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浼浼,我不想你涉險
蘭花嬸子搖頭。′w^a~n!g`l′i\s.o′n¢g\.+c·o^m·“她的一雙手細皮嫩肉的,連個繭子都沒有。”
“虎口位置呢?”阿虎問道。
蘭花嬸子白了阿虎一眼。“我會忽略她的虎口位置嗎?”
“這麼說,她就不是卧底了。”阿虎松了口氣。
“我們還是要謹慎,不能掉以輕心。”蘭花嬸子說道。
“隻要不是公安和軍人,管他誰派來的卧底,不足為懼。”阿虎打了個哈欠。“蘭花嬸子,我累了,我去睡覺了。”
“你去吧,今晚我跟她睡。”蘭花嬸子說道。
“随你。”阿虎沒意見。
高洋躲在暗處,秦浼沒給他信号,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就功虧一篑了。
天都黑了,廢棄廠也沒動靜,四周寂靜,高洋集中精力盯着廢棄廠。
突然,高洋敏銳的察覺到有東西靠近他,渾身緊繃,進入戒備狀态,高洋準備先發制人,一個掃腿,看清楚來人,高洋收腿已晚。
解景琛一腳踩在高洋小腿上,高洋吃痛,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因痛而發出聲音。
解景琛眸底寒意滲人,妖冶的臉上籠罩一片戾色,踩着高洋小腿的腳用力輾壓。
“痛痛痛。”高洋壓低聲呼痛,兇口微微起伏着。
“痛?”解景琛嘴角冷嗤的嘲諷一笑,怨氣十足的眼眸,滿滿陰森。
高洋眉頭抽搐幾下,強迫自己做了個深呼吸。“景四,你要是真把我的腿踩斷了,我負傷就得休息,屆時,你就失去了一個救你媳婦的幫手。”
“高洋,你怎麼敢。”解景琛的嗓音沁了冰般冷寒,眼底閃過濃烈且瘆人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高洋提起秦浼,無疑不是火上澆油。
“景四,我别無他法。”高洋解釋道,愧疚的表情沒有作假的敷衍。
“你就非要盯着她嗎?”解景琛咬牙切齒,事先還不跟他商量,将他蒙在鼓裡,秦浼被抓了,他們才通知他。
怪不得這幾天他就感覺秦浼不對勁,三哥也不提找他幫忙了,甚至還刻意避開他。
“不是我非要盯着她,隻有她是不二人選,派我們公安的女同志會露餡,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女同志更不行,你三嫂倒是主動請纓,你三嫂去了有什麼用,白白犧牲。”高洋停頓一下。
接着又說道:“何況,你敢保證,你三嫂在見到沈彤和解朵不會亂了方寸,我跟你媳婦有合作經驗,你媳婦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讓她當誘餌,雖不能保證絕對萬無一失,至少她自保沒問題。”
“她自保沒問題,你就心安理得讓她去涉險?”解景琛寒聲質問,一拳揮向高洋。
高洋自知理虧,沒躲也沒還手,解景琛心中怒濤翻滾,下手極重,高洋的嘴角立刻滲透出皿絲來,讓他痛的倒抽着氣。
高洋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半張臉腫起,看着解景琛的眼神裡帶着懇切的祈求:“景四,現在不是揍我洩憤的時候,動靜太大,驚動裡面的人,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景四,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任憑你處置。.零`點-看′書/ ·已?發?布*最^新~章\節*”
解景琛揮出去的拳頭停下,與高洋右邊臉近在咫尺,沉思數秒才有一絲動容。“高洋,我警告你,下不為例,如有下次,我就去找嫂子。”
連哥都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了,高洋心裡咯噔一下,這次景四真的氣狠了。
高洋擡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皿絲,哀怨道:“景四,我們是兄弟,我們兄弟之間的矛盾能不能别找你嫂子告黑狀。”
“你不招惹我媳婦,我就不去打擾嫂子。”解景琛收回拳頭,轉動着手腕,凜冽的目光,不容高洋躲避。
高洋默了默,小聲嘟囔。“我不是沒辦法。”
解景琛危險十足的微眯起雙眸,冷然一笑,字字清晰:“高洋,我媳婦兒不是公安,也非服役軍人,更不是救世主,我絕對不允許她成為你攀登高位的墊腳石。”
高洋愣住了,眼神複雜的凝着解景琛,兩人對視良久,高洋才為自己辯駁。“景四,我沒那麼卑鄙自私。”
“秦浼助你營救人,抓捕人販子,結束後你敢說你的職位不會變動?”解景琛質問道。
高洋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唇,反駁不了解景琛的話,因為這是事實。
高洋心虛的移開目光,解景琛的話仿佛将遮羞布給扯掉,讓他無地自容。
上次秦浼和解景琛相助,裡應外合,成功端了賭窩,他嘗到了甜頭,這次人販子的事,領導們商議決定找人當誘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浼。
“我的職位變動是其次,主要是營救人和抓捕人販子,那些窮兇極惡的人販子一日不除,就會有很多婦女兒童被拐賣,你媳婦兒不是救世主,卻有一顆為民除害的決心,你媳婦兒的思想覺悟很高,值得我們推崇。”高洋悠悠道。
解景琛冷哼一聲,他會不了解秦浼,會答應高洋當誘餌,無非是為了解朵。
解景琛冷漠的瞥了高洋一眼,邁步朝廢棄廠走去。
“景四。”高洋低聲叫道,見解景琛腳下不停,高洋急了,跑向解景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幹什麼?”
“帶她走。”解景琛低沉的聲音冰冷,令人心中微寒。
高洋眉心微蹙,内心焦慮不已。“景四,你現在帶她走,我們先前的努力就功虧一篑了。”
解景琛琥珀色的眸射出攝人寒芒,面色肅然,斟酌了一下,冷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部隊已經派人……”
“部……”高洋太激動了,沒控制住音量,立刻捂住嘴,怕驚動廢棄廠的人販子,又找補的學了幾聲貓叫。
解景琛額頭溢滿黑線,像看傻瓜般看着高洋,這幾聲貓叫學得真像,不是第一次幹吧。
高洋識時務者為俊傑,沒再追根溯源的問,放開抓住解景琛胳膊的手。
望着解景琛峻挺的背影,冷傲的身姿消失在黑夜中,高洋内心很複雜,解景琛不愧是悶聲幹大事的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不愧是部隊精心培養的種子。¢x¢n*s-p¢7^4¢8,.~c¢o·m/
可惜,可惜啊!解景琛留在部隊前途廣闊,卻因受傷退役,說他是天妒英才也不為過。
保密?高洋糾結了,剛剛解景琛就對他洩密了,尤其是為了秦浼才洩密。
得虧解景琛受傷退役,這要是繼續留在部隊,保不齊會因秦浼而犯錯。
廢棄廠門口,秦浼坐在門檻兒上,雙手托腮,望着夜空。
“浼浼。”解景琛驚訝,難以置信。
秦浼沒被關小黑屋,手腳也沒被綁着,孤零零坐在門檻兒上,也不見一絲狼狽,仿佛她不是被拐賣的,而是人販子同夥。
“解景四。”秦浼驚呼出聲,她知道解景琛會找來,沒料到解景琛的速度如此之快,還堂而皇之出現在她面前。
“噓。”解景琛捂住秦浼的嘴,食指放在自己唇邊做出一個靜音的手勢。
秦浼很無奈,扯掉解景琛捂住她嘴巴的大手。“你幹什麼?”
“小聲點,别驚動人販子。”解景琛提醒道。
秦浼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放心,他們睡得沉,不會貿然起來。”
“什麼意思?”解景琛問。
“吃晚飯的時候,我給他們下藥了,保證讓他們一覺睡到大天亮。”秦浼一臉壞笑。
解景琛默了,秦浼被他們抓走,他該擔心人販子們,而不是秦浼。
解景琛在秦浼身邊坐下,門檻兒太窄,坐着不舒服,見秦浼坐得悠然自得,解景琛也不嫌棄了,摟着秦浼的腰,頭靠在秦浼香肩上。
肩膀一沉,秦浼很是無語,尤其是解景琛昨天才理了發,紮得她的臉和脖子癢癢的,秦浼将解景琛的腦袋推開。
“浼浼。”解景琛有些受傷,幽怨的瞅着她,執拗的要将腦袋靠在她肩膀上,試了幾次,秦浼都抗拒的推開。
“你的頭發有多紮人,你心裡沒點數嗎?”秦浼沒好氣的問道,瞧瞧他此刻的眼神,活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解景琛愣了一下,摸了摸頭發,有些紮手心,他皮粗肉厚都感覺紮,更别說細皮嫩肉的她。
“是怪紮人的。”解景琛尴尬一笑。
解景琛不堅持靠她肩膀了,将她的頭按在他肩膀上。
“?”秦浼。
我說,今天就非要靠着肩膀聊天嗎?
“解景四,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也知道不該瞞着你……”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做?”解景琛打斷秦浼的話。
秦浼垂下眼簾,弱弱的說道:“你知道了,肯定會阻止我。”
解景琛眸子狠眯起,眸光陰沉,冷洌的問道:“所以,你就先斬後奏?”
“我想救小朵。”秦浼擡眸,眼神堅定。
解景琛凝視着她,沉默不語。
他不說話,秦浼又沒讀心術,窺探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小朵是他的侄女,她冒險救他的侄女,他不對她感激涕零,反而給她臉色看。
秦浼深吸一口氣。“解景四,你知道小朵落到人販人手中會遭遇什麼嗎?”
解景琛保持緘默,他豈會不知。
秦浼說道:“輕者被賣,運氣好賣給生育困難的家庭當女兒,或是童養媳,重則被賣或是虐殺,販賣器官,弄殘乞讨。”
解景琛臉色愈加陰沉,看着秦浼僵硬的開口:“救小朵不是你的責任。”
“我想盡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不僅僅是為小朵。”這話秦浼就沒那麼自私了,而是大義凜然。
解景琛頓時陷入沉思,良久才開口。“浼浼,聽話,我們先回家,營救人的事,我會想辦法。”
秦浼凝望着解景琛,語氣堅定。“我要麼不答應,我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浼浼,我不想你涉險。”解景琛緊握住秦浼的手,他是男人,他要為她遮風擋雨,而不是縱容她涉險。
“我都沒打入内部,還在外面徘徊,你卻讓我打道回府,解景四,人販子不是傻子,折騰這麼一出,我突然闖入他們的領域,又莫名其妙消失,你覺得不會引人販子懷疑嗎?打草驚蛇後會有什麼後果你會不清楚嗎?挑釁了人販子,萬一他們獸行大發,後果不堪設想,高洋他們的後續工作也不用進行了。”秦浼說道。
解景琛再次陷入深思,人販子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否則也不會驚動部隊。
解景琛的目的是帶秦浼離開,結果卻被秦浼說服了,兩人讨論起來,解景琛跟秦浼透露,人販子内部有部隊的人卧底,讓秦浼想方設法找到那個卧底,說是讓他們互相照應,實則想讓他保護秦浼。
秦浼對此很無語,卻沒反駁解景琛的話。
她都能輕而易舉找到那個卧底,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卧底很失敗,一個失敗的卧底,還沒被人販子殺雞給猴看,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人販子将計就計,二是被人販子策反了。
兩人讨論了一會兒,解景琛去叫來高洋一起讨論,看到行動自由的秦浼,高洋的震驚程度不輸給解景琛。
“人販子對待拐賣的人都這麼松懈嗎?”高洋忍不住吐槽,即使不拳打腳踢,也應該五花大綁。
“我在他們面前裝啞巴,對待殘疾人,隻要良知沒全泯滅,都會生出憐憫之心。”秦浼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啞巴?”高洋打量着秦浼,想到從那個中年婦人靠近秦浼,到秦浼被壯漢扛走,秦浼隻是啊啊啊叫,高洋瞬間恍然大悟,對秦浼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秦浼白了高洋一眼。“裝啞巴有好處,也有壞處。”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怎麼說?”高洋問,他覺得裝啞巴就挺好的,連人販子都對她生出憐憫之心。
“聽他們說,啞巴賣不了高價。”秦浼說道,擡手揉了揉眉心。
高洋錯愕,看一眼解景琛,又打量着秦浼。“你這長相都賣不了高價,瞎眼了吧。”
秦浼坐在門檻兒上,看一眼裡面,說道:“他們很明确的告訴我,明天他們會聯系一個叫東哥的男人,能不能被東哥看上,他們也沒把握,被東哥看上了,他會把我帶走,如果沒被看上……”
秦浼聲音戛然而止。
高洋急切的問道:“沒被看上呢?”
秦浼睨着他。“兩個結果,一是他們擅自将我處理,賣給一個光棍,有些冒險,畢竟他們隻負責拐,不負責賣,一旦打破常規,會受到懲罰,二是策反我,跟他們同流合污,從此走上人販子這條不歸路。”
解景琛臉色更陰沉,冷凝的眸子寒霜盡染,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
高洋都不敢看解景琛,往後退了一步,與解景琛保持着安全距離。“還真别說,人販子挺講規矩的,良心也怪好的,甯願将你策反,也不将你殺了,咳咳咳,言歸正傳,我們抓緊時間商量。”
三人讨論到半夜,各抒己見,誰也不願意妥協,最後,秦浼拍磚定案,讓他們見機行事,便将他們打發走了。
日上三竿,蘭花嬸子睡醒,陽光透過小窗戶照射進小屋裡,蘭花嬸子怔忡一瞬,立刻警惕起來。
猛然坐起身,看了一眼窗戶外,低眸見熟睡的秦浼。
人還在,蘭花嬸子松了口氣。
盯着秦浼的睡顔,陷入深思,自從踏入這一行,她就沒睡過一覺安穩覺,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驚醒,起床察看。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簡直是破天荒。
秦浼本就有睡懶覺的習慣,昨晚跟解景琛和高洋商量到半夜,不睡到中午,她是不會醒,除非有人強行将她叫醒。
蘭花嬸子起床穿衣服,去廚房做早飯。
“蘭花嬸子。”阿虎來到廚房,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進搪瓷盆裡,洗了一把冷水臉,清醒多了,阿虎拍了拍臉,看向做飯的蘭花嬸子。“蘭花嬸子,昨晚太奇怪了。”
“我也覺得奇怪。”蘭花嬸子一臉凝重,他們都驚醒,昨晚睡得跟死豬似的,太反常了。
阿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一個人沉睡就算了,兩人一起沉睡,太不正常了。“蘭花嬸子,你說那個啞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你指的是什麼?”蘭花嬸子問道。
“睡神。”阿虎神秘的吐出兩個字。
蘭花嬸子瞪他一眼。“迷信。”
“蘭花嬸子,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阿虎說道,接着又分析給她聽。“你看,先不說我們将人拐來,我們時常空手而歸,整個廢棄廠隻有我們兩人,我們都是早睡早起,有時候半夜還要起夜,昨晚呢?啞妹一來,我們就早睡晚起。”
蘭花嬸子沒接話,認真思考着阿虎的話。
阿虎又問道:“啞妹呢?”
“還在睡。”蘭花嬸子回答。
“你看吧。”阿虎更堅信秦浼是睡神。
他是甯願相信秦浼是睡神,也不考慮一下秦浼給他們下藥。
“别瞎說,什麼睡神不睡神的?這要是被人聽到了,會舉報你封建迷信。”蘭花嬸子沒好氣的說道。
“我隻跟你說,又沒出去亂說。”阿虎小聲說道。
“面煮好了,你去叫啞妹吃飯。”蘭花嬸子也叫秦浼啞妹了。
“我去叫,不合适吧。”阿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