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華道：「她確實有幾分聰明，否則也不能成為周紹堂的賢內助，算計妾身與娘親。」

　　她說的自然是前世之事，如今已無需特意指明前世今生，楚玄遲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隻要她不言明前世便不會受到反噬，可隨意講述前世的事情，但也隻有楚玄遲能聽明白。

　　楚玄遲勾起唇角，「如此我們又多了一把刀，墨瑤華有她與尉遲霽月對付，能省我們不少事。」

　　墨昭華篤定的道：「墨淑華善於找靠山，墨瑤華既與她結下了仇，那她必定得換一個靠山。」

　　楚玄遲問，「依昭昭所見，她會投靠尉遲霽月，還是來找昭昭呢？你們都是不錯的選擇。」

　　墨昭華早已想過這事，「尉遲霽月如今懷著孩子，她怕是不容易見到，還是找妾身更方便些。」

　　「那昭昭豈非要做好見她的準備？」楚玄遲是想這把刀能為自己所用，但他怕墨昭華介意。

　　若是真給墨淑華做了靠山，少不得要給對方一些好處，可她是仇人，墨昭華又怎能樂意？

　　不料墨昭華卻給了肯定的回答，「不止是見她，還要接受她的投誠，助她報殺母之仇。」

　　「昭昭已做好了決定？」楚玄遲不想她太過勉強，與仇人共事可非易事，身心都會受煎熬。

　　「送到跟前的刀，不要白不要。」墨昭華想的明白，「況且我們若不要，她便會成為別人的刀。」

　　楚玄遲便沒再多勸，「昭昭言之有理，她與老七一樣，屆時若再反過來對付我們可不就劃算。」

　　「正是！」墨昭華道，「多個幫手總比多一個對手要好，尤其是一個為了報仇已瘋狂的人。」

　　墨淑華的失心瘋雖然已好，可她卻又陷入了為母親復仇的瘋狂，這比失心瘋還更為恐怖。

　　楚玄遲看她這般釋然也放心了些，「那等她來找昭昭，昭昭便好好招待，給她點好處。」

　　「不，應該是她給妾身好處！」墨昭華輕笑，「太容易得到的她不會珍惜，妾身得拿喬才行。」

　　「好，昭昭更了解她，我相信昭昭定知該如何應付。」楚玄遲對她的能力一直都極為認可。

　　墨昭華伺候他沐浴後，為他換上了清爽的寢衣，這還是她去年一針一線親手為他所縫製。

　　今年她本也想給他做些衣裳，奈何忙著修鍊心法，想早些突破為楚玄奕治療，抽不出時間來。

　　她喊來琥珀收拾浴桶，自己則與楚玄遲去安寢，拉下帳幔後，躺下便習慣性的縮進他懷裡。

　　楚玄遲最喜歡與她相擁而眠，感受到她的體溫，聞著她淡淡的女兒香，他便覺得很幸福。

　　墨昭華輕聲問，「表兄的官職任命都差不多要下來了，科舉徇私舞弊案還沒爆出來麼？」

　　前世的五月份這個案子已有了苗頭，楚玄寒抓住機會，成功查清了此案，立下大功。

　　楚玄遲回答，「已有了點眉目，我今日便是因此才晚歸，但距離爆出來還需要一些時日。」

　　如今隻是有學子提及了此事，並無人敢來報案，但他相信假以時日，定然會有更多學子參與。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人少的時候學子們會有所畏懼，等人多了便是法不責眾，他們膽子也會大。

　　「此事原是由老六調查，妾身還算清楚，屆時慕遲想知什麼可來問。」墨昭華這次不會便宜楚玄寒。

　　「行，有昭昭的相助，此案定會早日解決。」楚玄遲也是打定主意要搶了楚玄寒前世立功的機會。

　　***

　　轉眼又到了休沐日。

　　楚玄寒陪尉遲霽月用完早膳便去了瑞王府。

　　禦王府賞花宴的真相，他早已從楚玄懷處得知，自要來打探楚玄霖的口風。

　　那日前去赴宴的貴女們，也有他的自己人，他想看看有沒能入楚玄霖之眼的人。

　　若是有，他便推波助瀾成其好事，若是沒有，他也要盡量推薦自己的人為瑞王妃。

　　以前他從未擔心過楚玄霖會投靠別人，可從如今楚玄遲的態度來看，由不得他不擔心。

　　因而他除了打感情牌，也得想想其他的法子拉攏，畢竟楚玄霖再沒本事，也掛著親王之名。

　　他剛入了瑞王府，門房便讓人去告知幸隆，再由幸隆入書房稟告，「主子，祁王已入府。」

　　「請去正廳吧。」楚玄霖從桌案後站起來，「他想探本王的口風，本王也能反向打探。」

　　那廬不放心的提醒他，「主子記得切莫要感情用事，您的選擇關乎您的未來，需得謹慎些。」

　　楚玄霖鄭重其事，「本王明白，這關乎的又何止是未來，甚至連本王的性命都牽涉其中。」

　　他確實很在乎感情，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未曾真正得到過，但還是比不上身家性命重要。

　　幾人從書房來到花廳，楚玄寒一臉溫文爾雅的笑意，主動打招呼，「阿霖，近來過的可好？」

　　楚玄霖作揖行禮，「托六皇兄的福，玄霖一切都好，六皇兄如何？皇嫂的害喜可有緩解？」

　　楚玄寒聲音溫和，「本王也一切安然，你皇嫂的情況已好了些，這幾日能吃不少東西。」

　　「那就好。」楚玄霖在主位落座，「女子懷孕最為辛苦，皇兄得空便多陪陪皇嫂吧。」

　　「這是自然。」楚玄寒道，「聽大皇兄說，老五府裡的賞花宴乃是為你選妃，此事當真？」

　　他這段日子回府就要陪著尉遲霽月，著實是有些煩了，也不願多提及她，便主動岔開了話題。

　　「五皇兄說是父皇的授意，是真是假玄霖也不知。」楚玄霖故意這般說，以示對楚玄遲不信任。

　　「你懷疑老五說了謊？」楚玄寒倒沒往這方面想過，「這不太可能吧？他還敢假傳聖意？」

　　「六皇兄說的對，是玄霖想的太多了。」其實當時兄弟幾個都在場，楚玄霖也覺得不會是假。

　　楚玄寒故作關心的問，「既是為你選妃，對於那日的前來赴宴的貴女們，你可有什麼想法？」

　　楚玄霖呷了口茶，「暫時還沒，六皇兄可有好的建議？若能早些將婚事定下來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