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爺一聲吩咐,官家立刻去辦了。
少傾,楚昭寒就被擡過來了。
楚昭寒本來也是不想被擡過來的,他覺得丟人,但官家好言相勸,並告訴他方老闆是來幫他撮合和姜初月的婚事的,他才沉著臉上了木凳,被擡了過來。
楚老太爺一看到比豬頭好不了多少的大孫子,氣的差點撅了過去。
方老闆心中嘖嘖連聲,這楚昭寒真被打的挺慘的。
這麼一想,他就想到了姜初月那張柔美艷麗的小臉,真是看不出來啊。
那臭丫頭還真狠!
他自然沒想到,根本不是姜初月指使人打的楚昭寒,而是楚昭寒自己嘴巴太賤,激起了眾怒了。
當然,楚昭寒被打,和姜初月也確實脫不了幹係的就是了。
隻能說一句活該了。
「昭寒你沒事吧?你被打成這樣……是月姐兒指使人打的?」楚老太爺心疼的心肝一抽一抽的痛。
他的大孫子就算是小時候讀書不用功,他再氣也沒有捨得動他一根手指頭。
如今卻被人打成了這樣。
可以說,楚昭寒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打的這樣慘。楚昭寒見祖父詢問,心裡一委屈,差點掉出淚來。
「也不算她指使人打孫兒的,是她當眾嚷嚷孫兒欺負她,那些去她好味軒的客人們才圍住孫兒將孫兒給打成了這般模樣!」楚昭寒想要將姜初月形容成心機深沉的人,說的話都不老實。
果然,楚老太爺氣得狠狠的一拍桌子,「姜初月她欺人太甚!」
「哎!楚翁不必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劃算不是?」方老闆適時出聲。
他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上,自然聽得出來楚昭寒的話並不可全信,他倒是懶得管這些。
他隻想讓楚家不要放棄了要娶姜初月進門的心思。
「方老闆,那樣的女子,那樣惡毒且心機沉沉的女子,我們楚家還能娶得麼?」楚老太爺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發發心中的怒火罷了。
實際上,他怎麼捨得放棄姜初月那麼一大塊肥肉。
方老闆自然怕他說真的,忙安撫道:「剛方某不是說了麼?等將人娶回你們楚家來,搓圓搓扁還不是你們楚家說了算?」
說完後,方老闆又轉向躺在木凳上的楚昭寒,笑眯眯的問道:「昭寒大侄子,你說是不是?」
官家已經告訴楚昭寒方老闆的身份,對於方老闆這樣的人,楚昭寒雖瞧不上他出身商賈,但這商賈也分三六九等,這方老闆出身皇商世家,他也就稍稍高看了那麼幾分。
「方世叔說的是,是昭寒想的差了。」楚昭寒自然理解方老闆的意思,他之所以還願意忍著這一口惡氣,完全就是想著等他日將那臭丫頭娶進門來,折磨她。
方老闆見他孺子可教,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這娶回來了嗎,要是還用得上,那就放在正室的位置上當個擺設。若是用不上了,休棄掉也無妨。若是那不聽話的,那就多娶幾個美貌小妾回來給她找點事兒做。這男子漢大丈夫的,想要整治一個婦人還不容易麼?」
楚昭寒半晌不語。
他心裡這樣想的是一回事,卻並不願意被人看出來。
他又不傻,這個方老闆和他楚家交情並沒有好到那個地步,又不是什麼生死之交。
這種做生意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必定有他自己的目的的,若說他要撮合他和姜初月的婚事,肯定有別的目的。
楚昭寒不想自己被這樣的人掌控住。
「怎麼昭寒大侄子還想不通這個道理?」方老闆笑眯眯的問他。
楚昭寒才道:「昭寒心悅月姐兒,倒是真心希望將來和她琴瑟和鳴,並不想傷害他。」
說完這話後,楚昭寒垂下了眸子,遮住了他眼眸中深深的恨意。
方老闆暗啐了一口:說的真的一樣,還是個癡情種子不成?
「昭寒大侄子既然這樣想,那就更好了。那還有什麼說的,你既然真心想求娶姜大姑娘,方某的夫人這次也跟著方某一起來的,不若讓方某的夫人親自給你保這個大媒?」方老闆一臉自信的看著楚昭寒。
楚昭寒微微皺眉,還沒有出聲,楚老太爺就歡喜的說道:「那好極了!那老頭子就先謝謝夫人了!」
楚昭寒見此也對著方老闆作了作揖,低聲道:「昭寒多謝方世叔和方伯母!」
「不用如此客氣,我們兩家本來交情就好,須得守望互助才是,這保媒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夫妻了。」方老闆很自信的拍了拍兇脯。
楚老太爺再次謝了他,並表示若是這樁親事若是成了,定要包個大紅封做謝媒錢。
方老闆怎麼看得上楚家的謝媒錢,他倒是很重姜初月做的那些美食,還有她身後的靠山,才這樣積極幫楚家說媒的。
隔日,方老闆夫妻帶著依然鼻青臉腫的楚昭寒和六大馬車禮物浩浩蕩蕩的去了木蓮村。
這六大馬車禮物看起來很是唬人,其實就是外面的好看,裡面的都是以次充好。
而且大部分都是布匹和糕點,真正值錢的東西寥寥無幾。
他們的馬車是吃中飯時候到的好味軒門口。
隻是姜初月並不在好味軒。
她今日一早就去了寧城,將正好將盤點好的銀子送到寶祥錢莊換成銀票存在了寶祥錢莊裡。
此時,她的馬車也快要到木蓮村的地界上了。
得知姜初月並不在家,而是去了寧城,方老闆夫妻大喜過望。
姜初月不在更好啊,他們可以說服姜初月的母親韓氏將這親給定下就成了。
他們也打聽了韓氏,聽到最多的就是韓氏膽小怯弱,沒有和姜老三和離前那都是聽姜老三的。
和離了之後,那就是聽姜初月的。
楚昭寒昨日還和韓氏打過交道,覺得韓氏變了,也出聲提醒了方老闆夫妻,但這對夫妻都認為,一個人的性格最難改變。
就算韓氏如今有了顯赫的身份和強大的靠山,她膽子大了是有可能,但那性格卻不容易改變。
那樣性格的人,最好說服了。
楚昭寒竟然覺得他們夫妻說的也對,便沒有想太多了。
方老闆偏偏讓人將馬車停在了好味軒的大門前,目的就是讓更多的人看到,楚家帶著這樣豐足的禮物來向姜初月正式說親。
韓氏聽到動靜後出了好味軒,一見到方老闆夫妻還有楚昭寒,哪裡還有什麼不懂的?
當下氣的心尖亂跳。
「楚大公子,你真是什麼意思?」韓氏冷著臉,咬著牙質問楚昭寒。
楚昭寒隻擺著一張笑臉給她行禮,韓氏身子一轉,避開了他的禮。
方老闆夫妻那日見姜初月時,並沒有見到韓氏,如今仔細打量了一下韓氏,夫妻兩人都被韓氏的容色給驚了一下。
果然是那等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就算輪落到民間,依然能一眼看出來和一般女子不一樣。
方老闆給他夫人馬氏使了一個眼色,馬氏就笑眯眯的朝韓氏走了兩步過去,還一副親熱的樣子挽著韓氏的胳膊,笑盈盈道:「韓家大妹子,我姓馬,夫家姓方。今日受楚家老太爺所託,前來給他家大孫子,楚大秀才說親事呢!」
韓氏沒有防備,被她抓住了胳膊,本來還想著不能太打這個婦人的臉,畢竟看她穿著打扮也是身份不一般的婦人。
可聽到這馬姓婦人的話,韓氏臉瞬間冷的跟冰塊一樣,順手就將馬氏的手給甩掉了。
馬氏也沒想到韓氏這樣不給她面子,當下臉也黑了,但還是強撐著笑臉指著楚家送來的那六大馬車禮物,笑著對韓氏說道:「韓家大妹子,楚家可真是誠心求娶姜大姑娘的,你瞧,光是這說親的禮都有六大馬車!楚家老太爺也交代了,等親事說定了,將來的聘禮比這個翻四番!」
「馬大姐,我不想罵人,今日你們這些東西哪裡來的,就送還哪裡去!」韓氏臉色更冷。
見她還這樣不近人情,馬氏的臉上也有些撐不住了,目光冷了些。
方老闆見此,立刻上前說道:「韓家大妹子,可是對這些禮物不滿?若是不滿意儘管提,楚家真心求娶姜大姑娘的,定然不會在錢財禮品上吝嗇!」
「誰稀罕楚家的這些東西?」韓氏隻覺得好笑,這些東西算得上什麼?
她家月姐兒如今做一次大生意,哪一次不是最少數萬兩銀子?
楚家這麼點子東西還敢拿到她面前炫耀,也不怕笑掉她的大牙。
「老實告訴你們,就算楚家能將金山銀山移到我們月姐兒面前,我們月姐兒看不上楚昭寒就是看不上,你們有完沒完的?如此糾纏也不怕丟人?」韓氏毫不客氣的譏諷。
馬氏被氣了個倒仰。
覺得韓氏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
就算她的身份如今不一樣了,可還是個商人婦,還是已經和離的,這樣的更沒地位了。
而且姜初月也是做商人的,哪裡有那麼大的臉來嫌棄楚昭寒這樣要家世有家世,要功名有功名,要樣貌有樣貌的男子?
從馬氏的眼光來看,楚昭寒配姜初月綽綽有餘了。
馬氏怒了,皺眉質問韓氏,「韓家大妹子,這我倒要好好問問你了!這楚大公子哪裡不好?是家世不好,比不得你家姜大姑娘?還是他是個沒功名的窮酸書生?還是長得寒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