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道：「當然是以戚太太。」

　　「既然是戚太太，那為什麼要在公司？」

　　「因為我還沒有來過你的公司，我想過來查查崗，然後順便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戚盞淮睨著她：「你現在說謊都不用打草稿？」

　　「我說的都是實話，今天可是你先出門。」她雖然不是很明白戚盞淮為什麼這麼有耐心跟她周旋，但既然總裁願意，她當然要權力的配合，反正隻要他願意答應合作就好了。

　　隻要戚盞淮點頭，陸家就再也不可能威脅她了，往後看見陸家的狗都能吐口水。

　　可戚盞淮是誰？

　　真的能讓她如願嗎？

　　她靜靜的等待著下文，男人隻是看著她，面不改色，情緒絲毫沒有外露，她不確定道：「所以可以嗎？」

　　「我有個條件，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你說。」

　　「我給棠園投錢，但我需要團隊去打點。專業的團隊比你一個人更有用，這也是對棠園今後的發展。」

　　陸晚瓷沒有立刻回應，她大腦飛速轉動，隨後也是點著頭：「可以，我答應，不過你的團隊如果入駐棠園的話，我希望有重大決定的時候還是可以讓我提前知道。」

　　「當然。」他也沒有拒絕。

　　陸晚瓷又道：「隻是這樣？」

　　戚盞淮笑了：「當然不是。」他從椅子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前面，身體微微依靠著辦公桌邊緣，雙手環抱著，垂眸盯著陸晚瓷：「你來公司給我當秘書。」

　　陸晚瓷愣住了。

　　這是什麼條件啊？

　　她說：「我沒做過。」

　　「沒關係，以你的資質肯定學得很快。」

　　「我想知道為什麼？」她又不是專業的，而且他的秘書全都是高材留學生，隨便拉一個都比她的學歷要好，完全不是她能比較的。

　　戚盞淮卻隻是笑了笑：「沒有為什麼，這就是我的條件，要不要答應看你，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可以給我答案。」

　　四目對視著，陸晚瓷的眉頭卻緊擰著，這雖然不是什麼讓她很虧損的事情，可也足夠讓她震驚。

　　她從盛世集團出來，感覺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戚盞淮的要求並不過分，相比之下，賺的人也是她。

　　但是這個條件太突然了，讓她完全是預料之外。

　　她拿不定注意，隻能找韓閃閃。

　　她開著車直接去了韓閃閃家，這個點，距離午飯點也沒多久了，但韓閃閃卻才從睡夢中醒來。

　　昨晚又去喝酒看帥哥了，她現在完全過得是顛倒黑白的時間。

　　她將咖啡遞給陸晚瓷，然後也端上一杯坐在旁邊：「今天這麼想我麼？都願意主動來看我了。」

　　平時三請四請才肯來家裡一次，這套公寓就韓閃閃自己住，除了睡覺，她都不想一個人待著。

　　陸晚瓷放下手裡的咖啡，轉身面對著韓閃閃，她說：「閃閃，我跟戚盞淮談棠園的事情，他跟我做了個交易。」

　　「什麼交易？」

　　「他願意投錢，讓專業團隊打點，但我要去盛世集團給他當秘書。」

　　韓閃閃差點噴出嘴裡的咖啡，她意味深長笑道：「哎喲喂，戚總挺會玩啊。」

　　「你認真點，我煩得要死。」

　　「你怎麼想的？」韓閃閃收起笑容。

　　陸晚瓷說：「我不知道，我完全沒有經驗，根本不懂怎麼做個秘書？」

　　「其實我覺得做秘書挺好的，這樣一來你倆天天都會待在一塊，說不定還能日久生氣培養出感情呢，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情。」韓閃閃其實還是挺支持陸晚瓷跟戚盞淮在一起的，她說：「晚晚，你要相信愛情。」

　　陸晚瓷無奈笑道：「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我隻想讓棠園穩定運營，讓外公身體越來越好。」

　　「雖然這是你目前的願望，可那也不排除你會遇到好的愛情呀。」

　　「好好好，我知道。」

　　陸晚瓷看了眼時間：「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到時間了。」

　　韓閃閃點了點頭，然後放下咖啡杯去洗漱換衣服了。

　　半個小時左右，兩人一塊出發。

　　今晚吃飯的餐廳程然已經發給她了，兩人直接開著車就過去了。

　　餐廳裡。

　　陸晚瓷跟韓閃閃到的時候，程然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今天，三人選擇了一個靠窗的雅座。

　　餐廳環境優雅舒適，輕緩的音樂聲讓氛圍非常的舒服。

　　陸晚瓷跟韓閃閃坐一邊，對面是許久未見的程然，三人坐在一張餐桌，氣氛卻有些安靜。

　　程然的目光注視著陸晚瓷，他很帥，溫柔儒雅的帥，客氣又禮貌。

　　曾經他們有很多話題，陸晚瓷什麼都願意跟他分享，但自從那件事後她對他有意疏離。

　　韓閃閃見狀主動緩和氣氛：「程大律師，我們有兩三年沒見了把？」

　　「還差一個月左右就三年了。」程然溫和回應。

　　韓閃閃又道：「在國外發展挺不錯吧？這次回來待多久？」

　　「不走了，我一年前就開始把工作重心轉移北城，律所也已經在北城成立了。」

　　「這麼快，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韓閃閃微笑著，垂落在桌下的那隻手輕輕捏了捏陸晚瓷的腿。

　　程然坦然回答：「我早就有回來的打算，但有些事情沒有塵埃落定我也不想過早宣揚。」

　　「挺好的。」韓閃閃淡淡道。

　　陸晚瓷適時開口：「好啦，你不要這麼啰嗦了。」

　　韓閃閃噘著嘴哼了聲。

　　程然溫和一笑：「我們是朋友，多問兩句很正常。」

　　「就是就是，你看程大律師都這樣說了。」

　　氣氛短暫靜了兩秒，菜也在這時開始上了。

　　這頓飯，吃的挺愉快的。

　　但全程都是三個人，程然當然也沒有機會跟陸晚瓷單獨說話。

　　吃完飯，三人從餐廳出來，程然主動問：「閃閃，我可以跟晚瓷單獨說兩句話嗎？」

　　韓閃閃：「好呀，那我上車等你。」

　　最後這句是對陸晚瓷說的。

　　兩人站在餐廳門口，程然注視著她：「晚瓷，這些年，還好嗎？」

　　「嗯，很好。」陸晚瓷點著頭。

　　氣氛有些奇奇怪怪。

　　尤其是程然的視線始終盯著她，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陸晚瓷露出微笑，她說：「程然哥，你怎麼了？」

　　程然搖了搖頭，溫和的臉色掛著一絲笑意，有些無奈，也有些無措，他低啞問：「晚瓷，你是不是怪我？」

　　程然所指的意思，陸晚瓷當然明白是什麼？

　　陸晚瓷抿著唇，淡笑道：「你別想多了，我沒有怪你，每個人的喜好不同這是很正常的，況且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一定能保證永遠都喜歡喝牛奶，也會換換口味喝喝別的飲料呀，而且這麼久過去，我早就已經放下了，你也不要再有任何的內疚。」

　　陸晚瓷說了這麼多，程然隻聽明白一句話。

　　她已經不喜歡他了。

　　程然隻能輕點著頭，他又問：「外公還好嗎？」

　　「不是很好，老頭子準備做心臟移植手術，但是脾氣很執拗的，我天天跟他鬥智鬥勇。」

　　「這兩天方便的話陪我一塊去看看外公。」

　　「好呀，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告訴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其實話題永遠都是圍繞著一些簡單的問候。

　　聊到這兒，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可程然卻沒有要就此打住的意思，也沒有要再開口，就這樣僵持著。

　　陸晚瓷垂下頭，她也在靜靜的感受著內心的情緒，當初的怦然心動，其實如今早就已經平靜如水。

　　一切都已經不似從前，她很慶幸自己可以走出來。

　　老天大概還是眷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