」沉金冷玉的嗓音被溫柔裹覆。

  「沒怪你,是我沒說,想給你一個驚喜。」他耐心道。

  林昭瞬間被哄好,嘴角翹起。

  「崽他爹,不然你掐我一下,我總覺得在做夢啊。」

  顧承淮笑著遞上自己的手,不疾不徐地說:「咬我。」

  他的手骨節分明,細細長長,好看的讓林昭多出個手控的毛病。

  她拉下青年的手,與自己的十指相扣,低頭看一眼,眼眸彎成月牙。

  說話語氣卻不怎麼好。

  「我咬你幹什麼,我又不是陸寶珍。」

  顧承淮反手握住林昭的手,牽著她往前走,「陸寶珍是誰?」

  「陸一舟的親閨女,你忘了?」林昭側頭看他。

  「嗯,沒什麼印象,她怎麼了?」顧承淮從不記無關緊要的人,他的世界裡,昭昭第一重要,再之後是四個崽。

  「她咬二崽,把二崽的手咬出碗大的牙印。」林昭氣哼哼地說。

  顧承淮險些笑出聲。

  碗大的牙印。

  如果他沒記錯,陸家那小丫頭還沒雙胞胎大,嘴得多大,才能咬出碗大的包。

  真可愛啊。

  被媳婦兒可愛出戀愛腦的年輕軍官一本正經地應和,「確實過分了!」

  「是吧是吧。」林昭疊聲道,眼裡流露出擔心,「我真怕二崽手上的疤消不去。」

  顧承淮沉穩安撫,「二崽是男娃,有個疤沒……」

  那個「事」字還沒說出來,被林昭皺眉的表情控在原地。

  「你不懂。」她嘆聲道。

  疤不是重點,重點是陸寶珍咬出的疤,林昭怕因為那個疤讓二崽長出戀愛腦。

  唉。

  顧承淮沒再說什麼,他確實不懂。

  想起昭昭腦袋受過傷,停下腳步,捧住她的臉認真打量。

  「你的頭怎麼樣?傷在哪裡?」他神情專註,黑眸滿是溫色。

  林昭虛虛指了下額頭的地方,滿臉委屈,「這裡這裡,我被砸出個碗大的包,直接暈了過去。你知道更過分的是什麼嗎,你妹妹她把我砸暈後,她跑了!她就那麼跑了!」

  「要不是大崽二崽,等你再回來你就成鰥夫了,還能順便吃我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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