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色就跟欠了錢似得不高興極了。

　　至於他當她秘書？

　　她還要不要活了？

　　她當然是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她搖頭後這個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陸晚瓷抿了抿唇，面前可口的飯菜也頓時沒有了什麼胃口，他這是不高興不樂意借？

　　她其實跟秘書辦的人相處的還不錯，有個叫小優的女秘書跟她年齡相仿，個性活潑，但做事情卻心細，最最最重要的是小優還是一個高材生，能力相當了得，否則也不看坐到總裁秘書這個位子上。

　　小優跟她相處這段時間應該是話題最多的，更不會八卦，是她比較喜歡的相處模式。

　　但是現在看了戚盞淮的反應，她覺得借人可能夠嗆。

　　戚盞淮輕笑道：「怎麼？覺得我能力不足？」

　　「不是你能力不足，是我不配，戚總給我當秘書這不是折煞我啊？」陸晚瓷還是想爭取爭取：「你秘書辦這麼多人，真的不能借一個？」

　　「看來你是覺得他太閑了，我應該給他安排多點工作。」他著重點名他，落入陸晚瓷耳裡卻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陸晚瓷連忙道：「你別這樣，小優還是朵花骨朵。」

　　「小優？」戚盞淮微皺著眉頭。

　　她點著頭，端起碗一邊說一邊去夾菜：「對呀，我覺得跟小優相處挺默契的，想讓你把她借給我用一段時間，剛好我聽說小優的專業就是建築，說不定還可以給我一些不錯的建議呢！」

　　戚盞淮的臉色陰沉如冰，但眼底的濃稠卻漸漸化開了。

　　陸晚瓷已經不抱希望了，可下一秒便聽他說：「我會讓周禦通知她。」

　　陸晚瓷眨了眨眼：「你答應啦？」

　　「嗯。」

　　「哇，你也太好啦。」陸晚瓷是真的開心，他說：「你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的，保證還你一個完整的秘書。」

　　男人皺了皺眉，隻是淡漠道：「這是她的工作。」

　　「那你剛剛還不肯定答應的樣子，顯然是不信任我呀。」她輕哼一聲，也不打算跟他計較了，隻是說：「我敬你。」

　　說完，她用水果叉戳了塊西瓜遞給戚盞淮，用西瓜代酒吧。

　　不過戚盞淮很配合喲，讓陸晚瓷覺得他此刻格外好說話。

　　隻是一直到吃完飯，戚盞淮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因為他比較鬱悶。

　　剛剛陸晚瓷提出要借個秘書的時候，他下意識認為她要借用周禦。

　　可是當陸晚瓷說是小優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

　　他是怎麼了？

　　索性陸晚瓷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他不動神色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又無聲的呼了口氣。

　　嘴角泛起若隱若現的弧度，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陸晚瓷陪戚盞淮吃過午飯後就把碗筷收拾好帶走了，臨走前，她跟戚盞淮說：「我要去醫院看看外公。」

　　戚盞淮沒有阻攔，隻是告訴她：「我晚上會回家吃飯。」

　　「好的。」她點著頭。

　　然後就走了。

　　醫院。

　　陸晚瓷到了棠老病房，棠老正好在午休，昨晚跟吳叔下棋太晚熬了夜，上午還被護士教育了一下，這不，中午吃了飯消消食就趕緊午睡了。

　　陸晚瓷趁著這個時候去找顧醫生了。

　　她來的不巧，顧醫生剛好忙，辦公室有別人在。

　　所以她就坐在走廊等著。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晚瓷？」

　　陸晚瓷這才擡起頭看過去，是程然。

　　四目相視，兩人都看著對方。

　　陸晚瓷溫聲道：「程然哥.......」

　　「你要見顧醫生？」程然低聲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是外公，我來問問顧醫生情況。」她低聲回應，跟程然的相處卻有些彆扭，但還是出於禮貌隨口問了句：「你呢？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跟顧醫生聊聊我媽媽的情況。」

　　「阿姨怎麼了？」

　　「腎有點小問題。」

　　「不嚴重吧？已經住院了麼？」陸晚瓷關心道。

　　其實程然的媽媽對她也還不錯，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繫了，當然也就疏遠了。

　　程然沒有詳細說，隻是問陸晚瓷：「方便帶我去看看外公嗎？」

　　陸晚瓷是想說不用了吧。

　　但程然卻說：「我本來也是打算問問外公住在哪裡，想去看看他老人家，外公待我很好。」

　　陸晚瓷擠出一絲笑，然後隻能先帶著程然去看外公。

　　到了門口她才想起來：「外公還在午休，應該還沒醒。」

　　「那我在外面坐會兒，等下他醒了再進去打招呼。」程然顯然是不想離開。

　　所以陸晚瓷跟他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著。

　　兩人中間隔了個空位，保持著距離感。

　　程然面色溫和，但眼底卻閃爍著一片說不出來的莫愁。

　　他主動開口問：「晚瓷，你是不是恨我？」

　　陸晚瓷渾身一僵，整個人也瞬間被定格住了。

　　她臉色微淡，一動不動的沉默著，有些不想回憶的記憶又被拉了出來。

　　她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沒有，你不要想多了。」

　　程然卻聽不進去。

　　嗓音溫和卻帶著悲傷：「晚瓷，你是應該恨我的，是我對不住你。」

　　「程然哥，你怎麼會這樣說？你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感情的事情怎麼可能用對不住來判定呢？喜歡或者不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感覺，這是無罪的，隻能說是有緣無份吧，再說了，我們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畢竟你我都是獨生子女，有個哥哥或者妹妹也很不錯吧？況且我現在也結婚了，你和她應該也快要結婚了吧？」

　　陸晚瓷打斷程然，她一點兒也不想聽程然說對不住或者過多的提前曾經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且永遠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既然已經過去又不會回頭，那麼又何必再繼續多說呢？

　　她的一番話讓程然的臉色難看極了。

　　一雙溫柔的眼眸也變得內疚和自責，他說：「晚瓷，我沒有不喜歡你，我隻是.......我隻是太自私了。」

　　「程然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陸晚瓷再次打斷。

　　她是真的不想再提起任何有關曾經的事情了。

　　過去讓她很難堪。

　　也讓她知道自取其辱的痛苦有多煎熬。

　　好在吳伯在這個時候出來了，看見陸晚瓷也是驚呼道：「晚瓷你還沒走啊，棠老已經醒了，你進去吧。」

　　陸晚瓷這才連忙起身說好，然後就跟程然說：「程然哥進去吧。」

　　程然深深的看著她，他的情緒十分複雜，但是卻被陸晚瓷直接避開了。

　　陸晚瓷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了，棠老坐在沙發正吃藥，看見陸晚瓷也是擡起手揮了揮。

　　陸晚瓷就筆直的站著：「外公，程然哥來看您了。」

　　棠老這才注意到門口跟著進來的程然，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打量了兩眼陸晚瓷，見她沒有什麼異常，然後這才笑道：「小然來啦，快來坐下說話吧。」

　　「晚瓷，快去給你哥倒水。」棠老是懂吩咐的。

　　不過這個稱呼卻直接表面了兩人的關係，倒也讓陸晚瓷少了一些負擔，但程然卻不太喜歡。

　　陸晚瓷到了一杯水放在程然坐的面前茶幾上，然後走到棠老身邊坐下。

　　棠老正跟程然聊著天，問了程然近些年的發展，也問了程然：「你媽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