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時将要過去,浚息和奚曦終于上了紅楓山頂。
奚曦身負精深内力,登山并不覺疲累,浚息卻依舊将身形嬌纖的少女半摟在懷。
奚曦上來紅楓山頂,明眸已自動略過參與菊花會的文人雅士,和各種菊花花卉。
奚曦将山上深秋泛紅的楓林,和侯府侍衛紮下的營寨納入眼底。
很好,這些易燃的東西,都能助長天火之威!
被侯府侍衛強留在紅楓山頂的文人雅士們,是第一次見到魔聲在外的軍侯浚息,亦是第一次見到奚曦。
南安侯浚息,正如傳聞那般魔魅,亦是傳聞妖魔般俊美。果然當得玉侯二字。
玉侯懷裡的少女,亦如天女下凡,天香國色。
文人雅士們都是男子。不由,多看了幾眼玉侯懷裡的少女――
那樣千嬌百媚的傾國絕色,也隻有同樣擁有盛世美顔,兼盛世王權的玉侯,才能擁有她吧?
文人雅士們不禁心中噫歎。
噫歎着,跪地朝浚息拜谒:“見過侯爺千歲!”非皇室王族,卻能稱千歲,這是何等的尊貴啊。
浚息擁着奚曦,在營寨的桌案後坐下後,方才看顧跪地的文人雅士們,“都起來吧。”
文人雅士們謝恩起身,拘謹地立在原地。
“侯爺,小姐,請用茶。”賀畢躬身奉茶。
浚息端茶,對文人雅士們道:“菊花會?各種菊花都盛開在山頂,本侯看得到。你們開始賽詩吧!”浚息呷了口茶,擡眸見文人雅士們依舊拘謹站立,魔眸眸色不愉。
賀畢一甩拂塵對文人雅士們喝道:“侯爺讓你們賦詩,你們沒聽到嗎?”
才起身的文人雅士們,又紛紛撲簌簌地跪了下去。
浚息身側,奚曦對浚息嗔道:“你吓到他們了!當着你的面,他們如何能才思敏捷?”
浚息挑眉。
奚曦看顧跪地的文人雅士們,發問道:“當今齊國,最負盛名的才子是何人?”
跪在最前的,荊州的菊花會會長答話道:“剛剛狀元及第的望舒公子。”
奚曦又問:“望舒公子與侯爺是何關系?”
“望舒公子是侯爺千歲的親侄兒。”
奚曦再問:“十六年前,侯爺緣何入主仕途?”
“十六年前,侯爺高中文武狀元。”
奚曦道:“望舒公子是齊國文人雅士第一人。侯爺作為望舒公子的親叔叔,查探一番唯望舒公子馬首是瞻的文人雅士們的才情,你們,不願展露嗎?還是,覺得曾狀元及第的侯爺,不配旁聽鑒賞你們的詩作?”
“我等不敢!”跪地的文人雅士們皆駭然道。
“那麼,開始賽詩吧!”
“是!”
……
浚息魔眸望着身側的奚曦。
他不見得喜歡聽一些風花雪月的詩作,然而少女三言兩語,卻令在他面前不能才思敏捷的文人雅士生起詩興。
睿智機敏的少女,天生便有主導掌控局面的領導才能!
文人雅士們已經開始賽詩:
“念念心随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遲。誰憐我為黃花瘦,慰語重陽會有期。”
“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黃花若解憐詩客,休負今朝挂枝頭。”
“寒芳留照魂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胧。”
……
旁聽菊花詩會的浚息,魔眉皺的越來越深。
果然,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詩作。賞菊賞詩會,果然無趣!
浚息轉眸看奚曦,正觑見少女打呵欠,浚息失笑,“不是想來賞菊花詩會,稱這是荊州城的壯舉麼?”
奚曦薄嗔道:“我哪想到都是一些為賦新詩強說愁的詩文?就不能有一些精忠報國,男兒熱皿的詩作麼?”
是時,文人雅士中,一個中氣十足的賦詩聲傳了過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浚息魔顔波動,第一時間往賦詩者看去!
奚曦亦是看去――
賦詩的人,是一個三十歲出頭,長着一身癡愚肥肉的文人。
占卦之術到扶乩境界的奚曦,觀那人相貌,并無任何出類拔萃之處,與其所做的精忠報國,男兒熱皿的詩作,毫不相符!
身側,浚息已經起疑盤問:“這首詩是你自己做的?”
那文士倉惶跪地,“不是……不是草民!草民半月之前去了趟魏國,聽到魏國文人吟誦,聽說那是魏國二皇子元恪的詩作!”
是他!元恪!果然像是他作的詩!奚曦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浚息,魔眸看向身側的奚曦!
浚息那不容忽視的眸光……
奚曦偏首,笑望浚息。
跪地的那文士繼續道:“魏國二皇子元恪所作的這首《不第後賦菊》,魏人将其與望舒公子的《菊韻》相提并論,甚至頌揚魏國二皇子元恪的《不第後賦菊》的風骨氣度,猶在望舒公子的《菊韻》之上……”
賀畢打斷了說話的的文士,“閉嘴!”
“是!是!”那文士趕緊道。
浚息冷笑看着奚曦,“魏國百萬雄師,青州的魏軍雖然全軍覆沒,但并沒有損傷魏國的根基。然而青州到底是失守了,魏國的二皇子甚至賠了夫人。我等他‘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那一日!”
“我也等他!”奚曦笑望浚息。
浚息冷笑。
奚曦擡眸,天上,子田線越來越明顯了。
天火即将下降!
奚曦轉眸笑觑浚息,複又牽衣求肯道:“菊花詩會沒什麼意思了!我們去楓林走走,賞賞這座聞名遐迩的紅楓山吧!”
她和他的戰争即将開始!
她将赴往她和他的戰場!
------題外話------
這章節中涉及到的詩都是古人的,愉悅冒犯借用了,親們不用追究它的出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