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請來
墨府,前院。
下午墨韞又在親自教導墨慶華。
左右是如今丁憂在家,他也無別的事可做。
昔日他為尚書時,應酬不斷,現被避之不及,無人相請。
「父親,長姐待兒子與喬姨娘恩重如山,兒子可否與姨娘去禦王府探病?」
墨昭華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墨慶華即便是個孩子,也能從下人口中得知點消息。
墨韞試探著問他,「你二姐也出事了,慶兒可是隻想去看長姐,不想去看你二姐?」
他們家的稱呼有點亂,原本是墨勝華老大,墨昭華老二,墨瑤華老三,墨慶華是老四。
後來墨瑤華突然提出要以嫡庶來論,非要喊墨昭華長姐,以此證明她對嫡女的尊重。
而墨慶華因著年紀小,以為是男女分開來排輩,便跟著喊長姐,於是墨瑤華成了二姐。
墨慶華避而不答,「兒子聽聞二姐得了失心瘋,已不認得人,如今又被關禁閉,不便見客。」
他自是不想去見墨瑤華,不是他踩地捧高,而是彼此間沒有真感情,他也不願逢場作戲。
墨韞本不想去禦王府,他怕楚玄遲給他臉色瞧,但仔細一想,這又是個討好的好機會。
於是他爽快的答應,「慶兒說得極是,現下是不便去看你二姐,但確實該去給你長姐探病。」
「那慶兒下學後便去請姨娘下帖子。」墨慶華如今也算是在進學,自該有上下學的時間。
「不用,明日為夫與你們一同去,再喊上你兄長。」墨韞不僅培養墨慶華,也未放棄墨勝華。
不管怎麼說,墨勝華都有了功名在身,等三年後的殿試,他便可真正步入仕途,父子齊心。
「是,父親。」墨慶華不想與他們同去,又不能拒絕,畢竟他們是墨昭華的父親與兄長。
小書房裡有現成的文房四寶,墨韞當即讓孫昌研墨,寫下一張拜帖,著人送往禦王府。
***
當日下午,晉王府。
楚玄懷趁著休沐,剛與幾位大人在書房商議完事情。
待眾人出去後,他也起了身,準備去後院走走,找個女人陪他喝幾杯。
段金問,「主子,今日祁王,瑞王,八皇子都去禦王府,您真不去探病麼?」
楚玄懷冷嗤,「老三不也沒去麼?虧老五還是太子黨,他竟一點表示都不肯給。」
太子排行第三,他現在連一聲太子都不肯叫,直呼排行,因是在私底下,倒也沒關係。
段金道:「太子身在東宮,本就有諸多不便,況且又事務繁忙,也不如八皇子清閑。」
「本王剛復職,也忙的很。」楚玄懷找借口,「再者說,本王又豈能與其他人相提並論?」
段銀道:「主子可是要榮登大寶的人,自該與太子一般,太子既沒去探病,主子為何要去?」
他腦子不如段金,能力也不及,但論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本事,卻比段金要厲害的多。
楚玄懷聽得很高興,「還是你會說話,老三別說是兒子,連孩子都沒有,憑什麼保儲君之位?」
「是,主子。」段金提醒了一句,「隻是這西陲的戰況越來越好,容瀟回來怕是要得陛下重用。」
楚玄懷橫眉豎眼,「容家的人都是些死腦筋,壓根沒辦法拉攏,本王不如把目標放在宋家。」
段金又道:「宋家本就與容家交好,險些結了親家,德妃與寧妃又情同姐妹,未必容易拉攏。」
「正因他們險些結親,才更好利用。」楚玄寒冷笑,「宋承安至今未婚,宋家對容家怎會沒怨言?」
段金不禁擔憂起來,「可容清已與墨韞和離,若是宋承安班師回朝,兩人會不會反而有了機會?」
「不可能!」楚玄懷斬釘截鐵,「容清不過是個棄婦,如何配得上宋承安?宋家豈能要這樣的兒媳?」
段銀連聲附和,「就是,別說宋家是伯府,便是屬下這等出身之人,都看不上被掃地出門的棄婦。」
「容清是主動和離,自是算不得被掃地出門,且……」段金還想多言,卻被楚玄懷不悅的打斷。
他極其不耐煩,「夠了,縱使宋承安冥頑不靈,我們屆時搞些破壞便是,哪來這麼多的顧慮?」
「是,主子。」段金知他脾氣暴躁,不想聽的時候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隻得乖乖閉上嘴。
***
第六日。
墨昭華還是未醒。
楚玄遲也依舊告了假在家作陪。
霧影讓楊忠假扮菜農,垂頭推著車進了王府。
隻是楊忠最後去的並非廚房,而是楚玄遲在前院的書房。
如今的禦王府,外面看著還是楚玄遲初歸時的模樣,實則人心早已變。
從文宗帝到各方的人眼線,能找出的全給拔了,不是趕出府便是調去莊子。
禦王府現下是真正的禦王夫婦當家,尤其是前後院的兩個主院,都是可信之人。
楊忠低眉順眼的走進書房,並不敢擡頭看楚玄遲,「小人拜見禦王殿下……」
「無需多禮。」楚玄遲自己不便起身,便吩咐霧影,「霧影,快扶老人家起來。」
霧影將楊忠扶起,態度極為尊重,「老人家快請起,這邊坐,喝杯茶,且歇息會兒。」
楊忠被這一幕搞得既心慌又擔憂,「小人惶恐,殿下有話可直說,小人是萬萬不敢坐下。」
「好,那本王便也不拐彎抹角。」楚玄遲直接問,「請問楊爭流可當真是老人家的親孫子?」
「殿下怎會有如此一問?」楊忠的心一沉,不禁緊張,還有些害怕,「爭流自然是小人的孫兒。」
他這些年從未睡過踏實覺,做夢都怕有人找上門來,問他楊爭流的事,結果噩夢竟成了真。
楚玄遲語氣溫和,不急不緩,「可據霧影調查,你們一家對楊爭流的態度與對旁人並不一樣。」
楊忠解釋道:「那是因爭流自己爭氣,從小會讀書做文,我們為了將來,也要好好培養他。」
楚玄遲又問,「他再爭氣,那也隻是小輩,何須老人家對他卑躬屈膝,竟如同奴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