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門近在咫尺,卻有守門士兵攔截,要想出城必須得硬闖了!守門士兵平日裡懶懶散散,今天卻出現的這麼及時,肯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射箭,吓唬他們一下!”随着陳越的命令,他身側的餘楓拔出弓箭,拉弓就射,羽箭劃過長空,插在正在關閉的城門側上,距離一個士兵的手隻有數寸,那士兵驚叫了一聲,再也顧不得關門掉頭就跑。另一個士兵看了顫巍巍的羽箭一眼,也跟着跑了。
新加入的李玉林不甘示弱,也取出弓箭,一箭射去,羽箭正插在阻擋去路的守門百戶的盔櫻上。那百戶看着迎面飛來的羽箭,就覺得頭頂一震,吓得一屁股坐到在地上,胯下一熱,尿液滾滾而出。
二十餘騎滾滾而前,“轟隆轟隆”的馬蹄聲攝人心魄,雖然還有數十步之遠,龐大的威懾已經撲面而來,戰馬飛馳的巨大沖擊非肉體所能抵擋,更别說阻擋的隻是一些疏于訓練混日子的京營官兵。連坐在地上的百戶長官都顧不得,所有士兵呼啦一聲,往兩邊就躲!
那百戶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體型龐大的戰馬帶着驚人的動量沖擊而來,滿心的恐懼之下不由得大聲嚎叫了起來,而身子卻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就那麼嚎叫着看着數十騎騎兵迅速接近。
一匹戰馬沖着他奔了過來,馬上的騎士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拉缰繩戰馬飛躍而起,從他身上躍了過去。幾十匹戰馬從身側依次馳過,馬蹄聲震人心魄,雖然隻是短短的時間,可對這百戶來說卻好久好久。等所有騎兵都飛馳而過,消失在城南之時,百戶才臉色蒼白站起身來。不顧濕淋淋的褲子,百戶擡頭看去,就見城樓上一個錦袍男子正冷冷的注視着他,從錦袍男子張閉的嘴型來看,分明就是在罵“廢物”兩字!
過了宣武門,陳越的心放了下來,雖然還未出北京,可隻要沿着西沿河街往西,很快就能到達西便門,西便門一直是父親陳江河在駐守,出城當毫無問題。至于這些對自己暗中下毒手的認,以後有的是時間玩死他們!
......
就在陳越一行通過宣武門時,在宣武門北側臨着大街有一座裝修華麗的高檔茶樓,名曰“燕回樓”,燕回樓的二樓,一個靠着大街的包間裡,兩個人正臨窗觀望,恰好看到陳越等人飛馬奔馳。
“這是什麼人?竟敢在内城大街上奔馬?”兩人中的老者震驚的問道,這老者穿錦帶玉,打扮豪闊之極,若是坤興公主在此,一眼就能認出此人乃是她的外公,嘉定伯周奎。
和周奎在一起的也不是一般人物,而是前任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
駱養性透過窗戶,看着嚣張飛馳的陳越一行,一張臉頓時黑了起來,右手緊緊地捏着,把手中的扇子捏的嘎吱作響。
“國丈爺,這人你應該聽說過。”駱養性回頭沖着周奎笑道。
“哦?難道是哪個國公的世子不成?不過即使是國公的兒子,也不能這樣在内城奔馬吧,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是擺設不成!”周奎止不住詫異道。
“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算什麼,在這人面前根本不夠看,你看那守城的士兵不是吓得屁滾尿流的了嗎!”駱養性指着沖出宣武門的陳越一行背影笑道。
“果然夠嚣張!”周奎啧啧稱奇,“不過這到底什麼人啊?”滿北京的勳貴文官武将就沒有周奎不認得的,卻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物。
“這人啊,就是剛大破滿鞑的西山兵備道,禦賜尚方寶劍陳越!國丈您肯定聽說過。”駱養性笑道。
“原來是他啊!”周奎搖了搖頭,複又坐到了座位上,“隻不過是一個兵備道罷了,在這北京城連芝麻大的官都算不上,如此嚣張,恐怕離死不遠了。”
“不會吧,聽說陛下前幾天還召見了他,這次很可能會提升他為巡撫呢,這可是簡在帝心的人啊,怎麼會倒黴?”駱養性故作不解道。
“簡在帝心的人多了,孫元化,袁崇煥,陳新甲,哪一個不是簡在帝心?”周奎冷笑道。對這位皇帝女婿的秉性,周奎了解甚深,知道是一個極沒有耐心的。
“不過這陳越卻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僅會打仗不說,就連做生意都有一套,這幾乎壟斷了整個北京的蜂窩煤就是他的生意,我家也在用,着實好燒呢。”駱養性啧啧贊歎,若是不了解的還以為他對陳越真的敬佩呢。
聽到蜂窩煤,周奎的臉色沉了下來,再也沒有人比他清楚蜂窩煤的底細了。一開始坤興公主找他借錢為的就是和陳越做蜂窩煤生意,那時他不願借給她,誰知道上門拜訪的吳三桂卻冒了出來,主動給了坤興幾千兩的銀票。
若是我那時肯借給坤興銀子,也許現在就可以插手蜂窩煤生意了,這可是每月幾萬兩銀子的利潤啊,生生便宜了這陳越小子。
“若是這陳越真的倒黴的話,這偌大的蜂窩煤生意肯定保不住,國丈爺,您和皇上最近,說不定這生意能落到您的手裡呢。”駱養性笑眯眯的說道。
周奎聞言苦笑了起來,别人不知道他豈能不知,蜂窩煤最大的股東就是坤興公主,即使陳越真的倒黴,這蜂窩煤生意肯定會掌控在女婿崇祯手裡,崇祯豈會讓别人奪了女兒的生意,而這生意賺的銀錢大部分都到了崇祯手裡,填補了内庫的空虛。
可若是坤興公主也倒了黴呢?坤興和陳越走的甚近,多次借着拜訪自己的名義去和陳越相會,這些周奎都是知道的,若是有大臣彈劾坤興行為不檢,私下裡和外臣幽會,并合夥做生意與民争利,以崇祯的好面子,肯定斷然否認,然後蜂窩煤生意利潤再大他也會不顧,那時隻要自己和當皇後的女兒說一聲,這生意肯定會落到自己手中。
可是坤興可是自己的外孫女,選定的驸馬周顯又剛出了醜聞,崇祯已經下令退婚,自己又如何忍心如此待她!周奎不由得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