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妙言在加護病房住了一個多禮拜才轉到月子會所,辛格也陪着她住了進去,用他的話說,這兒的三餐味道又好又有營養,還能每天看到老婆孩子,何樂不為呢。
這天,辛格又坐在嬰兒床旁,癡癡地看着,孩子長着一張胖乎乎的圓臉,兩串彎彎的眉毛若有若無,一對菩薩耳,嘴巴下面還有一個圓鼓鼓的雙下巴,雙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越看越喜歡,他不禁笑出了聲,嘴裡念念有詞:“寶寶,醒來跟爸爸玩一會兒吧,你怎麼總是在睡啊!”
“你看看你,多傻!”妙言笑吟吟地打趣他,她從來沒有看到辛格臉上出現過這種表情:靈動的,充滿生機的,欣喜的・
辛格扭過頭來看妙言,目光中是無限的深情:“老婆,你辛苦了。”他坐回床邊,伸手攬過她的肩,在她額前印上深深一吻:“我從沒想過我會擁有這麼多。”妙言沒有說話,回握了他的手,他們就這樣十指相扣,辛格突然想到了什麼,興沖沖地跟她說:“咱兒子脾氣夠黑的!剛才護士給新生兒洗澡,其他寶寶都舒服得睡着了,就咱兒子醒着,哭得那個亮啊!護士還哄呢,那小祖宗一個不高興,小雞雞翹起來,直接就給護士滋了泡尿,哈哈哈・妙言也笑了,不過她不是笑孩子,而是在笑辛格,他仰天大笑的樣子真是滑稽極了。
“寶寶還沒取名字呢,想好叫什麼了嗎?”妙言問。
“當然!”辛格早有準備,他拿出記事本,翻了翻,指着一長串的名字讓妙言看:“這幾個,是我請中文系的幾位教授幫我取得,這幾個,是我自己取的,你覺得哪個好?”
妙言認真地看着,每個名字都頗有深意,可見辛格花了多少心思,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名字上,用手指了指:“我喜歡這個。”
“閏子?”
妙言點點頭,“寶寶是閏月生的,這個就當成他的小名吧。”
“那學名呢,有喜歡的嗎?”辛格又問。
“叫錦年吧。”這是妙言突然想到的名字。
辛格笑了,“好名字!的确,你懷寶寶的這段日子,是我們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以後我們還會陪着他走過無數個日子,未來會越變越好的。”他在妙言柔軟的頭發上撫了撫,說話語氣難掩幸福和滿足。
辛巫高大帥氣的身影出現在會所的走廊裡,一群護工正在聊天,他想打聽一下妙言住在哪間病房,無奈這群人八卦得太投入,絲毫沒有察覺身後還站着個人。辛巫悲催地将這些八卦全部聽了進去:“告訴你哦,她家老公超帥的,像明星一樣,對誰都冷着一張臉,可一見到老婆孩子,臉上的那笑容,分分鐘迷死你!”一群瘋婆子誇張地尖叫。
“聽說還是個公司的老總唉,人帥又多金,你說,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呢?”
“是啊是啊,從他太太生孩子開始,就一直陪在這兒,喂飯、擦身這些活兒,都要親力親為,怕我們照顧不周,剛才我推門進去,他正挽着袖子給孩子洗尿布,樣子别提多迷人了!”又是一聲誇張地尖叫。
辛巫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群瘋婆子,徑直走到前台去問。
“請問金妙言在哪個病房?”辛巫冷着一張臉。
護士擡頭,看見了他的帥模樣,愣神片刻,才反應過來:“哦哦,左手第一間,301,哇,你是她的朋友嗎?怎麼她身邊的人都這麼養眼啊・一雙多情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他臉上劃着道道。
莫名其妙被調戲,辛巫滿臉黑線,像一陣黑旋風一樣刮走了。
聽到門響,辛格從衛生間走出來開門,滿手都是肥皂泡,看到門外站着的辛巫,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來看我大侄子。”辛巫刻意忽略掉辛格的不快,一閃身,擠了進來。房間幹淨整潔,有股淡淡的奶香味,陽台、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這家月子會所條件不錯啊,可惜,雇了一群腦殘的護士。”辛巫沒等辛格發話,就反客為主地在沙發上坐下:“我說哥,你這日子如今是坐了火箭,一日千裡呀!剛領了結婚證,馬上又生了兒子,”辛巫的話聽着酸溜溜的,一雙眼睛時不時往妙言身上瞅。見她做了母親,越發圓潤嬌美,連眼神都溫柔沉靜下來,像一汪湖水般清澈,打趣道:“我說嫂子,你怎麼一點都沒胖啊,我哥沒照顧好你吧?”
見他耍壞心眼故意挑撥離間,妙言好脾氣地笑笑。
“你可要當心啊,外頭那群花癡女意淫我哥好久了,不看緊一點的話,你還沒出月子,我哥就得出軌。”辛巫還想說什麼,被辛格不耐煩地打斷:“你哪兒那麼多話?看完了嗎?看完該幹嘛幹嘛去!”
辛巫不悅地翻起眼皮,瞪了辛格一眼:“幹嘛急着轟我走?我怎麼說也是孩子的叔叔,不能多陪陪我侄子嗎?”說着,晃到妙言的病床前,遞過來一個大紅本:“嫂子,這是我給孩子的禮物,不成敬意。”
妙言翻開一看,被滿眼的紅戳兒刺激得不輕:“這是?”
“哦,我在郊區買了畝地,養了好多小動物,算是個私人動物園吧。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小長頸鹿、小孔雀、小猴子什麼的出生,跟您兒子出生日期差不了幾天,等他大一點,你帶他到那兒去玩。到時候園子裡的動物年齡都跟他一般大,你說多有趣。”
“呃・金妙言被雷得外焦裡嫩,還是客氣地說:“謝謝。”
“不用客氣!”辛巫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坐在沙發上。
“你什麼時候轉行幹養殖了?”辛格都被這份“大禮”氣笑了。
“送給我侄子玩的,知道你最近沒工夫,園子有人打理。”辛巫又轉過頭對妙言說:“對了嫂子,那兒還有奶牛和奶羊,雞鴨鵝野山豬什麼的,你剛生完孩子需要營養,别讓我哥到外邊買了,等你回了家,我每天派人給你送。”
妙言突然間就覺得好感動,恨自己沒有兄弟姐妹。
“讓我看看我大侄子。”辛巫起身,眼神落在妙言身邊的嬰兒床裡,瞬間被那個瞪着黑漆漆眼睛的小寶寶萌住了。
“我能抱抱嗎?”辛巫一臉祈求。
“當然!”妙言小心翼翼将閏子抱出來,遞到辛巫懷裡。
這個柔軟的小生物乖巧地躺在辛巫臂彎裡,肉嘟嘟地小腳有力蹬踹着,發出“呀呀”的聲音,辛巫一臉稀罕地看着這孩子,孩子呢,就用亮晶晶的大眼睛回望着他,倆人你看我,我看你,互訴着衷情,突然,辛巫覺得兇前一陣濕熱,低頭一看,閏子“賞”了他一泡童子尿。
“果然是辛格的兒子,”辛巫哈哈大笑:“這賴皮勁兒跟你爹一模一樣。”
辛格毫不客氣地抽了他脖頸一下:“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說完,接過孩子,熟練地給孩子換尿布。
辛巫在旁邊一臉羨慕地看着。辛格回過頭,正對上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麼連個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
辛巫撇撇嘴,不服道:“你怎麼跟我媽一個腔調?男人嘛,每天兒女情長的有什麼意思。”
辛格看了他一眼,嘴上沒再多說什麼,心裡明鏡似的。他和這個弟弟表面看起來不和,實際上并沒有過什麼大的矛盾沖突,如果不是天瑜刻意挑撥,他們不至于手足相殘。
辛巫身上有明顯的辛格的影子,不是刻意模仿,而是從小就拿這個哥哥當榜樣,内心深處對他的一種崇拜和信服,隻可惜,他們至今無法像一對真正的兄弟一樣和睦相處,這讓辛格着實有些遺憾。
辛巫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妙言重新拿起那個大紅本,感慨道:“閏子真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啊,才剛生下幾天,就是農場主了。”
“其實,我還給他買了座小島・辛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妙言一臉黑線,得,還有個島主的身份,懷裡這個不是小奶娃,分明是太子爺啊,她頓時有了種皇太後的莊重感。
辛巫從辛格那兒回來,心情頗好地在辦公室澆花,誰知緊接着就來了一堆煩心事。
“辛總,郭經理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秘書田曉甜進來,神色不安地彙報。
辛巫動作滞了一下,不以為然地說:“沒有在人事部請假嗎?”曉甜搖搖頭:“打電話也一直不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在人事部做好曠工登記,還有,把他的家庭住址發到我手機上。”曉甜出去了,辛巫放下噴壺,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心裡忖度着,這郭海到底怎麼回事?
郭海是公司一開始創辦的時候就跟着他的,為人正派,辦事穩重,可惜腦子不太活泛,認死理,别說無緣無故消失兩天,就是他在人事部任職的時候,管着人事考核,都能嚴于律己,将自己的每一次外出、請假都登記得清清楚楚,正是因為信得過,辛格才提拔他做了項目經理,現在他手頭正負責一個大CASE,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這兒,辛巫決定去郭海家裡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