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正在啃一隻大雞腿啃的不亦樂乎,停了姜老太太的話後有些不以為然的皺了皺眉。
姜老太太見她這樣沒出息,便低聲怒道:「你以前是個好的,如今看你這樣子,餓死鬼投胎啊?」
她一把年紀尚且都在替她的女兒謀算,趙氏這個當娘的倒隻顧著吃喝了!
趙氏被罵了,心中自是不高興的,覺得姜老太太這是在韓氏那邊受了氣沒法子,故意拿她撒氣呢。
「嗚……母親這話說的,今兒說了那麼多還被人家擠兌個半死,這不是餓了嗎?」
接著又狠狠的撕下一片雞腿肉,唧唧嗚嗚的說道:「那客棧裡頭的飯食日日就那老幾樣……吃著都要膩歪得吐了,今兒這席面好,咱們還是多吃些,等再回到客棧就沒有這樣好的席面吃了!」
「你還說你不是餓死鬼投胎?隻顧著吃喝,什麼時候你也成了這樣的蠢婦了?」姜老太太看著這樣的趙氏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能多花點心思想想蓉姐兒的事?」
趙氏如今也如滾刀肉一般,有姜老太太出面替姜芙蓉謀劃,她樂得當甩手掌櫃的。
便討好的看著姜老太太,「母親,媳婦知道母親疼蓉姐兒,自然會替她想著。媳婦自己是個蠢的,哪裡比得過母親呢?母親您說什麼,媳婦照做就是了!」
被她這麼一頓馬屁拍下來,姜老太太瞧著趙氏又歡喜起來。
隻是片刻後又煩悶起來,低聲道:「咱們得想想法子和顧夫人搭上話才是!」
趙氏聞言眼光一亮,「母親說得是,隻是咱們如何才能見到顧夫人呢?」
這時孫氏吃完了一隻鴨頭,拍著油膩的雙手譏諷一笑,「不是我說什麼,我瞧著啊月姐兒那姑爺可不是一般的貴公子,他看月姐兒的眼神你們都沒有瞧見?那眼裡隻有月姐兒一個人啊……」
接著她似笑非笑的瞥了姜芙蓉一眼,「至於蓉姐兒麼……人家都已經說得那樣明白了,根本不會讓蓉姐兒進門的,母親又何必強求呢?」
姜芙蓉知道這個四嬸素來瞧不上她,也看不得她能頂替了姜初月進了顧家的們,故意來諷刺她的,眼裡冷芒乍現。
「四嬸,我想起來了,您家裡的幾位堂妹也到了年紀了,不若讓祖母也替幾位堂妹尋個好人家?」她故意怯怯的看著孫氏,「這京裡頭的貴公子也多,哪怕送進去做房裡人也不會辱沒了幾位堂妹!」
「啊呸!」孫氏一聽這話就惱了,一臉不善的盯著姜芙蓉,「你不要臉要去做人家男人的房裡人不顧身份那就算了,可別拉上我的閨女!」
姜芙蓉聽著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了。
「孫氏你閉嘴!這滿桌子好飯好菜都塞不住你的嘴?」姜老太太簡直要氣死了。
「老四媳婦,你憑什麼說我蓉姐兒不要臉?如姑爺那樣的好相貌好家世,有的是高門大戶的小姐爭著去做他的妾室你信不信?
我家蓉姐兒相貌好,人聰明溫柔,我怕有些人生的賠錢貨連白送給人家做屋裡人,人家嫌棄都不願意要的!」
趙氏不敢得罪姜老太太,可這孫氏這個時候還敢上來踩她蓉姐兒一腳,她自是不能忍的。
孫氏見她這意思是譏笑她生的姑娘不好看,哪裡能忍,便冷笑:「我家姑娘將來都是要嫁出去做人家的正頭娘子的,再好的家世我們也不稀罕去做妾!」
趙氏孫氏兩人誰也不讓誰,你來我往的對罵的口沫橫飛,雖然都是壓低著聲音的,但這一桌子飯菜算是白瞎了。
不過麼,這姜家老宅的這些婦孺們倒是不在意就是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姜老太太氣的手抖,將筷子狠狠一拍,將全桌的人都嚇了一跳。
「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們不尋思著一起好生想法子,還要窩裡鬥?」姜老太太惡狠狠的瞪著趙氏一會兒又瞪著孫氏,「你們兩個蠢婦!」
趙氏被罵了便低下頭了,孫氏卻依然罵罵咧咧的不服。
她們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姜初月這一桌。
「瞧她們……什麼人啊,這會兒又自己鬧起來了,真煩!」姜薇努努嘴巴,一臉的不屑。
「吃你的。」韓氏就壓低聲音呵斥她。
「我吃飽了。」姜薇就站起來,看著姜初月就轉了一副笑盈盈的臉,「大姐你吃好了沒有?」
姜初月優雅的放下了筷子,笑著點頭,「我也吃飽了。」
「那我們去說話去!」姜薇高興起來,又看了一眼放下筷子的姜星,「星姐兒你也一起來。」
姜星脆生生的應了。
韓氏卻阻止了她們。
「你們兩個做你們的事情去,我還要和你們大姐好好說話呢。」
今兒在前廳的時候,她們作為沒定親的小姑娘家,並沒有讓她們在場,她們自然也不知道姜芙蓉想要進顧府的無恥心思。
韓氏就是想和姜初月說說這個事,等說完了,她就打算讓顧朗立刻帶著姜初月回顧府,遠離姜家老宅這一家子膈應人的人。
姜薇和姜星聽韓氏這樣說,兩人臉上雖有失望卻乖巧的點頭。
她們知道大姐剛出嫁,最捨不得大姐最想大姐的人就是娘親了。
姜初月便笑著來挽韓氏的隔壁,韓氏見顧朗也放了筷子,便道:「朗哥兒也一起來。」
顧朗恭敬的應「是」。
便跟著母女兩人身後到了姜初月做姑娘時候的閨房。
姜初月今日回門進的是韓氏的內室,這到了自己的閨房裡,看著熟悉的內室一塵不染,所有的擺設都不曾動過,都是她出嫁前的模樣,就知道娘親和妹妹們的一番心思。
這是特意給她保留著她的閨房啊。
心中暖洋洋的,姜初月挽著韓氏的胳膊緊了緊。
韓氏卻將她推坐在她的床上,自己也坐在了一邊,又伸手指著床邊的小木凳讓顧朗坐。
「月姐兒,今兒那蓉姐兒打算的那不要臉的事……你可千萬不要鬆口!」接著又看著顧朗,「朗哥兒,你我是一千一萬個放心,我就怕我這傻姑娘將來因為什麼事兒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