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我不喜歡強迫
“廢話,當然是治病了!”
君迢滿臉不可置信:“你要用鼠毒給我父親治病?你到底是想治病,還是害他?”
此刻他對李景天的忍耐已經達到了頂點!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管你在喜鵲屬是什麽位置,但我絕不允許你在貓頭鷹屬如此放肆!來人!給我趕出去!”
“等一下!”誠叔破天荒開了口,“公子,讓他說完!”
君迢目光冰冷地看着李景天,仿佛他再說錯一句話,就要将他就地正法。想了想,終究還是給了誠叔這個面子。揮了揮手,随從退下去,誠叔方才問道:
“你可知,鼠毒乃是貓頭鷹屬的至毒之物,一旦服用,極難救治。”
李景天點了點頭:“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
君迢一聽這話,更是火大!
他連鼠毒乃是劇毒之物都不知道,竟然就貿然用藥?!
就這樣的人,竟然還敢說在人界是神醫?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不是看在緞羽推薦的份上,他早就把人趕出去了,怎麽還能允許他在這裏胡說八道?!
對上君迢吃人的目光,李景天卻十分坦然,隻是輕輕開口,吐出四個字——
“以毒攻毒。”
誠叔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依舊嘆息着搖了搖頭。
“我老頭子豈不知以毒攻毒?隻不過……我們尚不知這毒素到底為何。即便是以毒攻毒,也不敢冒險。”
李景天卻直接翻了個白眼:“”人都已經這樣了,後事都備下了,即便情況再糟,還能比現在更糟嗎?總歸都是一個死。
“人界有句話,叫做‘死馬當作活馬醫’,這種情況下,試試又怎麽了?”
誠叔對此話大為震驚!
他行醫多年,若非萬般确認,否則絕不肯輕易施針開方。一旦出手,必為百分之百确認能治。
醫者,手起之間,擔的可是一條人命!焉能如此兒戲?
李景天這種用藥态度,萬一真出了點什麽差錯,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不過……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人都已經這樣了,他們既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試試其他的辦法,也未為不可……
君迢不懂醫術。那鼠毒在他看來,就是要人命的東西,也能用來治病?
更何況,連誠叔都拿不準的事情,這個木子如此年輕,他就能有把握?
因而他斷然拒絕!萬不能讓父親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忍受着痛苦!
若是服下鼠毒,病症加劇,豈不是連一個時辰都撐不到了?!
他直接越過了李景天:“緞羽,抱歉。眼下貓頭鷹屬十分忙亂,還請你們回到房間去。這段時間,兩位的吃食,我會讓人送到房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你們就待在房間,不要随意走動。”
這就是要變相軟禁他們了!
李景天有些無奈,攤了攤手。
沒辦法,他想救人,奈何人家不信。
緞羽卻有些着急:“可是木子哥哥剛才在房間中說……”
李景天搖了搖頭,打斷了緞羽的話,起身便擡腳朝着門外走去。
做天醫也好,在人界治病也罷,他有自己治病的原則——
其一,無論何人,必要收費,不施免費醫行。
其二,絕不強求。
每個人的命各有其緣法,遇上他,說明命不該絕;但若實在信不過,也沒有硬給別人看病的道理。
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便是強迫。
老頭曾經告訴他,治病救命本是功德之事,容不得半點違心之舉。
君迢也沒想過,木子竟然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原本還以為要多做許多無謂的口舌之争,甚至想好,要是他繼續堅持的話,就要叫守衛了!
卻不曾想這麽輕易的就松口了?
他甚至覺得,木子來這一趟,不會就是為了打個馬虎眼的吧?
但正當李景天離開的時候,誠叔卻叫住了他!
“先生,請等一下。”雖然覺得用鼠毒治病難以接受,但他還是想詳細地問一問。
“你剛才說的那個辦法,不知是何原理,你又有多大的把握?”
李景天顯興緻缺缺:“有什麽原理,就是以毒攻毒啊!至于把握……六七成吧。”
竟然這麽多!
誠叔不由得愣住了!
原本以為他隻有兩三成的把握,用鼠毒更是天方夜譚!
沒想到他還挺有信心?
“如果用了先生您的辦法,是否還需要配合其他的東西?比如服用什麽湯藥,或者配着哪個穴位紮針?”
李景天搖了搖頭:“全都不用,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紮針、吃藥都沒用,而我這個辦法,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經脈麻痹的問題。不解毒,其他的都無從談起。”
這倒是實話。
他們剛才一味想的都是用什麽解藥,最後被困在了“不知何毒,無藥可解”的地步,所以才下了死亡通知。
如今李景天既然想到以毒攻毒的反向法子……
他眼睛一轉,回頭對着君迢略一鞠躬:“公子,他說的辦法,不妨一試。”
什麽?!
君迢震驚的望向誠叔,但後者卻解釋道:“以毒攻毒,的确有舊歷可循。雖然說起來玄之又玄,但其中的醫理,确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得清的。”
“更何況,以屬長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這與他平素的行醫準則完全不同!不說別的,以屬長這樣的身份,光是提出來,就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
君迢看着誠叔對着自己低頭,心裏更加難受。
誠叔說沒辦法,他難受;說有辦法,他更加難受。
鼠毒……
這簡直是讓他拿父親在冒險!
但他同時卻不得不承認,誠叔雖然出身蝙蝠屬,但在貓頭鷹屬待了這麽多年,深受父親信賴。且從來都沒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向他們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一直都兢兢業業,忠心耿耿……
這還是誠叔第一次向他提出建議。
眼瞧着父親的氣息越來越弱,君迢轉了轉手。
“好,但是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