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出手
月影沒回答,而是不解的問,「小姐,奴婢不懂,您為何要裝傻?」
墨昭華示意她坐下來,「我若是夠傻,別人就不會視我為勁敵。」
沒外人在,月影也沒客氣,反正不是第一次,她也是跟珍珠琥珀學的。
她坐下來還給自己倒了杯茶,「原來如此,小姐好聰明,但奴婢還有疑問。」
墨昭華指節分明的手拈著茶杯,「你可是不明白,我為何幫墨瑤華說話?」
月影微微頷首,「對呀,三小姐算計小姐,小姐不該慫恿尉遲小姐對付她麼?」
墨昭華笑著反問,「那你覺得我這麼護著墨瑤華,尉遲霽月心裡會高興麼?」
「奴婢想想,尉遲小姐面上已經很不高興,心裡肯定更……奴婢明白了。」
月影隻是仔細一想,就反應了過來,墨昭華這是明著維護,實則刺激尉遲霽月。
尉遲霽月在意嫡庶,自是容不下墨瑤華,而在意身份與地位,便容不下她的孩子。
墨昭華言語間多次提到庶女與皇長孫,等於是一次次踩在尉遲霽月的痛點上。
這可比墨昭華直接慫恿尉遲霽月來得要好,至少不會被她看穿真正的目的。
想到這些,月影看墨昭華的目光都帶上了欽佩之色,這未來主母比她想的還要聰慧。
墨昭華放下茶杯起身,「明白了就行,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我還有好多事呢。」
她近來忙的很,既要修鍊內功心法,還要給楚玄遲做衣裳,好在婚後送給他。
「是,小姐。」月影一口喝完杯中的茶,起身拿過了一旁的帷帽給墨昭華戴上。
***
當天夜裡。
楚玄遲準時收到了月影的彙報書信。
他隻是粗略掃了一眼,嘴角便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霧影在一旁研墨,「看來墨二小姐又做了讓主子高興的事。」
楚玄遲仔細查看信箋,「這丫頭太聰慧,若為敵,必是勁敵。」
霧影輕笑,「但若是自己人,則是最好的隊友,屬下說的可對?」
楚玄遲看完便如往常般將信箋遞給霧影,「是對還是錯,你自己看。」
霧影連忙放下墨條,接過信箋細看,「小姐這是要讓祁王府雞犬不寧啊。」
「昭昭說借刀殺人時,本王還以為她要上眼藥,沒想到她竟還有更好的法子。」
楚玄遲提到墨昭華的名字,不僅語氣柔了幾分,眼裡更是泛起了一絲情意。
霧影看破不說破,「墨小姐冰雪聰明,如此一來既不惹人懷疑,還降低了防備。」
楚玄遲抿唇,「老六這還沒成婚,準嫡妃與庶妃就已經不對付,婚後有他好受的。」
霧影見縫插針的為墨昭華說話,「由此可見,墨小姐更不可能站在祁王那邊。」
楚玄遲的笑容淡了些,輕飄飄的問霧影,「你很希望昭昭給你們當主母?」
霧影說的情真意切,「是誰並不重要,屬下隻希望主母是主子的心儀之選。」
楚玄遲的臉色冷了下來,「怎麼,你這是認為本王已經對她動了情?」
霧影將信箋燒掉,「感情這種事,唯有自己心裡才清楚,屬下不敢妄言。」
楚玄遲微微愣了愣,他的心裡有墨昭華麼?
***
鎮國將軍府。
尉遲霽月昨天回來後心情就很不好。
今天越想越覺得氣,最後直接去找了她母親徐氏。
徐氏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連著生了三個兒子,最後才生下這女兒。
尉遲霽月作為唯一的嫡女,長輩寵著,平輩哄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也是因此,她不僅目中無人,而且刁蠻任性,平日裡沒少得罪人。
尉遲霽月扯著徐氏的袖子撒嬌,「母親,女兒要被兩個賤人氣死了……」
她把昨天墨昭華的話說了一遍,兩個貼身丫鬟還添油加醋的做了補充。
徐氏好不容易才生了個女兒,向來溺愛,哪裡捨得她受委屈,當即沉下臉。
她連聲音都冷了幾分,「哦?墨昭華真這麼說?」
尉遲霽月噘著嘴,「可不是,不過嫁個廢物王爺,也敢給那下賤胚子撐腰。」
徐氏生的有幾分姿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那對吊梢眉更是給人精明的感覺。
聽完尉遲霽月的抱怨她沒立刻吱聲,而是眼珠子溜溜一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尉遲霽月久未等到回答,不滿的喊,「母親……」
「噓……」徐氏伸出食指覆在她唇上,「阿月乖,先讓我好好想想。」
尉遲霽月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想,墨昭華就是個傻子,以後有她受的。」
徐氏沉吟一聲,「不,她可不傻,知道自己的丈夫沒了希望,便想借祁王之力。」
「怎麼不傻?」尉遲霽月眸光一冷,「那賤人若沒了孩子,在祁王府還有立足之地?」
她早就想好了,絕不會讓墨瑤華把孩子生下來,等她入了祁王府,便想辦法除去。
徐氏話語猛然變得嚴肅,「阿月,你記住,不管你有多不願意,這個孩子絕對動不得。」
這個孩子宮裡宮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算留不得,也不該他們來出手。
「為什麼呀?」尉遲霽月大叫,「萬一她真生了個兒子,豈不是還要壓女兒一頭?」
徐氏冷笑,「壓你一頭?憑她也配,你別忘了,她隻是庶妃,你才是正妃嫡母。」
尉遲霽月很擔心,「可她已經母憑子貴,說不定到時祁王殿下還擡她為側妃。」
「側妃算什麼,隻要你是正妻,其他人都是妾,別說是親王妃,宮裡娘娘也如此!」
尉遲霽月任性慣了,好賴話都聽不進,「可女兒容不下這孩子,求娘親幫幫女兒。」
徐氏眼裡閃著算計的光芒,「容不下不要緊,養得下就行,為娘有個主意……」
尉遲霽月聽得兩眼都直了,可見有多滿意,「這個主意好,還是母親聰明。」
徐氏擡手撫她的發頂,「你也要嫁為人婦了,以後多跟著為娘學管家馭下之術。」
「是,母親。」尉遲霽月話鋒一轉,「隻是母親的主意雖好,可那賤蹄子能答應麼?」
「有她選擇的餘地麼?」徐氏諄諄教導,「阿月,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加以利用。」
尉遲霽月一頭紮進徐氏懷裡撒嬌,「知道了,女兒是祁王正妃,永遠都要壓她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