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回家,顧行止沒有停留,直接回了公司,丢下一句讓我等他回來。
我想,這輩子最讓我難受的事,大概就是老天爺讓我遇見了顧行止,和他結婚,有了所有的緣,卻總是不夠分。
在夏陽的公寓裡,那句他被打斷沒有說出口的話,在這一瞬,心底有了答案。
我想和他相濡以沫,卻偏偏隻能落得一個相忘于江湖的下場。
洗了澡,我剛剛躺在床上,張姐就來敲門,我沒什麼精神的應了一聲,張姐叫我吃早飯。
吃早飯?現在都快要中午了還吃早飯?可早上起來确實沒吃什麼東西,我從床上起來,下樓。
顧行止家的早餐素來清淡,今天也不例外。我喝了一口清粥,軟糯的香氣在嘴裡彌漫開來,陰霾了一早上的心情總算是好了點。
“粥好香。”
張姐在廚房擇菜,聞聲冒出來個頭,笑開:“文火炖了一個半小時,所以會比平時的味道更濃烈一點。”
我一愣,一個半小時?我回家不到二十分鐘。
“顧行止還沒吃飯?”
張姐明白我話裡的意思,解釋道:“不是,是先生讓我提前煮好的,說太太胃不好,讓我煮軟些。”
胃病很長時間沒犯了,猝不及防的被這麼關懷一下,我心裡一時說不出來什麼情緒,想起顧行止離開時的模樣,我抿了抿唇,沒再接話。
昨晚睡的并不好,吃過早飯,我又回去躺了會兒,沒想到一睜眼已經是下午四點的光景。我站在落地窗前往外遠眺,這幾天霧霾嚴重的很,都下午四點,能見度還是很低。心裡煩亂的狠,我索性抓了抓頭頂亂成一團的頭發,鑽進了畫室。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式走進顧行止給我準備的畫室裡面,好久沒拿過筆,有片刻的生疏。心中沒有目的圖像,我随心所欲的亂畫,可明明是纾解心中的煩悶,看着畫紙上面那不成像的圖,心中反而更加煩躁了。
我取下來,揉.捏成一團丢進垃圾桶裡,又重新在紙上勾勒。等回過神來,畫紙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輪廓,還沒來得及畫眉眼的部分,可隻是大緻的模樣,就能讓人一眼看出來畫的人是誰。
猶豫片刻,我繼續畫了下去。不同于以往的畫畫的冷硬風格,這一次,我将顧行止畫成了一個卡通Q版的人物,一臉冷漠與傲嬌,渾身又透着股說不出的萌。
看着成品,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腦海裡冒出來絲亮光,我索性在這張紙上面又畫了另外一個小人,是我的模樣。
惡搞的心思冒出來,我思索片刻,下筆。對應着我的那個人,頭頂上頂着一個對話框,「聽說男人中指的長度和那個部位的長度一樣?你的手指好像有些短。」
顧行止腦袋上也有一個對話框,是一連串的黑點,想了想,我有畫了幾隻Q版的黑烏鴉。等真正落筆,我不禁笑出聲,樂了好一陣,聽見有人敲門,來不及反應,我下意識擡手用白布遮住了還沒有幹的畫作,回頭。
“太太,先生回來了,讓你下樓。”
我心裡松了口氣,将畫筆放下,又将那張蓋着畫的白布掀了下來,想了想又将畫闆換了個方向,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等走到客廳,我才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勁,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一切都和平時無二,可心裡就是有一根弦緊緊繃着,時不時的跳動。
鼻尖鑽進一股香氣,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分辨出來是什麼香味,就有一大捧的玫瑰花映入眼簾,我心裡一陣驚呼,擡眼看着站在對面的人。
“送我的?”聲線有些微的顫抖,我擡眼看着顧行止,有些不敢伸手接。
顧行止沒說話,嘴角微微一勾,眼皮一挑,示意我伸手接過來。我伸手捧住,鼻尖瞬間被玫瑰的香味侵襲。忽的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我輕嗅了幾下,擡眼看他,眼裡滿是星光。
“這是大馬士革的玫瑰?”
顧行止颔首:“你鼻子倒是不錯。”
“那當然,當年我為了送蘇澈一捧玫瑰,專門跑到大馬士革的玫瑰莊園……”話沒說完,聲音猛地頓住,我後知後覺的看了顧行止一眼,後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唇角是意味幽深的笑。
蘇澈從來沒送過我花,所以我選擇了送他。不過這話,我忽的有些不敢在顧行止面前說出來。顧行止挑眉,雙手插兜:“怎麼不說了?”
我微愣,摟着玫瑰花又嗅了嗅,唇角暈開一抹笑:“這花就放在我房間吧,挺香的。”話題被我岔開,顧行止的興緻卻去了一半,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伸手摸了一支煙,剛叼在嘴裡,拿手在身上尋火機,動作忽的一頓,視線朝我掃來。
我點頭:“沒關系,我不介意。”從十五歲起,我就嘗試過抽煙,為了那個年紀所謂的酷,隻是那滋味實在不好受。後來放棄了,身邊都是抽煙的人,我也早就習慣了。
顧行止卻把煙重新從嘴裡拿了下來,指尖撚着煙頭轉了兩圈,丢進腳邊的垃圾桶:“對身體不好。”
我微愣,點頭:“對,吸煙是對身體不好。”很少看到顧行止抽煙,他應該煙瘾不大。
顧行止卻擡眼在我臉上打量一圈,聲音沉沉,像是解釋般的道:“我是說吸二手煙對身體不好。”
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哽了下,我擡眼看他,旋即轉開眼。片刻,嘴角溢開一絲苦笑,顧行止要是繼續這樣若有似無的對我好,我不知道自己到時候還能不能說放手就再也不回頭,我害怕,怕自己就算在回到前路茫茫,也要放手一搏。
從蘇澈這件事就能知道,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可撞了一次我知道疼了,所以害怕。我不怕顧行止不喜歡我,我怕他不夠喜歡我,随便給我點甜頭,我卻能摸不着天南地北。
顧行止無視我的不知所措,突然伸手朝我兇口探來,我吓了一跳,連忙側開身子躲他的手,一下沒抓住,他皺眉直接一把勾住我的腰,手直接朝着兇口伸了過來。
“你幹什麼?!”我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