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家太子妃又兇又野

第56章 葉蘿無罪

   莫陽山匪禍算是徹底終結。在得知三位頭領已死之時,有匪盜試圖反抗,當即就掉了腦袋。最後匪盜三千一百一十五人,行為惡劣者,兩千五百人,全部斬首示衆。一連幾天,臨陽縣城菜市口處,摩肩擦踵,百姓競相觀摩惡徒受刑。實在是大塊人心。

   一連十天,運屍的車駕往來不絕,城外亂葬崗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自此,臨陽縣南邊的百姓,再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宇文懷都在忙着徹查劉文遠的親信,要一并從嚴懲治。堂堂縣丞,與匪盜勾結,欺壓百姓,還能在此地安穩的做着父母官,他的狗腿子與庇護他的高官,一樣要徹查到底,絕不姑息。

   僅三天,宇文懷都就收到千餘封舉報信,從上至下,牽連甚廣,臨陽上下官員,個個提心吊膽。

   庭南州丞楚江亦是如此,已經給宇文懷都遞了三封陳情文書,表明自己與劉文遠無絲毫瓜葛,還将族譜奉上,臨陽清遠茶莊莊主楚連,與他不過十服開外的遠親。

   楚連更是攜重金親自登門到訪求見太子,都被宇文懷都婉拒了。

   縣衙内堂,宇文懷都看着身前的一摞文書,頭皮發麻。

   “殿下,臨陽兵馬司監務,徐正勤求見。”德順禀報道。

   “徐正勤?”這個名字宇文懷都有些熟悉,他從翻閱過的淩亂的文書中翻找起來,果然,有一封匿名舉報徐正侯的文書,說他與劉文遠交情甚好,平日裡與劉文遠沆瀣一氣,欺壓百姓。當初劉文遠就是從他那裡調的兵,鎮壓災民。

   倒是想聽聽,這個徐正侯,有什麼說法。

   “讓他進來。”宇文懷都把桌案整理一下,将舉報徐正勤的文書擺在最上面。

   不一會兒,德順領了人進來,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高瘦,身姿筆挺,一雙眼睛銳利如鷹。

   “下官……”徐正勤下跪言道。

   “兵馬司監務,徐正勤嘛,起來說話。”宇文懷都命令道。

   徐正勤起身,擡頭便可見桌案上的文書,太子特意将其倒置,方便自己掃一眼就可見徐正勤的大名。

   “下官有罪。”徐正勤慚愧言道。

   “繼續說。”宇文懷都饒有興緻。

   “下官卻與劉文遠有些交情。他任臨陽縣丞,下官在兵馬司任職,時常往來。災民打鬧縣衙之時,是從我兵馬司調的兵。臨陽水禍,下官知曉,卻不曾發一言。這是下官之罪。”

   “這麼說,劉文遠與匪盜有所勾連之事,你全然不知?”宇文懷都露出質疑的微笑。

   “殿下,下官曾是一名臨陽軍,是去莫陽山上,拼過命的。匪盜狡猾,曾殺我百餘官軍,這是官軍之恥。殿下,我乃是大燕的官軍,千錯萬錯都可有,絕不與匪盜同流合污!”徐正勤神情激動。

   宇文懷都正襟危坐,不置一言。

   “下官任憑太子處置,這是後話。此來是有别的事要說。”徐正勤重理了情緒,認真而言。

   “講。”宇文懷都說。

   “殿下,劉文遠死後,臨陽官場震動,人人自危,互相攀咬。下官還聽說,因與水禍災民相關,清遠茶莊決定砍伐茶樹,正是産春茶之時啊。劉文遠有罪,葉蘿無罪啊。”徐正勤感歎道。

   宇文懷都不言,隻是右手手指在桌案上彈跳。

   “劉文遠是臨陽縣丞,他在位一日,他的調令,你讓他的下屬,聽還是不聽?劉文遠為人奸猾,他向上呈報之事,你讓他的上級信還是不信?作為同僚,平日幾次應酬飯局相見,就能成為同謀,那臨陽就再無可用之官!以此推演下去,任命劉文遠的上級也有罪,任命劉文遠的上級的上級也有罪,我大燕還有清白之官嗎?”

   “那依大人所言,是劉文遠一人欺民,與匪盜勾連,他人别無過錯嗎?”宇文懷都質問道。

   “那倒不是,剛剛說了,下官有罪。願受太子懲治。不管太子信與不信,下官有過深刻的反思。如果,臨陽水禍,淹的是我家的田,我還能視而不見嗎?不能。當然,劉文遠也不敢。”

   徐正勤慘笑一下。

   “殿下,就算要誅連諸多官員,也請,保下葉蘿茶吧。”

   宇文懷都略作思索,随手又翻起桌案上的舉報文書來。

   “徐大人,可有寫過這類東西?”宇文懷都問道。

   徐正勤搖頭。

   “我明白徐大人的意思了。劉文遠有罪,他欺下瞞上,如今東窗事發,百官危矣。可不會真正有幾個官,參與過他的行事。如今,或為自保,或挾私報複,攀咬出他人過錯,也就有了我面前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徐正勤點頭。

   “他們從沒想過自己真正的錯誤,反而拿葉蘿茶開罪了。”宇文懷都輕蔑一笑,“官位在身,卻不知道,為官一世,不得欺民。”

   “德順!”宇文懷都收了笑臉,嚴肅起來,“去把清遠茶莊的楚連叫來。徐大人,你可以走了。”

   徐正勤躬身行禮,默然退了出去。

   臨陽上下,所有的官皆有錯,與匪盜無關,大燕的官員,不可以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宇文懷都如此想着,臉色便陰沉了起來。

   楚連日盼夜盼面見太子,今日終于得了機會,一見宇文懷都便跪下行禮。

   “臨陽水禍,确實與我清遠茶莊相關。但災民的處境凄涼,卻是小民不曾預見的……”

   “去年的葉蘿茶,你那兒還有嗎?”宇文懷都打斷他問道。

   “有、有。小民回去,這就将其焚毀。”楚連着急道。

   “不必,全部送到縣衙來吧,多少銀子,官家出。”

   “不敢、不敢,太子需要就拿去吧,不收銀子。”

   “銀子是一定要收的,一碼歸一碼。我曾見過賬簿,清遠茶莊曾經為赈災,撥過銀子。”

   “是的,洪水繞道,小民确實有責任補償下遊農家。”楚連羞愧而言。

   “給劉文遠也沒少遞銀子吧?”宇文懷都問道。

   楚連又羞愧的點了點頭。

   “私下受賄,你可知罪?”

   “小民認罪。”楚連回道。

   “認罪就好,他日本太子自會懲處。不過,葉蘿茶樹不能砍伐,你明白嗎?”

   楚連皺眉,這葉蘿茶因為沾染了劉文遠之事,名聲大臭,怕是幾年都不敢有官員再喝了,不砍還能怎麼辦?

   “人有罪,葉蘿無罪。德順,給他三兩銀子,本太子,要買今年的新茶嘗嘗。”宇文懷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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