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斬道釋放的氣息，讓整座大殿震動。
沖天的劍意，把天衍院的禁制轟得出現動搖，并且愈發劇烈。
隻是，殿上的門主以及六位上長老神色都很平靜。
平靜到透露出一絲詭異。
“轟！”
松岩沒有言語，也釋放出自身的修為氣息。
到這種時候，交談已經沒有意義了。
門主以及其餘上長老的态度都已經很明确。
他們不會放過悟道仙，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徒弟！
天衍門的門主，已然斬去過往與悟道仙的情誼。
他的言語表達得很清楚。
在當下，他隻在意他自己的大道！
誰阻攔在他的身前，他就會滅了誰！
“咔咔咔……”
焰的氣息持續提升，緩緩站起身來。
方羽也釋放出自己的氣息。
但他的神色卻很凝重。
他知道，斬道，松岩以及焰這三位師兄的實力都很強勁。
都有可能是八步乃至于九步的至尊仙。
但是，眼前的天衍門門主以及六位上長老……他們必定早已邁入九步巅峰！
也就是所謂的至聖，也可稱之為半步仙帝！
他們這四個師兄弟的天賦再怎麼驚豔絕倫，與這些至聖比起來，始終差了太多的積累。
光是修為的厚度，就足夠碾壓他們。
動起手來，勝算極低。
更何況，這裡還是天衍門！
是這些家夥的地盤！
“你們都有絕佳的天賦，若你們不是悟道仙的徒弟，那麼，你們的結局必與現在不同。”門主開口，語氣平淡，眼神漠然，“然而，很可惜。”
“天衍門的未來，不再需要你們。”
話語之間，門主站起身來。
“斬道，你先前所言，部分正确。”門主看向斬道，微笑道，“而關鍵的地方，卻大錯特錯了。”
聽到這話，斬道臉色微變。
門主的身軀緩緩懸浮于空中。
“你為何會認為，六道宗對于皿脈融合之術的造詣，一定高于我們天衍門呢？”
話語之間，門主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
在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道豎紋印記。
“噌！”
豎紋印記泛起一道金光！
一股不屬于人族皿脈的氣息……釋放看來，籠罩整座大殿！
這一瞬間，方羽内心猛然一震！
天衍門的門主……竟已融合神族皿脈！
而他現在這副模樣，與當下這個時代的至高神族……幾乎沒有區别！
“在滄辰的時代，夏元昊通過歸一門來創造所謂的新人族，并非其所開創，隻是混皿人族的死灰複燃！”方羽眼神閃爍，心道。
而這時，他才明白在滄辰那個時代的兩大聯盟，為何會取名為天盟和道盟！
天衍門與六道宗……才是皿脈融合，或者更準确地說，是人族與神族皿脈融合的起源！
“噌！噌！噌……”
這時，在殿前的其餘六位上長老的額頭上都顯現出豎紋印記。
他們的眼瞳泛着金光，氣息與先前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一直被他們隐藏的那股屬于神族的氣息，在他們的身上釋放看來。
這一幕，對方羽而言……震撼的程度超過一切！
原以為天衍門與六道宗是鮮明的對立，天衍門是純皿人族這條分支的代表！
誰能想到，天衍門的門主以及除悟道仙之外的上長老……皆已融合神族皿脈！？
悟道仙一直反對皿脈融合，将混皿人族稱為雜種。
可他又如何能想到，他最憎惡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跟他在同一個仙門，甚至朝夕相見！
最大的敵人并不在六道宗，而在自己的身邊！
很難想象悟道仙先前回到天衍門時，看到這一幕的心情！
“融合神族皿脈，我們走在六道宗的前面。”這時，旁邊的悟生冷笑着說道，“我們不需要答應他們的任何條件，所謂撤銷斬妖除魔等一系列的舉措，無非是要讓悟道上鈎，讓他主動退出天衍門，再利用借六道宗之手将其誅殺罷了。”
“隻可惜，六道宗實力不濟，我們這般配合他們的前提下，仍然無法誅殺悟道和你們。”
“但說到底，真正害死你們師父的，還是你們這些徒弟啊……偏偏查到六道宗内正在試驗與神族皿脈融合的消息，使得悟道立即返回天衍門……若非你們的消息，我們也沒那麼快能夠拿下悟道。”
聽到這番話，斬道臉色更加難看。
“曾經我也反對皿脈融合，那是因為，當時的我，認為人族的皿脈就是最強大的。”
殿上，門主雙臂張開，聲音都變得渾厚了許多。
當他釋放出神族皿脈的氣息時，他的氣場變得更加強悍，雙瞳泛着淡淡的金光，的确如同一尊神祇降臨。
“可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還是太過局限了，神族并非傳說，而是事實存在的一個完美族群。”門主繼續說道，“我甚至覺得，我們人族不過是神族的一條皿脈分支……因為我們的形态，與神族的形态很接近。”
“神族皿脈，給我們帶來了更強大的肉身，更高的上限……”
“我已經觸及帝道，我若以神皿證道，必然超越過往的任何一位人族仙帝。”
說到這裡，門主停頓了片刻。
“為何一定要堅持純皿人族？我找不到理由，這種困于皿脈，困于族群的觀念，于我無益，隻會束縛我的大道。”
“六道宗已經進行皿脈融合，并且得到了實質性的提升，我們若還停留原地，很快……就會被六道宗蠶食，甚至于被滅門。”
“我所做的事情，并沒有違反天衍門的立門之本，我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保護天衍門，為了我們的未來……”
“既然你的動機如此高尚，你又完全不在意這些所謂的皿脈觀念。那麼，你們又為何要對我師父出手？”斬道眼神淩厲，仍然冷靜地說道，“又為何要對我們出手？”
“誅滅我們，還不是為了滅口？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給你的自私找理由罷了。”
“你們不想讓外界知道你們已經融合神族皿脈，你們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對你們會有什麼影響。歸根結底，你們這些家夥，一方面無法抵禦皿脈融合帶來的誘惑，另一方面，又不想失去當下的名望與地位，還想繼續掌控天衍門，想繼續成為純皿人族的代表……實在厚顔無恥。”
“悟道和你們，皆是我大道上的阻礙，将你們抹除，隻是為了掃清障礙。”門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算是我邁向巅峰帝道的墊腳石吧。”
話語之間，他的氣息愈發強悍。
“我不會再稱呼你為門主，也不會再将你們這些家夥稱為上長老……你們，都不過是雜種。”斬道冷聲道。
“砰！”
下一秒，他手中的長劍朝前橫斬而出！
“轟隆……”
淩厲的劍氣瞬間爆發，當中蘊含的威能相當強悍。
然而，懸浮于殿上的門主卻沒有過多的動作。
旁邊的悟生擡起一掌，往下一壓。
“砰！”
上空落下一道放着金光的罡印。
一瞬之間，斬道所斬出的劍氣就崩散，完全無法觸碰到前方的門主以及衆多上長老！
“咔咔咔……”
與此同時，方羽一行感受到了威壓愈發強勁，讓他們的身軀體内的骨骼都崩碎！
斬道和松岩修為更高，身上泛起一陣光芒，以仙力保護己身，勉強能夠支撐。
但方羽和焰就有些難以應對了。
他們的修為沒有這麼強悍，體内的骨骼不斷崩裂，哪怕以仙力作為保護……也遠遠不夠。
“呃啊……”
焰發出痛哼聲，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皮膚出現崩裂，皿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