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懲罰李立行
第240章懲罰李立行
李興安說道,「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不相信他的話。」
「再說了,你們聽他的口音,有一點京城口音沒有?」廬陵王不以為然說道。
李興安又說道,「爹,鎮安話好學得很,咱們來這裡幾個月了,除了母親的口音還帶著一點京城腔,因為她出門少嘛。咱們其他人,哪個不是一口流利的鎮安府口音?連果果都跟著柴嫂嫂學了幾句鎮安話。裴慎言在鎮安府住個一年半載的,不也全會了?」
廬陵王輕哼,「你們盡瞎想,我可太了解裴文光了,家族裡但凡有點能力的青年才俊,哪個不被他拉到身邊去利用起來?旁了七八代的人,都被他利用上了。」
「……」
「那朝中的大大小小職務,都快被裴文光那隻老癟孫的子侄孫子們占完了,裴慎言這麼優秀的人,他能放任不用?」
「……」
「我看啊,裴慎言跟裴文光唯一有點關係的,全是一個姓氏,這裴姓又不是小姓,哪府哪州沒有?」
李興安冷嗤,「我可沒看出他哪裡優秀。」
「他字寫得比你好!無父無母,還懂營生,哪像你?年紀和他一樣,天天混吃等死。」廬陵王朝三兒子直瞪眼。
這話李興安不愛聽了。
如今家裡混吃等死的人,不是自家老爹麼?
「爹,我哪有混吃等吃?中午吃的魚蝦可全是我網的。」李興安嚷道。
咦——,忘記這事了。
廬陵王輕咳一聲,「但你跟人比,還是有著差距的。」
廬陵王妃黑著臉,「老爺,有你這麼說兒子的麼?你端午那天一文錢沒賺,反而還虧了二百文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帳呢,你說兒子幹嘛?」
廬陵王,「……」他死命朝廬陵王妃打眼神,提醒她,有兒子在場呢,給他點面子。
廬陵王妃才不理會他,如今家裡過成這樣,全是這敗家爺們搞出來的事。
「你沖我瞪眼幹什麼?我說錯了嗎?」廬陵王妃冷笑。
廬陵王面子掛不住了。
他甩著袖子,將下巴挺了挺,「總之,我不覺得裴慎言是京城裴家的人,再說了,我如今窮成這樣了,人家接近我,圖我什麼?」
這話說得倒沒錯。
李家如今的家境,也就比村裡人過得稍稍好一點,但跟裴慎言這種在集市上有鋪子,家裡田地不少的人相比,還是要差許多的。
李興安找不到話反駁了,隻說道,「大哥還不知道裴慎言來咱家了,爹,你跟他商議去。」
世子行事穩重,想事情也想得周全,李興安和二公子李興盛都聽大哥世子的。
「嗯,老三,你去將老大叫來,見見裴慎言。」廬陵王點頭,「家裡來客人了,他可不能一直不出面,不像話。」
「是,爹。」李興安轉身找世子去了。
等李興安走遠,廬陵王妃又說道,「老爺,那裴公子,真不是京城裴家的人?」
「反正我沒瞧出來。「廬陵王捏著鬍子說道。
「不是就好,要是裴家人……」廬陵王妃冷哼,「我就不歡迎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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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被李興安找到,請到了廬陵王的北院正房。
他聽說來是二郡主的房東,又是老爹的客人,客客氣氣見了禮,「裴公子。」
李興安做著介紹,「這是我大哥。」
裴公子更加恭敬,「李大哥。」
「裴公子客氣了。」世子還禮。
關於裴慎言的事情,世子早在二郡主租鋪子那時,就聽家人說了,剛才來的時候,又聽李興安說了。
他心中分外好奇裴慎言這個人。
長得和裴家的幾個公子相像的人,卻說自己沒有去過京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眼下見了,他心中暗暗稱奇。
果然如幾個弟弟妹妹說的,裴慎言確實像裴家公子們。
至少有七分相似。
但,又是截然兩種性情的人。
京城裴家的人,全都傲慢清高,而眼前的這位姓裴的公子,卻彬彬有禮謙恭溫和。
看來,並非長得一樣姓氏一樣就一定是同樣的人。
世子也是溫和儒雅的人,雖然穿著農家短打衣,卻談吐不俗。
裴慎言猜定他們是京城廬陵王府的人,看到李家父子的言行,他並沒有太驚訝,和世子侃侃而談。
有世子陪座,就沒李興安什麼事了。
他退出正房來。
李玉竹走來,往正房看去一眼,小聲問李興安,「我看到大哥也進屋去陪客去了,這是相談甚歡吧,我聽到笑語聲了。」
「哼,也不知大哥怎麼想的。」李興安冷哼,走到陰涼的地方蹲著去生悶氣,「姓裴的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李玉竹過去陪著他,「三哥,依我看,就算他是京城裴家的人又怎樣?他一個病號,年紀又不大,給能咱們帶來什麼麻煩事?」
「反正,我看到姓裴的就不舒服,哼!他還盯著大妹看!」李興安忽然眸光一亮,一拍大腿,「我明白這小子為什麼來咱家了。」
「為什麼?」李玉竹漫不經心隨口問道,李興安總是這麼乍乍乎乎,難怪老是被廬陵王嫌棄。
「那小子看上大妹了!」李興安咬牙冷笑,「他算老幾,咱李家的姑娘,是他想看上就看上的?」
李玉竹眨著眼,「我瞧著,他人品也不錯啊。」
「三妹,你怎麼幫他說話?」李興安挑眉,「大妹聽見了不高興的的。」
「好吧,我不說了,我就做中間人吧。」李玉竹點頭。
大郡主的事情,她還真不想參合,那就是個爆竹,一點就炸的。
她不想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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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興安嫌棄,大郡主強烈反對,廬陵王妃不支持,但是,廬陵王還是讓裴慎言在宅子裡住了下來。
他還吩咐世子,要世子馬上解決床的問題。
裴慎言得知這件事,馬上說不必麻煩,他派了小僕福生趕著馬車回鄉裡集市上,將家裡的一張單人床架拆散了帶來,還一併帶來了帳子被子等物。
馬車比牛車騾子車要快,去鄉裡,來回三十裡路,加上搬東西,裴慎言的小僕福生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速度之快,讓李玉竹羨慕不已。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想法買輛馬車。
看到裴家小僕搬著行李進宅子門,大郡主氣得冷笑,「咱們家的地兒是不是塊風水寶地啊,一個個的帶著傢夥什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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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時,去集市上的二公子李興盛和二郡主李玉恩回來了。
二公子得知裴慎言來家小住幾日,又震驚又無語。
他就知道,他家老爹幹不成功一件事情!
「敗家老頭子!」二公子在心裡罵道,「家裡窮成什麼樣了,心裡沒點數嗎?自己不掙錢還盡花錢!」
二郡主倒是很高興,水都沒喝一口,馬上往北院正屋跑,要去見裴慎言。
大郡主將她拉回來,「你見他做什麼?」
「他是我房東啊,房東來了,我怎能不見的,這多沒禮貌?」二郡主揮開大郡主的手,「別拉我,我得跟他說說話去。」
大郡主冷笑,「不過是房東而已,你又沒欠他房租錢,有什麼好見的?」
「可是我還希望他減免房租呢,我得討好他一下。」二郡主笑眯眯說道,又往北院跑去。
「沒骨氣的馬屁精!」大郡主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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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穆元修那兒的李立行,在穆元修家裡一點甜頭也沒有吃到。
剛去穆元修家,穆元修便安排他擔水洗涼床。
涼床洗好了,穆元修又要他將水缸裡的水挑滿。
李立行說什麼也不樂意幹。
他擔心自己滑到山崖下去。
穆元修說道,「如今咱們合居,事情要一起做,靠我一人做我是做不來的,你不願意擔水,就劈柴吧。」
說著,穆元修給他做了個示範。
劈柴隻在院裡劈就行,不必跑來跑去的,也不必擔心摔下山崖。
而且渴了隨時可以去喝水,這件事情就比較輕鬆了。
李立行馬上答應了。
但是,事情往往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劈柴沒劈幾根,他的手上就打了泡。
一捏斧頭生疼生疼。
於是,他又開始挑剔,嫌棄穆元修的斧頭不好用。
穆元修說道,「不想劈柴也行,那就去砍柴來,堆到和你一人高就行了。」
砍柴好像容易些。
他可以專挑細枝砍。
於是,李立行提著砍柴刀,快快樂樂地跑到院外去砍柴。
穆元修的院子周圍並沒有雜樹,全被穆元修砍得連樁樁也不剩下,草兒除得連小芽兒也不看見。
方圓半裡,地上乾乾淨淨的,得走到一裡多外才有雜樹砍。
長雜樹的地方,荒草也長得多。
李立行才砍了兩柴刀,一根枝丫還沒有砍斷,就運氣不好地遇到了蛇。
一條青綠色的蠟燭粗的蛇兒,吐著信子悠閑地看著他,那身子在他面前的樹枝上纏啊纏的。
嚇得他扔了柴刀拔腿就往回跑。
「救命啊!」
砍柴的差事,他是做不了了。
他請求劈柴。
穆元修淡淡看向他,「這可是你要求的啊,再不可更改。」
李立行忍著嚇出來的眼淚,「我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要一言九鼎。」
男子漢大丈夫?
穆元修想笑。
小屁孩而已!
除了劈柴,穆元修還帶他到林間打獵,這件事情李立行喜歡做。
打獵就等於玩嘛。
但走進林中後,他差點又哭了。
因為,這時候是夏季,走幾步就可見各種大大小小的蟲子。
黑色毛茸茸的,綠色吐著絲的,黑腦袋褐紅身子的。
粗的細的,長的短的。
李立行嚇得差點尿褲子。
可穆元修卻說,「你不是要吃野味嗎?越茂密的林子裡越有野味藏著,什麼野兔,野雞,嗯,那隻豹子不知在林間的哪裡藏著。」
「我……我不想吃了,天熱,我隻想吃野菜。」李立行寧可挨餓,也不想受蟲子驚嚇了。
穆元修挑眉說道,「哦?吃中午吃的野菜?」
「就吃那兩種。」雖然難吃,但,還能下咽。
「沒有藕帶了,隻有苦丁菜了。」穆元修說道。
李立行吸了口涼氣,「白色的菜沒有了?為什麼沒有?」
「那是藕帶,得從深水塘裡采,這是山上,哪裡有?那點藕帶還是村裡人送的,你要吃,你去村裡借,我可不去,我欠了村裡人的錢,我一進村就會被逼債。」穆元修往回走。
債是沒有的,嚇這小子他是認真的。
李立行心裡嘆氣,「好吧,就吃那苦丁菜好了。」
於是,兩人又打道回家了。
……
住在李家的裴慎言,從家裡帶來了日用品和床架等物,他住得相當的愜意。
而李立行就不同了。
他睡在穆元修院裡的涼床上,沒有蚊帳的遮擋,在樹林茂密的山上,蚊子多得能將他擡走。
嗡嗡吵的的聲音,能將人的耳朵吵聾。
而李立行的皮膚,又特別招蚊子咬。
天才剛剛黑,他的臉上手背上,就被咬了十幾個疙瘩。
奇癢無比。
受不了蚊子折磨的李立行,跑去敲正屋的門。
但穆元修睡得沉,他將門都要敲破了,也沒敲醒穆元修。
卧房裡,穆元修並沒有睡著,他朝正屋門那裡看去一眼,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蚊子沒有咬他,因為他有蚊帳。
李立行沒喊醒穆元修,垂頭喪氣地回到涼床那兒。
他可睡不著,趕了一晚上的蚊子。
到第二天天朦朦亮時,李立行實在受不了困意,才迷糊著睡去了。
穆元修開了門,看到他在睡,沒喊醒他,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立行睡到上午過半,太陽曬到他的身上時,他才被熱醒過來。
一看手背上,好可怕,全是蚊子包。
而且臉上也癢得厲害。
李立行要哭了。
他抓了幾下癢,往山下走去。
他不要住穆元修這裡,他要去李家。
但,現實總是那麼殘酷,李家開門的李玉竹笑眯眯看著他,「啊,不巧啊,家裡沒多的地方住了。」
李立行窘著臉,「怎麼可能?昨天不是還有地方睡的嗎?李興安的空屋子不是空著嗎?」
「不巧哦,昨天下午,我父親的學生來了,要在家裡住幾天,他和他的小僕人住了那間屋子,他還帶了床架來,屋裡再住不下了。」李玉竹笑微微說道。
熊孩子,發現家裡好了嗎?
知道好就快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