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4 章
乎覺得這是女音。又瞄了柳雅一眼,抿嘴一笑,似乎是明白了。然後又問道:“加ròu嗎?八錢加兩大塊牛ròu。”
“行。”柳雅又點點頭,也沒有拒絕。
老闆娘答應着,端着撤下去的碗盤剛要轉身。門口又傳來一個聲音:“老闆娘,一碗老湯牛ròu面,加ròu。”
柳雅聽着聲音耳熟,視線一轉看到了一把熟悉的油紙傘。傘一收,正是那個做傘的年輕小工匠。
那小工匠也朝裡面看,看到其他的桌都是滿座,便徑直朝柳雅走過來,自然的坐下,笑着道:“客官,真是好巧。”
柳雅可不覺得這是巧,隻是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
小工匠見柳雅不吭聲,也沒有再搭話,而是伸手拿起桌的水壺,倒了一杯熱水。
端着水杯看了看,小工匠才将杯子放在柳雅的面前,道:“杯子和水都幹淨。”原來他看那水杯,是為了這個。
柳雅不得已,說了聲“謝謝”,但是杯子放在面前卻沒有動。
等了好一會兒,面才被端來。
老闆娘把面分别放在柳雅和那小工匠的面前,道:“抱歉了二位,我家當家的今天去收牛了,店裡我一個人忙活,慢了。”
柳雅随口應了一聲,拿起筷子準備吃面。
對面的小工匠卻贊了一聲:“老闆娘,好刀法呀。你這牛ròu切的真好,大小不差一分,實在是勻稱。”
聽他這麼一說,柳雅才注意到,兩個人的碗裡都擺着兩塊四四方方的牛ròu,還真是大小均勻,不見誰的大了、誰的小了。
老闆娘一聽也是笑了,道:“小館子做面、切ròu,天天都擺弄的玩意,那叫什麼刀法呢。是怕客人虧了,所以都是盡量一樣的大小。”
小工匠挑起大拇指,又贊了一聲,這才低頭吃起面來。
柳雅和他坐在對面,隻是慢慢的先喝湯。
柳雅不是挑剔,隻是自然的生出幾分警覺。她覺得這小工匠來的太巧,因而稍加留意。
結果看到小工匠拿着筷子的那隻手,之前割傷的許多傷口已經結痂了。傷口外面隐約可以看到一層薄薄的白色藥膏。
柳雅是醫者,對于藥膏也很敏感。直覺那藥膏不是藥熬制最初的褐色,而是這種近乎凝脂的白色,絕不是普通的藥膏。
以柳雅的經驗,這種藥膏需要用雪蓮、雪蛤、玉露、參汁等名貴的藥材配制而成。
這麼一個做竹制品的小工匠,竟然會用這麼名貴的藥膏?
可算是發現端疑,柳雅卻也猜不出這個小工匠為什麼盯着自己?
因為想的較多,柳雅吃面的動作越發的慢了,幾乎是一根一根的吃,湯也是一口一口的喝。
“姑娘,牛ròu要趁熱才好吃。”對面的小工匠又是出聲提醒道。
柳雅低頭一看,自己碗裡的面吃了一半,兩塊牛ròu還擺在面。再看看那小工匠的碗,已經差不多吃完了。
柳雅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複雜,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你是随我而來的吧?為什麼?”
小工匠應該是沒有想到柳雅竟然這麼直接的開口詢問,微微一怔,繼而笑着道:“因為姑娘眼裡有幾分的落寞,我有些擔心。”
“謝謝。”柳雅溫和的一笑,不再言語,繼續低頭吃面。
因為柳雅吃得仍舊很慢,所以對面的小工匠此時已經把整碗面都吃完了。
他看看自己面前的碗,又看了看柳雅碗裡的面,竟然朝後廚又喊了一聲:“老闆娘,一碗老湯牛ròu面。”
“哎,來啦。”老闆娘的聲音從後廚傳來,繼而習慣性的又問道:“加ròu嗎?八錢,兩大塊牛ròu。”
“不加。”
“加!”說加ròu的是柳雅。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小工匠要做什麼。
老闆娘好的從後廚挑起簾子,問道:“客官,到底要不要加ròu?”
小工匠剛要開口,柳雅直接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道:“我請客,給這位小哥加雙倍的牛ròu。”
“哎,好嘞。馬好。”老闆娘立刻答應着,放下簾子去做面了。
小工匠看了看桌的碎銀子,勉強的笑道:“讓姑娘破費,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看在你對我如此關心的份兒,兩碗面、幾塊牛ròu而已,算是謝謝你的善意。”柳雅說完,繼續優哉遊哉的吃面。
而在老闆娘把加了雙倍牛ròu的一大碗面放在小工匠面前的時候,柳雅把手裡的筷子一放,站起身要走。
小工匠愣了一下,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柳雅回頭一笑,道:“雙份的牛ròu呢,不要浪費了才好。”
說罷,她的手指微微一動,一根銀針從袖子裡甩出去,正好刺了小工匠的肩頭。
☆、1443.第1443章 八音盒
1443.第1443章 八音盒
銀針戳在小工匠的肩頭,正好紮在麻穴,頓時讓他半邊身子一麻,整個人跌坐回闆凳。
柳雅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銀針也送你了。”說完,随手拿了剛才進門時放在門口的油紙傘,撐了走出門外。
小工匠站不起來,眼見着柳雅已經走遠了,索性高聲喊道:“姑娘,我沒有惡意。隻是怕你趕路寂寞,想與你結伴而行。”
柳雅置若罔聞,已經走得快要看不見了。
小工匠又連忙更大聲喊道:“咱們還會再見的。我叫穆青羽。”
然而,聲音飄去,人已不見,柳雅才不管他是什麼青羽、紫羽還是藍羽,根本沒有放在心。
她沒有回客棧,反正除了一套衣服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收拾,柳雅直接撐着傘朝城外走去。
如今已經是冬月将盡,轉眼要到臘月了。
她獨自一人出來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曾聯系過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找尋過來。
柳雅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想着剛才那小工匠的話,自嘲道:“我這孤寂落寞的模樣,難道已經寫在臉了嗎?還是他習慣了這樣與姑娘家搭讪?”
天雨還是瀝瀝的下,打在油紙傘“噼啪”作響。
走了一段柳雅猛然發現,這傘竟然有了變化。原本素淨的土色傘面因為被雨淋的久了,竟然暈染出一個個都水印。
可那水印不是雜亂無章的,反而形成了一幅暗影層疊的畫卷。
有的水印像是流雲在空,有的水印像是溪流奔騰,整張的傘面看下來,是一幅天高雲淡、溪水潺潺的畫卷。再仔細看,似乎溪邊還有人垂釣?
如此精妙美麗的畫卷,是出自自然的神來之筆,還是匠人的巧奪天工?
柳雅看得愣了一會兒,不由得想起了那模樣俊秀的小工匠來。
看來,人長得好看,做出來的東西也是頗為怪的,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一門的名家弟子。
有這樣精湛的手藝,又有這份閑情,不是名家之後也是富貴門的貴公子。
但絕對不會是普通百姓家的匠人子弟,因為普通人家溫飽為先,沒有那份雅興,也沒有如此悠遠的意境,弄這些個費力不讨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