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停着他銀灰色的瑪莎拉蒂,女孩動作優雅地坐了進去,臉上全是驚喜,不時用欣賞的眼光看着他,這讓辛格十分受用。車子揚長而去,徑直開往市中心的香格裡拉酒店。他在這裡長期包了一個套房,每次“獵豔”,他都會帶女孩來這裡。
剛進房門,女孩濕熱的吻就迎了上來,辛格早已欲空火焚身,手探進她的裙子裡,沿着平坦的腹部一路向上,覆在她飽滿的兇空部,揉捏起來,女孩的呻吟輕柔的響起,這是最有效的催情劑,他攔腰抱起女孩,向那張大床走去・
福利院辛格很少去,他受不了那兒的環境,受不了看到那些可憐的孩子,他覺得心生憐憫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從上任那天起,他就派了專門的管理人員,請了物業,包攬了福利院從打掃衛生到屋舍的翻新所有工作。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有強大的經濟實力做後盾。
他不是單純的慈善家,他要從這所福利院中撈回更大的利益。當然,不是錢,而是名譽。最初幾個月,安排了各大媒體記者對這所福利院進行宣傳,他的慈善企業家形象深入人心,福利院裡到處都有他們公司的LOGO,宣傳可謂做到了極緻。
老百姓們早已厭煩了明星在廣告中的搔首弄姿,辛格的慈善宣傳無異于一縷春風吹進了人們心裡,這樣的企業家,有什麼好懷疑的呢,辛格的訂單簽得特别順,很快他的公司業績就蒸蒸日上。他坐在辦公室看着會計送來的報表,喜不自勝。
而金妙言呢,苦于孫主任的“淫威”,天天乖乖按時上下班,工作依然盡職盡責,隻是每次看到幸災樂禍的辛格,就有點想沖上去扇他的沖動。
辛格完全無視妙言的不滿,經常對她頤指氣使,讓她給自己收拾辦公室、澆花、熨襯衣,然後享受地坐在一邊看着她抓狂的表情,有一次,他甚至往辦公室弄了一缸子熱帶魚,并且囑咐妙言:“這魚嬌氣得很,溫度和清潔度稍有偏差就養死了,魚死一條,我就扣你一個月的工資。”
“我是來做義工的,哪兒有什麼工資。”金妙言嘟囔。
這回輪到辛格疑惑了,他粗直的眉毛好看地上揚:“工資都沒有,還幹得這麼起勁,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原來辛格一直以為她是福利院的正式職工。
“我想辭職,也得要回身份證和檔案證明吧,當初交給周院長的,他現在走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金妙言一臉祈求,如果能拿到這兩樣東西,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也不用對着辛格的臭臉,被他當丫鬟使喚了。
“哦,原來是這樣・辛格的眼珠狡黠一轉,心裡打起了小九九,隻要扣着她的這兩樣東西,以後不愁她不乖乖聽話。“那從今天起,我正式聘用你當我的秘書。”辛格叫來了福利院的代理院長,囑咐道:“給她辦入職手續,工資标準跟你的一樣。”說完,俯下身來,問妙言:“滿意嗎?不用太感謝我,你以後要更努力工作才行哦。”說完,甚至撫了撫她的頭。
什麼嘛,誰說要當正式職工了,誰說要給他當秘書了!妙言馬上抗議起來,辛格不理他,将福利院的印信蓋在了聘任書上,随手丢到妙言懷裡:“走吧,小秘書,我今天要和民政局的局長吃飯,咱們馬上動身。”沒等她反應過來,拉了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任由她如何掙紮,辛格的手像鐵鉗一樣掙脫不開,被推進了車裡,車子絕塵而去。
“我勸你别做無謂的反抗。”辛格冷眼看着妙言:“不然我就把你的寶貝證件丢到垃圾桶,看你以後怎麼找工作。”說完,兇有成竹地合上眼,皺着眉按了按太陽穴。
這句話對金妙言是個不錯的震懾,這丫頭果然安靜了下來,噘着嘴、趴在車窗邊看疾馳而去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飯局進行到很晚,席間觥籌交錯,辛格見慣了這種場面,應對自如,反而是作為秘書的妙言顯得手足無措,除了端茶倒水,就是悶頭苦吃,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拘謹得不得了。終于千恩萬謝送走了局長大人,辛格扯松了領帶,頹然坐在車子裡,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态:“喂,會按摩嗎?”他問,聲音軟塌塌的,像在說夢話。
“我可練過功夫的,不怕我按斷你的脖子啊!”妙言沒好氣地說,心想,還真把我當丫頭使喚啊。
“那正好,我就是骨頭硬,來,試試吧,按舒服了給你小費。”說完,辛格不客氣地躺在了妙言腿上,眼睛依舊閉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在路邊璀璨的燈光下,他的臉鍍上了一層柔美的光,妙言一時看得有些失神,眼前的男子有着寬闊的前額,高高的眉骨,濃而粗的眉毛,還有緊閉的雙唇,就這樣安靜的睡着。她忽然覺得他退去尖酸刻薄,偶爾露出柔軟的樣子倒跟清和很像。想到清和,妙言的心變得很酸澀,她的手搭在辛格的肩上,輕輕為他按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忍受太久的。”辛格依舊阖着眼,享受着難得的輕松:“福利院的工作我隻是暫時接管,時機成熟了,我會主動請辭,到時候,會把你的手續安頓好。”妙言沒有出聲,用心按着。
“我也不是故意要利用你,”辛格頓了頓,“隻不過局長推薦我上任的時候,我欣然接受了而已。我畢竟是個商人,投入了就要看到回報,福利院本身就是個無底洞,我沒太大興趣做虧本買賣。”聽她這麼一說,妙言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自己本是個做義工的閑人,在這個社會上沒有任何可交換的價值,無需讓辛格如此殷勤看重。
“嗯,手法不錯!”辛格他身體稍微調整了一下,放平了腿,那種輕浮的笑容又出現了:“要是能來個全身按摩就更好了。”他将手覆在了妙言手上,沿着她纖細的胳膊一路往上,聲音充滿挑逗:“不如今晚跟我去酒店?”沒等進一步動作,妙言就像觸電一樣抽回了手,怒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太過分了!”說罷,狠狠将他的腦袋推了出去,讓司機停車。
車子尚未挺穩,她就跳了下來,像隻受到驚吓的小兔子,飛快地跑掉了,辛格想追,哪還找得到人?隻得回來和司機發脾氣:“她讓你停車你就停車,到底誰是你的老闆?”司機大氣不敢出,表情唯唯諾諾的。
妙言真是氣急了,她沿着人行道,邊走邊罵:“金妙言你是不是腦子壞了,竟然會以為那家夥是好人!有錢很了不起嗎?噴了古龍水也掩蓋不住人渣味兒!”碎碎念着,一直到家,沖進衛生間将手狠狠地搓了又搓,仿佛想散盡辛格殘留的最後一絲氣味。
妖怪在山上獨自生活了幾百年。有一天,來了一個孩子,小孩子邀請妖怪一起玩。妖怪被冒犯了,朝他噴火,孩子大笑着說:“你真好玩”,并每天都來看妖怪噴火。後來有一天,孩子沒有再來,妖怪等啊等,第一次感到了孤獨和悲傷。它躲進深山,決定再也不見人類了,人類會傳染悲傷和孤獨。
田曉甜覺得,自己就是這隻可憐的妖怪。
她合上書,閉眼小憩了一會兒,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金妙言的話像夢魇一樣,時時萦繞在她腦海裡。“就算是死,清和也願意和我在一起。最終他選擇的是我,不是你,就憑這一點,你就永遠輸給我了!”
是啊,我是輸了,輸得這樣徹底。清和死了,他到死都是屬于金妙言的。田曉甜握緊了拳頭,如果他們就這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是甘心放手的,可清和・她好心疼他,以那樣的方式離開,無數次在夢裡,清和都渾身是皿站在她面前,什麼都不說,隻是默默地流淚,他是後悔了吧,後悔當初選擇了金妙言。對,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兒,田曉甜嘴角禁不住上揚,如果他和我在一起,最起碼,能安逸快樂地度過一生。
金妙言,你不應該忏悔嗎?為什麼你還能若無其事地活着?她看着朋友圈裡金妙言正摟着福利院的小朋友笑得燦爛,憤恨地将手機扔了出去,手機砸在卧室的梳妝台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玻璃碎落一地。
田曉甜,你還要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活着嗎?你不應該為死去的清和讨個說法嗎?她從床上蹦下來開始收拾行李,窗外正在下着雨,整個城市像個潮濕陰郁的狹小盒子,讓人窒息。她早已被沒有結果的愛情耗盡了深情和眼淚,如今,她要選擇重生的方式了。
将讀書時有關清和的東西輕輕放入旅行箱,這些,都是慰藉她的良藥。
金妙言,我來了,跟你的平靜日子告别吧,如此你的生活将不再有安甯・
這天,辛格破天荒來到福利院,借着詢問福利院近況的由頭,想跟妙言道個歉,他泡妞的原則向來都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那天,他可能喝了太多酒,對,一定是酒精惹的禍,才讓他招惹了金妙言這顆“草”,但話又說回來,見慣了投懷送抱的女人,金妙言那冷漠又疏離的表情,的确撩撥得他心裡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