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連環計
蕭衍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文宗帝!」
桑淮未吱聲,而是仔細分析,文宗帝因何才會殺楚玄遲。
李泰和還沒養成三思而後言的習慣,立馬問,「可他怎麼會殺自己兒子?」
「他不是最喜歡猜忌麼?」蕭衍道,「楚玄遲功高震主,會威脅到他的帝位。」
桑淮恍然大悟,「屬下懂了,這確實是帝王最大的忌諱,屬下明日便讓人放消息。」
他一直自詡為聰明,可今日在醫館他想了那麼多,都不曾想到這個法子,還是蕭衍睿智。
蕭衍目光精明,「以前他的腿殘了,沒了威脅,接下來看文宗帝還如何與他父慈子孝!」
「少主英明,一旦文宗帝中計,楚賊便在劫難逃。」李泰和別的本事沒有,阿諛奉承倒在行。
桑淮提出了一個問題,「可如今文宗帝還指著楚賊威懾我們南昭,會捨得要了他的性命麼?」
蕭衍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他們,「若是讓你們來選,威懾與帝位相比,哪個更為重要?」
李泰和搶著回答,「自然是帝位,東陵有這麼多人,又不是隻有楚玄遲一人能打我們。」
「確實。」桑淮也贊同,「文宗帝便是想不在意,但隻要有了風聲,他便不可能真不擔心。」
蕭衍自信滿滿,「我們再花些銀子,找些人來假裝擁護楚玄遲,文宗帝還不得草木皆兵?」
李泰和隻惦記著功勞,「少主這招連環計厲害,文宗帝若真能因此殺了楚賊,便是大功一件。」
「屆時便不隻是殺了楚賊報仇這麼簡單,文宗帝的名聲也會受損,他那些活著的兄弟便有了機會。」
蕭衍算計的遠不止李泰和想的這些,他甚至還想借著此事挑起東陵內亂,為南昭進攻創造機會。
饒是聰明如蕭衍,聽著他這計劃,都覺得極為震撼,自己的智慧在他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蕭衍看著他二人的表情,心中很是滿意,無論是智力還是武力,他二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隻是高興過後他又覺得惋惜,自己文武雙全,睿智無雙,卻隻能在東陵做個探子頭目。
***
翌日,柳府。
柳倡放衙後興沖沖的回了府。
柳夫人看著直奔她院子而來的柳倡,很是不解。
她趕忙起身迎了出去,面色還有幾分擔憂,「老爺,發生了何事?」
若不是發生了大事,他應該是讓下人來後院請她,他則在前院等著便是。
因他白天一般不會去後院,用膳與歇息都在前院的正院,隻在晚上留宿後院。
柳倡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入了正廳,「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柳夫人聽聞是好消息,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甚至還跟著激動了起來,「您終於高升了?」
柳倡在這個四品官職卡了好些年,每次有好點的空缺他都費心運作,可惜從未升遷。
再這麼下去,那個旁支的人怕是都要升遷,那他們這支所謂的嫡脈便要淪為笑柄。
因此柳夫人覺得再大的喜事都比不過他陞官,第一個想法便是如此,並且還脫口而出。
提到升遷柳倡有片刻的失意,但很快又調整過來,「不,是我們女兒的婚事已定了下來。」
「若兒雖早已在議親,可老爺不是都瞧不上麼?」莫說是柳倡,便連柳夫人也瞧不上那些人。
不管怎麼說,柳家也是百年世家,眼下雖落魄了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實在不想將就。
再加上柳若萱的心氣兒也高,見柳凝萱高嫁了便一心想攀高枝,舔著臉也要去參加百花宴。
故而她去年便已行笄禮,卻至今還未定下親事,族人私下都在議論,說她再挑剔會嫁不出去。
柳倡聞言還挺得意,「好在我眼光高,沒瞧上他們,若兒這才有了如今入祁王府的機會。」
「什麼?入祁王府?」柳夫人大驚,「難不成還要咱女兒去做侍妾?老爺,這太委屈她了。」
柳倡瞪了她一眼,「你真是一點夢都不敢做,什麼侍妾,若兒可是去做庶妃,能上皇家玉牒的。」
上了皇家玉牒便是皇室人,那他們以後也是皇親國戚,有楚玄寒幫忙,他陞官不就指日可待?
「庶妃?這是真的嗎?」柳夫人不敢相信,「妾身不是在做夢吧?若兒豈不比大小姐嫁的還要好?」
「可不是!」柳倡冷嗤,「葉家雖是大世家,但也比不上皇家,凝兒以後見到若兒還得行禮呢。」
「那什麼時候來下聘?」柳夫人恨不得馬上嫁女,「這都十月底了,再不下聘可就趕不上今年出閣。」
柳倡何嘗不著急,「明日我便讓人將庚帖送去祁王府,如此祁王殿下才好讓人挑選良辰吉日。」
「妾身會連夜將庚帖準備好。」柳夫人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他們的八字一定要相合。」
夫妻倆就此事說了好一會兒,柳倡才回了前院,而柳夫人則直奔柳若萱的院子去報喜。
柳若萱得知消息,一雙杏目瞪的如銅鈴,大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你、你說什麼?」
柳夫人笑的嘴角合不攏,眼睛也成了一條縫,「乖女兒,你沒聽錯,就是祁王庶妃。」
「確定是庶妃,而不是侍妾?」柳若萱還是不敢相信,總覺得自己是在做白日夢。
「咱家的嫡女怎能做妾?」柳夫人滿臉驕傲,「便是做妾也得做皇家的貴妾。」
東陵有三妻四妾之說,其中四妾中的頭一等便是貴妾,隻是很少有人會真正去細分。
柳若萱一把抱住柳夫人,「太好了,母親,女兒終於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哈哈……」
柳夫人與她相擁而泣,「還是我女兒命好,拖了這麼久沒定親,原是在等這樁大婚事呢。」
這是喜極而泣,因為她們都有種熬出了頭的感覺,日後再見到柳凝萱時,他們便能挺直了腰桿。
「母親,嗚嗚……嘻嘻……」柳若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又哭又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