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要動手
楚玄遲夫婦在東宮用過午膳,便出宮回禦王府。
上了馬車,避開外人的目光後,楚玄遲立馬起身,在墨昭華身邊坐下。
他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裡,讓她靠著自己,如此自是要比靠著車壁舒服。
「昭昭,我今日剛給父皇上了點眼藥,墨韞的仕途以後應該不會太好走了……」
他將此前在承乾宮與文宗帝下棋時,說的那番話詳細告知墨昭華,隻為了與她分享。
墨昭華很高興,「如此甚好,妾身本也不曾指望過他能給什麼庇護,有外祖家就已足夠。」
墨韞是她前世仇人,她自然要報仇,而報仇不隻有殺人,對他而言,鬱郁不得志才更為誅心。
比起讓他痛快的一死百了,與墨老夫人在陰曹地府團聚,她更想讓他前途黯淡,一生凄慘。
楚玄遲又心疼起她,「幸得還有輔國公府,否則昭昭便要與我一般無依無靠,形單影隻。」
其實自己比她才更可憐,至少她還有愛她的母親,寵她外祖父一家,而他什麼都沒有。
墨昭華伸手抱著他,仰起頭看著他,「慕遲如今可不是形單影隻,除非慕遲未把妾身當人。」
楚玄遲低頭吻她的眉心,「我若真不把昭昭當人,那也是當成了神仙,恨不得日日用心供奉。」
「妾身不是神仙,是慕遲的妻子。」墨昭華雙目含情,表情堅毅,「生生世世隻願做你一人的妻。」
楚玄遲又一次鄭重的承諾,「我生生世世也隻要昭昭一個妻子,絕不會再碰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兩人說了些甜言蜜語,墨昭華才說起正事,「今日妾身去鳳羽宮,見到了晉王與沈側妃……」
她將楚玄懷與沈曦月夫唱婦隨,還與純惠貴妃配合,對她使離間計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楚玄遲若有所思,「看來我們入宮的時間得做些改變了,否則便是給他們提供了便利。」
墨昭華點頭,「妾身也正是這般打算,下個月先不在第一個休沐日入宮,換後面的日子吧。」
「好!」楚玄遲贊同,「再下個月還接著換,每個月都不一樣,讓即便是有心之人也無從推斷。」
其實別人若真想做些什麼,也可直接找上門來,但這與被守株待兔,感覺還是完全不同。
墨昭華道:「如此甚好,妾身可不想去拜見本就不願見的後妃,還得多見幾個更不想見的人。」
楚玄遲輕嘆,「其實昭昭名聲已穩,也無需每月都入宮,那太過為難昭昭了,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妾身不隻是為了維持名聲,而是真的想盡孝。」墨昭華眸色晦暗,「畢竟皇祖母的年事已高。」
前世的楚玄辰會在明年因病而薨,長孫敏柔毅然殉情,元德太後由於悲傷過度,於同年而崩。
墨昭華並不確定今生能改變這一切,鑒於太後既幫過她,也確實待她還行,便想要多盡孝。
「我懂了。」楚玄遲明白過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昭昭這是真心待皇祖母。」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妾身昔日能那般順利的得到賜婚聖旨,第一個求助的便是皇祖母。」
墨昭華早已與楚玄遲說過當初為了嫁給他做過的籌謀,元德太後的恩情,她也銘記到如今。
楚玄遲自是記得,「昭昭曾說過此事,而皇祖母如今已是真心實意的待我,我也該感恩。」
元德太後在純嫻貴妃出事後,不曾庇護過他,他心中已有過恨意,但時過遷境,他早已釋然。
***
晉王府,瀾庭苑。
楚玄懷今夜十分罕見的踏入這院子。
李瑩深感意外,「殿下突然駕到,不知有何要事?」
楚玄懷一撩袍子落座,「你管理府裡的中饋已有幾年,可覺得很辛苦?」
李瑩淡聲道:「妾身並未如此覺得,但殿下若認為妾身做的不好,可直言。」
「本王並非此意。」楚玄懷解釋,「是禦王妃今日提起你辛苦,本王才來問問。」
「禦王妃好端端的怎會說起這種事?妾身還以為殿下不滿妾身,想換個人打理王府。」
後宅中最重要的並非是丈夫的寵愛,而是管家之權,此事雖很辛苦,卻是身為主母的命脈。
有了管家之權才有地位,就好比後宮之中,皇後方能掌管鳳印,其他宮妃最多隻能協理六宮。
楚玄懷道:「禦王妃今日又入宮行禮問安,恰好在母妃宮裡遇到,母妃便對你不常入宮有所不滿。」
「那倒是巧。」李瑩一語道破他的心思,「後宮如此大,殿下也能遇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特意等著。」
楚玄懷惱羞成怒,「不管如何,你已嫁給本王,別的女人知道盡的孝道,本王希望你以後也能做到!」
他越來越恨李瑩的聰慧機敏,因為這份聰慧本該幫著他,可她卻隻會用來對付他與他心愛的女人。
「沈側妃不是與殿下一同入了宮麼?」李瑩冷笑,「妾身若跟著一起去,豈不是礙了你們的眼?」
楚玄懷底氣不足,「本王沒說要今日同去,禦王妃能做到每個月都去,你多少也該有些表示。」
李瑩反問,「太後是禦王妃的姑姥姥,德妃是她姨母,陛下與皇後也喜歡她,妾身有什麼?」
一個不被丈夫尊重與寵愛的妻子,別人又如何願意尊重?尤其是身份比她還高的宮妃們。
楚玄懷說不過她,越發的氣急敗壞,提高了聲音,「那你就不能討得長輩們的歡心?」
李瑩譏諷,「妾身是沒這本事,畢竟妾身連夫君的歡心都討不到,還是讓沈側妃做吧。」
「你……」楚玄懷一股無名火騰的燃燒了起來,這女人別的本事沒有,氣他倒是厲害的很。
李瑩臉上的嘲諷之色更為明顯,「殿下與其指望著妾身,不如多想想祁王妃腹中的孩子。」
「用不著你提醒,本王很快便會如願以償,哼!」楚玄懷扔下這一句,拂袖憤然離去。
李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動手了?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