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遲輕笑，「我已做到了，若非是我要昭昭幫忙，昭昭此時就該在府裡用膳。」

　　正因禦醫會過來為他治腿，他才需要墨昭華過來，以保證禦醫不會看出端倪。

　　墨昭華笑著朝他眨了眨眼，「那此事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以後誰也不許為此生氣？」

　　「好，以後都這般做。」楚玄遲與她約定好，「我們無需事事都參與解決，但要分享。」

　　墨昭華點頭，「妾身眼下便有事要分享，妾身猜墨淑華所遇若非真山賊，便是楚玄寒的人。」

　　「怎麼，他難不成還想為了墨瑤華，殺墨淑華滅口？」楚玄遲冷嗤，「那也為時已晚吧？」

　　那件事都已過去這般久，該鬧得也鬧過，沒必要再滅口，若真下了手，反而會讓人舊事重提。

　　墨昭華微微搖頭，「不，妾身懷疑他是在找當初給墨韜立下的字據，但妾身又想不通為何不殺人。」

　　「容我想想。」楚玄遲沉思片刻，「許是怕人死了會把事鬧大，我們介入調查，最後得不償失。」

　　「有道理！」墨昭華贊同，「時過境遷，他當時既沒殺墨淑華，便已沒必要，隻需拿回字據。」

　　楚玄遲又道：「其實我還有一個猜測，也可能是晉王或者其他人，想要拿到字據威脅老六。」

　　「對哦，妾身怎沒想到此事。」墨昭華恍然大悟，「當時想的時候，妾身就總感覺漏了點什麼。」

　　楚玄遲若有所思，「也不知父皇對此怎麼看，他定能也知字據之事，興許私下找過老六。」

　　墨昭華腦中靈光一閃，「說不定正是因此，老六才更想早點找到字據銷毀，以絕後患。」

　　她聽楚玄遲稱呼老六習慣了，一時間便下意識也這般喊，這才是真正的夫唱婦隨。

　　楚玄遲眼裡泛著光，「看來我們也得插一腳，字據雖扳不倒老六，但也能做點文章。」

　　楚玄寒想要奪嫡，名聲便不能太差，否則得不到文武百官的支持，畢竟他們有其他選擇。

　　「慕遲若想要，妾身有法子。」墨昭華眼波流轉，「待墨淑華醒來，妾身便去趟墨府。」

　　楚玄遲並沒問她要如何做，他相信她的能力，「好，接下來就全靠昭昭了，等你的好消息。」

　　***

　　是夜，祁王府前院的書房。

　　楚玄寒剛與謀士們議完事情，讓他們先離開。

　　書房中如今隻剩下他與冷延以及冷鋒，他便放鬆了許多。

　　他坐的不再筆直，而是斜靠著座椅，「墨韜竟沒讓墨淑華將字據帶走。」

　　冷延也難得能坐下，「許是不放心吧，畢竟她已瘋，萬一弄丟了得不償失。」

　　楚玄寒擰眉，「既不在墨家，也不在書院，如今更不在她身上，那還會在哪裡？」

　　這件事算是他的私事，還涉及到墨瑤華，他便沒與謀士們相商，免得影響他的形象。

　　「會不會悄悄給了禦王妃？」冷延猜測道，「墨韜雖與墨韞斷絕關係，可還攀著禦王府。」

　　「不太可能。」楚玄寒否定，「若真在那賤人手中，老五還能這般安靜？怕是早已利用起來。」

　　冷鋒坐在冷延旁邊，「主子當初就不該立下那張字據，以至於授人把柄，如今還找不回來。」

　　冷延解釋道：「當時那種情況，主子隻是想安撫住墨韜，免得真把事情鬧到陛下跟前去。」

　　「還是你聰明，不會隻看表面。」楚玄寒不悅道，「冷鋒你學著點，縱使不是謀士也該有腦子。」

　　冷延又頂撞，「屬下一直都是如此，殿下若看不上屬下，隨時可換掉，免得耽誤殿下的事。」

　　「你這什麼意思？」楚玄寒想到上次他也曾頂撞過，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對本王有所不滿？」

　　「屬下豈敢？」冷鋒話中帶刺，「屬下不過實話實說，殿下想要成大業，確實需要更好的人手。」

　　「你且冷靜些，主子不是那個意思。」冷延打圓場，「主子若看不上你，便不會這般倚重。」

　　楚玄寒卻火上澆油，「不，他說得對，本王確實需要更好的人手，此前是看舅父面子才重視他。」

　　冷鋒霍然起身，「那好，既然我的愚笨會拖殿下後腿，那我今日便主動請辭，殿下另請高人。」

　　「請辭？」楚玄寒冷哼一聲，目露兇光，「你以為祁王府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之地？」

　　「殿下還想怎樣？」冷鋒憋了一肚子火氣，再不如以前那般卑微，「難不成還要殺我滅口？」

　　冷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殿下請莫衝動，冷鋒跟著您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可……」

　　他與冷鋒從小一起接受訓練，又一同被陳啟選中，安排進宮當了侍衛，最後貼身跟著楚玄寒。

　　今日楚玄寒若真殺了冷鋒滅口，他日自己未必不會落得這個下場，自是由不得他不擔心。

　　楚玄寒怒道：「與功勞苦勞無關，而是他分明已對本王生了二心，本王還能如何放心用他？」

　　「沒有，主子。」冷延解釋，「冷鋒對主子寄予厚望，且忠心不二，他失望的是主子沉迷美色。」

　　「耽於美色？本王何曾做過這等……」楚玄寒說著又反應過來，「你們指的難道是瑤瑤之事？」

　　「正是如此。」冷延壯著膽子將話說開，「屬下鬥膽說句難聽點的話，主子確實被王妾連累頗多。」

　　冷鋒態度軟了些，「屬下並非想對殿下不敬，實在是殿下一而再，再而三護她，讓屬下看不到希望。」

　　楚玄寒想到這一年來自己的名聲確實接連受損，還都是被墨瑤華所累，隻是他因著愛不曾在意過。

　　「本王對她真的耽於美色麼？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王今晚恕你們無罪，放心大膽的說。」

　　冷延試探著先說：「以前是有些過於寵愛，但近來已好了許多，便連主子的差事也辦的更好。」

　　冷鋒跪下請罪，「主子恕罪，屬下也是見主子沉迷女色，勸又是忠言逆耳，這才口不擇言。」

　　楚玄寒擡了擡手，「起來吧，都坐下，關於墨瑤華之事，本王的確該好好與你們分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