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囊中之物
謝風作為少才班的發起人及掌舵人,擁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面積不大,收拾的整潔有序,三面都是書櫃,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和教材。
謝風望著站在眼前沉默不語的少年,嘆了口氣:「璧塵,你是不是遇到事了?」
古璧塵默然片刻,淡淡道:「少才班進度太快,我有些不太適應,再給我一些時間……。」
謝風的眼神很是失望:「你要知道,你可是姓古,這個借口並不能說服我。」
少年睫羽微顫,相比之前的油鹽不進,算是給出了些微的反應。
謝風眯起雙眼,仔細打量他。
「璧塵,如果你繼續這樣,老師隻能請你的家長來學校一趟了。」
古璧塵猛的擡眼,終於在他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還不及掩飾的慌亂:「謝老師,我……。」
古璧塵欲言又止,整個人似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之中。
「謝老師,我知道錯了,我會努力跟上進度,如果下一次測驗我沒有進步,您再請家長。」
謝風深深的望著他,語重心長的說到:「璧塵,你可是古家唯一的希望,不要讓他們失望。」
古璧塵垂下眼睫,薄唇緊抿,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老師再給你一次機會。」
——
古璧塵回到教室,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他並未發現同學們都在偷偷的打量他,眼神透著些奇怪。
古家唯一的希望……
古璧塵扯起嘴角,笑容分外諷刺。
這時有人一前一後的從教室外走進來,古璧塵下意識看過去。
走在姜雨墨後邊的是沈又安。
古璧塵靜靜的望著她。
沈又安穿著德仁中學統一的校服,純白色襯衫,淺灰色針織馬甲,兇口是刺繡校徽,下身是與馬甲同色系的百褶裙,腳蹬膝上襪黑皮鞋。
優雅而又青春。
分明是相同的校服,但沈又安穿著卻是格外好看養眼,可能得益於她那張濃淡相宜的臉和高挑完美的身材。
沈又安走過的地方,總是有男生偷偷的打量,這群頂尖的學霸也不例外,他們除了是沉浸學海的學霸,也是有正常審美和慾望的青春期少年,渴望與悸動在看不見的角落滋生髮芽。
少女的清冷美麗猶如夜空裡高高在上的那輪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古璧塵看著那輪明月從他的眼前走過去。
他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睫。
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即將踏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
冷杉給的野山參果然成功吊住了虞老太太一條命。
家庭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徹底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但能堅持多久,我也不能保證……。」
老太太這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野山參雖成功吊住一口氣,但對軀體也是透支的厲害,離鬼門關就差一步了。
虞弗笙陰沉著臉。
醫生偷偷抹了把冷汗,大氣都不敢喘。
「父親別急,還有冷家的九轉金丹。」
醫生雙眼一亮,冷家的九轉金丹?原來真的存在嗎?
虞弗笙看了眼床上猶如一副枯骨般形容枯槁乾瘦的老婦人,眉頭緊皺。
「你太奶奶等不了多久了。」
醫生心想這虞家人一個個還挺孝順,不過這麼折騰下來,受罪的還是老夫人啊。
這樣的高齡讓她安心走才對,續命不過是白白受折磨,但這種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虞若歡看了眼醫生:「祖奶奶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撐多久?」
醫生想了想說到:「一星期,最多不超過半個月。」
虞弗笙搖了搖頭:「半個月根本來不及。」
虞若歡看了眼醫生,醫生心領神會,主動退出了房間。
虞若歡上前一步,走到虞弗笙身側,壓低聲音說道:「父親,冷杉手裡其實還有一顆九轉金丹。」
虞弗笙愣了愣,猛然扭頭看向她。
虞若歡自信一笑:「我買通了冷杉的心腹,他親口告訴我,冷杉將世間僅存的一顆金丹給了amos,amos此人雖然神秘,但還是被我的人發現了蹤跡,根據冷白朮留下的手劄記載,服下金丹之人,在七七四九天之內,他的皿液入葯仍有奇效,雖隻有原先的十分之一,但讓祖奶奶開口,仍有希望,我們不妨一試。」
虞弗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若歡,我以前倒小瞧了你。」
虞若歡笑的成竹在兇:「我也是為父親分憂。」
「你需要什麼?」
「我需要人馬,還有出國的簽證。」
虞弗笙也很痛快:「我讓人辦好通知你。」
虞弗笙像是想起什麼,忽而問道:「你最近和古家那小子走的很近?」
虞若歡撇了撇嘴:「勾勾手指就上鉤,無趣的很。」
「古家不同一般世家,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父親多慮了。」
虞弗笙提醒她:「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虞若歡壓下心底的煩躁,笑語嫣然:「女兒當然記得。」
為了不成為聯姻的犧牲品,她隻能抓緊古璧塵,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好在,古璧塵已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
蔚珠嬅作為虞家的當家主母,這些時日為老夫人侍疾,人都累憔悴了許多。
待她熬好葯走進來,就看到父女倆站在一起說話,見她進來,很自然的分開。
蔚珠嬅垂下眼簾,父女倆故意支開她,不知又在商量什麼。
蔚珠嬅不發一言,扮演好一個賢惠孝順的孫媳婦。
虞弗笙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冷漠的話:「照顧好祖母。」
然後以工作忙為由離開。
房間裡一瞬間陷入窒悶。
虞若歡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媽,二嬸呢?您累了這麼多天,合著她躲著逍遙快活去了,虧得祖奶奶最偏心的就是她了,沒有一點良心。」
蔚珠嬅淡淡道:「你二叔那裡也離不開人,都是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虞若歡沒好氣道:「我還不是為了您著想,既然您不領情,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話落氣呼呼的摔門離開。
蔚珠嬅坐在床頭,緩緩攪動著葯碗。
「祖母,這就是您的孝子賢孫們……。」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卻吊著一口氣,痛苦的躺在床上,活不好,也死不了。
生動詮釋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蔚珠嬅看著猶如枯骨一般毫無生息的老太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嘲弄。
梅綠歌挑中了她,用蔚家為她的長子鋪路。
多年來,她恪守本分,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身份,上敬長輩,下撫兒女,但梅綠歌依然不滿意,無數次的敲打她該給虞家生一個男孫,不然她就是虞家的罪人。
祖母不敢如磋磨婆母那般磋磨她,但這些年,她在虞家的日子沒有一天好過,這深宅大院,困住了她的一生,丈夫離心,女兒無德,這一生,她活的何其失敗。
「大嫂。」門外傳來女子哀婉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