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試醫
墨昭華觀察片刻後問輔國公,「外祖父,可否讓昭昭給您把個脈試試?」
「昭昭不會要告訴老夫,你不僅心經有了突破,醫術上也有所成吧?」
輔國公本是開玩笑,容海尋獲醫書與心經並不久,墨昭華不可能真能做到。
能突破心經的第一層,已經是她天賦異稟,若是醫術也突飛猛進,那還了得?
墨昭華找了個借口,「實不相瞞,昭昭自小便喜歡醫術,書房裡早有不少醫書。」
輔國公瞭然,「那便瞧瞧吧,醫術如何暫且不論,能給昭昭練手就已足夠。」
容海笑道:「爹,也就是昭昭學醫,若換做悅悅,您還能說出這話來麼?」
輔國公清了清嗓子,「咳咳……悅悅就算了,字都認不全,老夫還想多活兩年。」
墨昭華被逗笑了,「外祖父,哪有如此誇張,小心讓悅悅聽到了,哭給您看。」
「別,千萬別讓那小哭包知曉此話,她一哭老夫就腦仁疼,哄起來要老命。」
輔國公說著還擡手揉了揉額角,一副頭疼模樣,可他的臉上卻帶著笑意。
容海幸災樂禍,「這都怪誰,還不是爹您自己寵壞的麼?以後說親可難了。」
輔國公比他先回盛京,把西陲重擔交給他後,看著他的幾個孩子長大。
「你個臭小子,好好地說什麼悅悅嫁人,這不是在你老子心上捅刀子麼?」
輔國公就這麼一個孫女,向來寶貝的不行,想到容悅日後要嫁人,心中便不舍。
墨昭華絲毫不受他們影響,專心為輔國公把脈,秀眉時而蹙起,時而又舒展。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她偶爾也會詢問輔國公幾句,來判斷或確定他的病症。
片刻後她放開了輔國公的手,又問了一堆問題,好些醫術用語他都聽不太明白。
此時墨昭華便會用通俗易懂的詞複述,待問了個清楚明白後,她沉默了會兒。
容海心沉了沉,「昭昭表情突然變的如此沉重,可是看出什麼問題來了?」
別看輔國公精神抖擻,其實身體並不好,在戰場上落下的傷病一直折磨著他。
文宗帝為此還特意指派了一名禦醫,讓其每月過府問診,以示對輔國公的恩澤。
墨昭華剛才沉默,是在心裡分析輔國公的病症,因傷病太多,她都不知從何說起。
思慮後她提了最重的病症,「外祖父,您腦仁疼並非被悅悅哭的,而是腦中有淤皿。」
輔國公略顯驚訝,迅速與容海對視了一眼,「這是你剛才把脈出來的結果?」
墨昭華點點頭,「是,從您的脈象,再結合您日常的一些癥狀,便可確定此事。」
輔國公前兩年舊疾複發,腿腳不便摔了一跤,撞到腦袋暈厥過去,並未出皿。
醒來後頭疼不已,請來大夫卻未看出問題,後來還是禦醫過府問診發現淤皿之事。
正是因為當日撞到了頭,皿在顱內形成了皿塊,壓迫了顱中經脈,導緻了頭疼。
後來輔國公便時常發作,今年尤為嚴重,頭疼起來雙手抱著腦袋,恨不得往牆上撞。
容海表情變得嚴肅,「此事你舅母與表哥都不知,隻有我與你外祖父及禦醫知曉。」
這是輔國公的意思,怕他們擔心,故而每次頭疼發作之時,都會將自己關起來。
墨昭華正色道:「禦醫既知曉外祖父的病症,卻至今未能治好,可是沒法子?」
輔國公回答,「法子倒是有一個,但太過兇險,容海不肯答應,我也不太想冒險。」
「禦醫的法子可是搖髓腦?」墨昭華覺得,除了這法子,禦醫想不出其他辦法。
搖髓腦隻是醫書上的記載,需要將人的頭顱剖開,至今並未聽到有人成功過。
容海眼神晦暗,「是,所以我絕不可能答應。」
墨昭華又問,「不知外祖父與舅父可相信昭昭?」
容海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你難道贊成搖髓腦?」
他身經百戰,早已看淡生死,可涉及到輔國公的安危就另當別論。
即便親眼看到過輔國公頭疼時的痛楚,他也還是不敢讓他去冒那個險。
墨昭華搖頭,「不,《素心要術》中也有記載這類病症,可用針灸治療。」
輔國公的眸子瞬間閃了閃,「隻要用銀針就行?」
這兩年他被折磨的不輕,雖然在容海面前表現的無所謂,但打心底想要治好。
容海聞言也兩眼發亮,作為兒子,他自然不想看到年邁的父親被病痛折磨。
墨昭華回道:「還需配合藥方,雙管齊下,而且時間比較久,少說也得幾個月。」
這還是連續治療的情況,期間若有中斷,幾個月可治不好,具體多久很難說。
輔國公有些激動,「若真能治好,別說是幾個月,幾年都沒關係,我能等。」
容海卻擔心,「隻是昭昭得到《素心要術》不久,確定已能在頭上施針了麼?」
不是他不願相信墨昭華,而是時間畢竟太短,頭顱又如此脆弱,讓他如何敢冒險?
墨昭華早已想到這事,「昭昭正是因此才詢問外祖父與大舅父,是否相信昭昭。」
輔國公自己倒是不介意,「信,昭昭一個月都能突破心經,還有什麼不可能?」
他寧願死馬當作活馬醫,也不願機會擺在他面前,卻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容海勸他,「爹,您要不再想想,這若是其他地方倒好,可偏偏是頭顱……」
墨昭華看容海不願意便不勉強,「舅父說的對,那要不昭昭先給舅父也把個脈?」
她也是做子女的人,若是容清遇到這種問題,而她不懂醫術,也會像容海一樣擔憂。
「行,若要針灸也該讓我先試。」容海爽快答應,當即伸出手讓墨昭華來把脈。
「昭昭多謝舅父信任。」墨昭華起身,搬著椅子走到他跟前,放下椅子坐下。
雖然被容海再三阻止,但輔國公也沒說什麼,他能理解容海為人子的心情。
容海也是在西陲征戰了多年的人,又是因傷歸來,身上傷病自然有不少。
墨昭華稍一把脈便能說出病症,「舅父近來右手可是偶爾會麻木,繼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