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利誘
第二天。
皇宮,天牢之中。
太子與楚玄遲初次來審問南昭探子。
前幾日,獄卒當著四名探子的面,殺了那兩名釀酒師。
可惜直到今日,不管獄卒用什麼手段折磨,探子們還是不肯招供。
文宗帝耐性有限,也不可能給他們太多時間審問,已下了最後的通牒。
三天內若還無結果,便要將這幾個探子殺了,再將其屍首掛在城門口示眾。
這撬不開的嘴,沒必要浪費更多的時間,行刑既可以做誘餌,也可以殺雞儆猴。
太子與楚玄遲想從探子口中問出更多的信息,自是要珍惜這最後的三天時間。
獄卒傳達命令,「陛下隻給了你們三天時間,你們再不招供,便將你們斬首示眾。」
徐永昌冷笑,「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會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陸遠奎也一身傲骨,「沒錯,人頭落地不過是碗大個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獄卒看向另外兩位探子,「你們兩位也這樣認為麼?」
當初夜襲花露山莊,一共抓了七個活口,一名探子受不住刑罰已死,兩位釀酒師被殺。
剩下這四名探子,徐永昌與陸遠奎是小首領,劉峰和洪安則是下屬,日日都被審訊。
劉峰無奈道:「我知道的全說了,其他的真不知道啊。」
洪安附和,「他們兩是首領,我隻是個下屬,聽命行事,也無權過問什麼。」
楚玄遲冷聲道:「這麼說來你們毫無價值,那也不用等三天後,明日便斬首吧。」
洪安求饒,「饒命啊,禦王殿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是真的知道的太少。」
他被獄卒折磨到如今,其實早已動搖,而劉峰也差不多,他們都在等對方先求饒。
現在看來,還是劉峰更沉得住氣,等到了洪安求饒,接下來他開口他會更容易。
陸遠奎大怒,「慫貨,當初怎會將你這種人送來東陵。」
徐永昌也看不下去,「你有什麼資格當探子?」
劉峰試探著道:「既然我們說不說,都得死在這,那又何必說?」
楚玄遲以利誘之,「隻要說了有用的,自然不用死,獄卒難道沒說?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乃是最常見的手段,他不信獄卒會連這事都不知。
一個獄卒連忙解釋,「屬下說過了,許是屬下人微言輕,他們並不相信。」
太子淡淡開口,「隻要招供,你們不僅不用死,還會能在東陵享受榮華富貴。」
劉峰這些天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明顯心動,但又不太敢相信他們,「真、真的?」
太子正色道:「孤可是太子,又豈會言而無信?」
陸遠奎氣的大喊,「劉峰,你想幹什麼?難道要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叛國嗎?」
徐永昌則絲毫不擔心,「隨他去,他知道個屁,定然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劉峰渾身是皿,氣息微弱,「我、我有次意外聽到徐永昌提到過,要給祁王傳信。」
徐永昌反應有些激烈,「你定是聽錯了,我們作為晉王殿下的人,隻可能給晉王傳信。」
他從頭至尾都咬定是晉王與南昭私下有合作,這才為他們提供庇護所,好打探東陵的消息。
陸遠奎連聲附和,「沒錯,晉王已與南昭談好,我們助他登基,他屆時將南疆十五城給我們。」
南疆十五城若真給了南昭,城中的子民要麼全部搬走,另尋地方安頓,要麼淪為南昭人的奴隸。
城池一般隻可能被敵軍攻打下來,主動割讓城池這種事,但凡是有點骨氣的人都做不出來。
晉王若靠此獲得南昭相助,即便成功登基,割讓城池時便是東窗事發,他也得不到承認。
屆時各方勢力必然會擁立新主,與他為敵,內亂一起,便給了敵國機會,他根本坐不穩皇位。
楚玄遲與太子,對於此話是一個字都不信,晉王再蠢笨,也還有林天佐在,他自然會阻止。
太子對劉峰的話也不輕易信,「為何你此前一直不說?」
劉峰眼神閃躲,弱弱的回答,「我、沒想起來。」
「這麼重要的事,你能想不起來?」楚玄遲厲聲道,「我看你是為了活命,故意扯謊。」
「不是,真的不是。」劉峰慌忙解釋,「我之所以沒說,是因為這並非我親耳聽到。」
他前言不搭後語,漏洞百出,太子越發不相信,「你方才分明說是你意外聽到的。」
「我、我怕你們不信,才這樣說。」劉峰坦言道,「其實是別人告知我,但那人已死。」
楚玄遲冷笑,「死無對證,隨你怎麼說了是吧?」
徐永昌故意挑撥,「不說又怪沒招供,說了卻又不信,你們可真是難伺候。」
然而並沒人理會他,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給。
太子看向洪安,「此人已無用,也無需斬首示眾,在他們面前將其折磨而死吧。」
獄卒領命,「是,太子殿下。」
洪安徹底崩潰,「饒命,求太子殿下饒命啊,我真的是知道的全都說了……」
楚玄遲道:「把劉峰換對面去,好吃好喝伺候著,有要求盡量滿足,莫虧待了他。」
獄卒立刻應聲,「是,禦王殿下。」
太子推著楚玄遲往外去,走遠了些才低聲問,「五皇弟相信劉峰的供詞?」
楚玄遲輕笑,「我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陸遠奎與徐永昌相信,我們信了。」
太子又問,「五皇弟可乏了,要不要再去審問其他人?順便等那邊的消息?」
花露山莊的事牽扯的人比較多,除了晉王與楚玄寒,還有他們一些手下。
但凡與花露山莊有關的人,重要的都被抓來此關押,不重要的則已被審問過。
楚玄遲回道:「既然都已來了,就去看一看吧,不過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
獄卒審訊經驗豐富,都問不出有用的信息,更何況他們,劉峰是正好趕上了。
太子也不抱希望,「他們並非探子,不過是打理酒莊,確實問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