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3 章
坐着的位置上,大手輕輕撫上柳雅消瘦的臉頰,又順了順她已經開始幹枯暗淡的發絲。
柳雅以前的發質非常好,又黑又順,還十分的柔軟絲滑。
可是現在觸摸之下,發質幹枯發澀,輕輕一摸就有斷發掉下來。
滄千澈看着自己手指縫裡的幾根頭發,心頭發苦,心尖像是被割了一刀,滴着皿。
柳雅因為竹心叟針灸的作用,足足昏睡了十個時辰。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山莊裡了。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皮膚黑黃,雙眼無神,還帶着青色胡茬的滄千澈。
更邋遢的是,滄千澈的頭發一下子短了不少,發尾參差不齊,像是被一刀削斷的。
古人對頭發十分愛惜,斷發如斷頭一般,滄千澈的頭發又怎麼會被剪了?
“雅兒,你終于醒了?肚子還疼嗎?”滄千澈焦急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柔聲的問着。
可是他聲音嘶啞、喉嚨幹澀,說出來的話都帶着鑼音。
柳雅有一瞬間的失神,她錯愕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滄千澈的頭發,所答非所問的道:“頭發是怎麼回事?”
滄千澈側頭看看柳雅撫摸的發絲,勉強擠出一點點笑容,道:“好幾天沒有洗頭了,發尾打結不便梳理,我就給削斷了。”
“哦。”柳雅迷迷糊糊的點頭,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了點什麼。
忽地,她想起滄千澈剛才的問話,他問自己肚子疼不疼?
柳雅皺了皺眉頭,腦子轉來轉去的卻完全斷片了。她摸了摸肚子,問道:“我是怎麼了?我肚子怎麼了?”
“啊?”滄千澈懵了片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握住柳雅的手親了親,然後道:“雅兒,你摔了一跤,有點麻煩。我去叫師父來給你看看。”
說完,滄千澈就起身往外跑,緊張到連旁邊的凳子都踢倒了。
☆、2628.第2628章 怕她回憶起來
2628.第2628章 怕她回憶起來
古代沒有選擇性失憶這個詞!竹心叟的診斷是柳雅受了刺激,精神上有了點問題。
不是說她瘋了,而是她不想接受現實,所以有一些事情的經過和發展被她深埋在記憶深處。
柳雅一下子變成這樣,滄千澈也是手足無措,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仔細小心又一點點試探着詢問之下,滄千澈和竹心叟發現柳雅的記憶竟然出現了一個奇妙的缺失和接續。
簡單的說,就是柳雅在自己的記憶裡挖了個洞,把其中的一部分挖掉了,然後用另外的一部分來填補。
柳雅竟然完全不記得小芷的出生,也不記得她懷了第二個孩子。所以她是把這個孩子當成了她和滄千澈的第一個孩子。
這樣一來,滄千澈和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把小芷丢了的事情再次告訴她了。
表面上柳雅看不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她隻是有些神經質,對于肚子裡的這個寶寶緊張的要命。
因為之前差一點小産,所以柳雅必須卧床。但她竟然乖的不像話,連吃飯都是由滄千澈喂。
就這樣生生的又躺了十天,竹心叟正式宣布她的孩子保住了,柳雅才敢小心翼翼的下床活動。
可是躺了太久,第一次腳踩在地上,柳雅竟然覺得腳心鑽心的疼,疼到她的心尖也跟着疼了起來。
柳雅愣愣的看着自己疼痛難忍的腳,皺着眉頭總是感覺心裡的疼痛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柳雅真的想不起自己究竟忘了什麼。
柳雅甚至在什麼都不能做而隻能躺着的時候,把記憶一遍遍的梳理過,她也确認過周圍的人用奇怪而悲憫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她真的一點都找不到原因。
柳雅想要開口詢問,正好竹心叟進來了。他也看到了柳雅皺眉,就問道:“雅兒,怎麼了?”
“我的腳疼。”柳雅看了看滄千澈,道:“要不是澈扶着我,估計剛才我又摔倒了。”
“沒事,長時間不走路,肌ròu和韌帶都松弛了,稍微鍛煉一下,兩、三天就好了。”竹心叟總算是有些安慰。起碼柳雅這一“病”,她的精神壓力沒有那麼大了,對腹中的孩子也是最好的。
滄千澈既擔心又無奈的看着竹心叟,用眼神詢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竹心叟悄悄地搖頭,意思是:暫時瞞着吧,要不然這個孩子也怕要保不住了。
滄千澈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外面還在瘋了一樣的滿世界找着小芷,可是在這個山莊裡,柳雅就像是一朵風雨後被移入室内的小嬌花,忘記了一些事情,活在她茫然又清閑的世界裡。
竹心叟沒有騙柳雅,過了兩天,柳雅的腳果然好了。隻是她之前身子太虛弱,所以走路不超過一刻鐘就會累的氣喘。
更糟糕的是,這個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可柳雅的肚子還是癟癟的。她自己也是瘦的驚人,讓人看一眼就無比的心疼。
柳雅對于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有些茫然,但她又怕滄千澈擔心,所以都是每天悄悄地回想。
終于有一天,柳雅恍然想起來一個漏點,就急忙的叫人去找錦藍。
錦藍這段時間也是忙着分派力量到處去找尋線索,每次回山莊來報信也是瞞着柳雅,隻把他打聽到的消息說給滄千澈聽。
可是因為每次都沒有任何發現,錦藍的心也是一沉再沉。
而這一次,他才回來沒多久,就有人說柳雅找他,讓錦藍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去了該如何面對了。
錦藍是怕柳雅突然回憶起什麼,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滄千澈已經對山莊上下都下了嚴令,絕對不允許有人提起小芷。
甚至已經有四十名死士自盡了。那些人都是小芷丢了那天在山莊裡負責守衛和戒備的。
出事之後這些人都算失責。就算是他們再如何努力的想要補救,可是最終小主人毫無消息,他們也都處于絕望和自責中。
于是,“自盡”是被默許的,也是必須的。整個山莊的暗衛又重新換過了一批,這些人當然也不會提起小芷。
錦藍猶豫了一下,但滄千澈臨時有事出去了,他隻能立即去見柳雅,以免柳雅會生疑。
此時天氣已經冷了,柳雅披着貂皮大氅站在已經花朵凋零的花圃前面,看着那枯敗的葉子愣愣的發呆。
“主子。”錦藍走近時候叫了一聲。不過他聲音不大,不想打擾到柳雅。
從身後的位置看來,柳雅瘦的像是風中的一根青竹,站得筆直衣服卻是空蕩蕩的。
錦藍走過來,幫柳雅把肩上的大氅又提了提,因為他甚至有些擔心這件輕軟的裘皮都會把柳雅的腰壓彎。
柳雅回頭看着錦藍足足半刻鐘,然後才開口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琢磨,山莊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錦藍的心“咯噔”一下,卻故作鎮定的一聲不吭,聽着柳雅繼續往下說。
柳雅道:“現在我終于想到了,為什麼從我醒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