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六,人有些不舒服,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而誤了更新。今天是90-93四回一并奉上。因為已簽約需要成績,所以瓶子也無恥的要票要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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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闆磚和水泥……不光是修建導水渠哦!秋收之後也得給這幫子屯民正兒八經的起些房舍,總不能一直讓大家都住在帳蓬裡吧?”
嘴裡默默的念叨着這些,陸仁下意識的回過身向屯中望去。掃了幾眼之後,陸仁心中暗樂,但在這暗樂之中又帶着幾分無奈:“現在感覺我就像是在玩《模拟城市》或是《模拟農場》,隻不過在遊戲裡基本上隻要有遊戲币,想要出什麼東西隻要點點圖标指令就可以冒出來,我在這裡卻是什麼都得自己去想、自己去搞,真他妹的不是一般的累!
“不過既然做了,那我就索性做得好一點,做得漂亮一點,最好是能把這塊地方建成一個樣闆村,而我就是這個樣闆村的首任村長……貌似我那個時代的村長大多富得流油?我不求富得流油,隻要能富得流水就行了,然後安安穩穩混完這五年。當然最主要的是有一個成功的樣闆村在這裡,正确的農9,耕技術就可以更好的流傳出去,讓這個時空、這個時代的人少發生點那樣的事。”
陸仁在這裡忙着,李典忽然喚住陸仁,随後指了指河對岸韓浩的屯道:“陸兄,韓都尉那裡的速度很快啊!你看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們的營寨、田區也都畫分出來了。我雖不怎麼懂農事,可是我在高處觀望了一下,感覺彼營寨、田間的分布似乎與陸兄你的安排如出一轍,隻不過不似陸兄你的規畫如此細緻而已。”
“是嗎?”
陸仁并不怎麼覺得奇怪,因為從和韓浩打過了幾次交道裡,陸仁感覺得到韓浩肯定也有一定的農業知識。而作為一個會領兵打仗的将領,最起碼的營區建設分布知識也肯定是有的。當下順着李典手指的方向望了數眼,陸仁搖頭笑道:“看樣子韓浩是在和我動真格的了。你看那邊,他那頭的牛馬不少哦,可我們的寨中才多少?诂計他是想把落後給我們的那些時間搶回來。”
李典亦搖頭笑道:“說實話,我都搞不清楚你們的賭賽到底是在為公還是為私了。不過不管怎麼樣,大家都認真一點好生耕作,至秋時多收些糧食總是好事。”
陸仁又望了一陣,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麼,繼續忙自己這裡正在做的事。而他在這裡忙着,卻不知道對面屯中的某座了望塔上,夏候敦和韓浩正在往陸仁這裡張望。
荀彧當天會特意的跑來關照一下陸仁,那夏候敦也當然會跑來關照一下韓浩,更何況荀彧和夏候敦還是陸仁與韓浩之間這場競賽的中間人。而依着韓浩對陸仁的誤解,少不了會在夏候敦的面前說些諸如“陸仁豎子,不識農事卻強欲為之”之類的話,夏候敦礙着荀彧的面子不好插手進來管教陸仁,就隻有多關照一下韓浩,然後用韓浩的勝利去打陸仁的臉。
再者屯田儲糧畢竟是件正經事,夏候敦和韓浩在這方面的眼光雖不及毛玠、荀彧、田豐這些人那麼敏銳,但被陸仁的這麼一鬧,都有意識到了備戰備荒的重要性。因此在夏候敦與韓浩的眼中,陸仁的做法雖然是錯的,但想法卻是對的。而陸仁既然是個隻會紙上談兵的家夥,那麼實幹的事還是讓他們來吧,可别誤了曹操那裡要積糧備戰的正事。
此刻的夏候敦與韓浩在了望台上,韓浩就是在指着陸仁這邊的營屯說這裡這裡不對、那裡那裡不當,夏候敦不明就裡,也隻能是皺眉生氣。可是當陸仁指揮着工匠把翻鬥水車在河道裡立起來的時候,這二位就同時愣了一愣。等到水車初步安置好并且把河中的水帶到導水槽裡時,夏候敦就指着翻鬥水車向韓浩問道:“韓君,你可見過此物?”
韓浩眯着眼睛細看了許久之後才道:“未曾見過,不過此物好像是引水灌田之用,但又并不需要用腿蹬踏……”漢時已經有了龍骨水車,腳蹬的結構有點像自行車的那種。
夏候敦又看了一會兒,遲疑道:“這個陸義浩竟然會制作這般精巧的灌田農具?韓君,我怎麼忽然覺得這場比鬥,你可能會輸啊?”
“這個……”韓浩也遲疑了一下,随後輕哼道:“會制出此物,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能工巧匠,不識農事之實卻是無法更改的,到是浪費了這般好用的灌田農具。”
夏候敦看了看韓浩,沒再說什麼。其實夏候敦本來是想差不多的時候在曹操那裡彈駭一下陸仁的,可在這一刻夏候敦卻改變了主意,決定至少要等到秋收之後再作打算。而夏候敦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陸仁既然能弄出這種灌溉裝置,那就沒理由會像韓浩所說的那麼“不識農事”才對。
而且夏候敦覺得陸仁是吳之四姓中的陸氏子弟,來自于以水稻為主要農作物的南方,也許是知道更好的水稻種植方式也說不定。如果陸仁種植水稻的産量是比麥與粟要高出許多,那大面積的種植下來,曹操的軍糧不就可以充裕許多?别的不說,去年的大旱與蝗災,夏候敦也是心有餘悸的。
當然陸仁這裡可不知道這些。水槽的架設有早就畫好的圖樣,陸仁隻需大緻的說明一下就可以扔給李典去管,自己則又跑去看屯民們的插秧插得如此。雨季就快到了,插秧的工作得抓緊一些才行。而在指導了一番之後,陸仁甚至自己跑到了田裡去插秧,不過嘛……
“哎……累啊!腰好酸!!”
某畝稻田中,陸仁咬着牙直起腰身,如玩呼拉圈一般的扭動了幾圈,這才覺得他的水桶腰酸痛感稍稍緩解。在雙臂的上臂衣袖上蹭去額頭上的汗珠,陸仁又擡頭望了望天,沒來由的想起了小學時代學的那首詩,苦笑着吟誦了出來:“鋤禾日當午,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搖搖頭歎了口氣,人在自嘲中心道:“以前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想過那麼多,完全是當作順口溜來背,背着背着還覺得好玩。現在到好,真的下了田當起了農民,我總算是能體會到這首詩的真意了……我這才插了一會兒的秧,就覺得骨頭都像要散架了一樣,那真正的農民伯伯會有多辛苦?”
扭頭望了望周圍正在小心插秧的屯民,陸仁笑了笑又準備彎下腰去插秧,忽然背後有人擊掌笑道:“好詩!雖隻短短四句,卻着實道盡了農人耕作之辛勞。到是我與義浩相識經年,卻不知道義浩你還能作得這一手好詩。”
陸仁一轉身望向來人便微微一楞:“荀彧!?他怎麼跑這裡來了?”
當下也不作多想,把手中的秧苗分遞給身邊就近的二人,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稻田來到荀彧的面前拱手一禮道:“荀公坐鎮鄄城政務繁忙,怎麼會有空到我這屯田營來?”
荀彧微笑道:“還不是因為放心不下,所以得了些閑暇就到你這裡來看看,到意外的撞見你親自在田間勞作。之前我一直以為義浩你與奉孝一樣懶散疏狂、放蕩不羁,現在看來到也并非完全如此……你能不能先去水槽那裡把手腳上的泥污洗洗?”
陸仁看了看手上和腳上的泥污,嘿嘿笑了兩聲,跑去一旁的導水槽洗淨,再蹬上了雙草拖鞋回來。此刻已有從人設下坐席,陸仁與荀彧便席地而坐準備開談。
荀彧從進入營區田地時開始就很留心這裡的規畫布局,等到陸仁洗淨手腳回來,荀彧望了望陸仁套在左手拇指上的一個木制小物件,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這個?哦,是分秧環。隻是個為了方便把手中秧苗分出來的小物件罷。”
荀彧又甩頭望望田中插秧的軍士,捋着清須眯起眼想了很久才沉吟道:“義浩,昔日孟子有雲‘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義也’。不論你出仕為官之前如何,你現在終歸是統衆屯田的屯田校尉,若是于種稻諸事上衆人有不明之處,你用心指點一番便是,又為何要親自下田耕種?身為統衆之人,你還是應當居中調度,多勞心力而非勞身力為上。”
這一番話陸仁半晌才明白過來,呵呵笑道:“沒辦法,我似乎是天生的勞碌命……”
說到這裡陸仁苦笑着抓了抓頭,心中暗想道:“好像我真的就是個享不了福的勞碌命來着。隐約記得我在碰到雪莉得以重生之前,我好像就是個的小職員,還是一天到晚到要累得跟狗似的那種。重生之後以為可以逍遙自在吧,還沒逍遙幾天就碰上穿越的事。穿越之後就别提了……先是當樵夫砍柴度日,又是個力氣活;遇上糜竺轉行當師爺吧,沒個幾天就又出了事;等碰上老郭之後以為可以安定度日了吧,還偏偏什麼事都冒出來,現在都混成了農民。唉,李小春唱得沒錯啊——男人真的命苦!!”
荀彧見陸仁才說了一句話就發起了呆,忍不開開口喚道:“義浩?”
“哦哦哦……”陸仁回過神來,扭頭掃了一眼插秧的衆人,搖頭笑道:“說實話,要我看着别人頂日冒雨的勞作,我卻隻是在一旁指手畫腳,我心裡總會有些過意不去。再說光動嘴不動手的,可能還教不會人。累就累點吧,向别人身體力行,别人也才能學得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