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變身傾世長生仙,我以醫術救世人

第一卷:默認 第572章 無人在意的角落(中)

  山崗外頭的情況很混亂,在莊子裡等待着的人,無不心中焦急,不得進場的祝知夏登上樓閣,向蘇尚打過招呼後也跟着朝山崗中央的大道上觀望。

  前幾天她與黑虎寨的人對殺過,那邊的賊兵和頭領,遠比他們這邊強上許多,而蘇尚帶過來的這些人,用在防守上,卻是要比祝家莊的人猛上很多,足足纏鬥半個時辰左右,那些在火光中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沒有見到後撤的迹象。

  順着祝知夏的視線過去,鄉間林道上,左右都是樹叢,而中間僅有的盤陀路上屍體在路上堆了又堆落腳之地已然沒有多少。

  賊兵們殺過來時,沖鋒的速度壓根不快,在此地帶頭的江大寶見狀帶人往回跑,駐守在道路後頭的崗哨上,有舉着火槍的民兵,在江大寶的命令下朝着他身後不斷射擊。

  這種情況下,突然出現的火槍打得他們猝不及防,除了火光能辨别他們開槍的方向以外,僅憑槍聲,難以分辨自己的敵人究竟在哪,到處都是亂的,耳朵裡全是槍火的嗡鳴,喊叫,一顆顆鐵珠飛來打進人群裡避無可避,入肉和疼痛下的哀嚎此起彼伏,接連有人撲倒在地。

  江大寶帶着人躲在後頭,等到火槍手齊射一輪後,他立馬又帶領衆人轉頭殺了回去,趁機将這些追殺過來的賊兵亂刀砍死,看似優勢很大的局面,實際拼殺起來也着實非人功夫。

  水龍崗這邊的地形和防守方式,經過幾夜戰鬥,探查,幾乎被摸清摸透,有賊兵出現的地方,就必定是要害關鍵之處,一旦破出缺口,造成的後果是祝家莊無法承受的。

  彼時的戰鬥優勢,主要靠着精力充沛并且裝備精良的民兵支撐,地形上的優勢已經不算很大,真要說靠着裝備碾壓過去,會有那麼一點體現出來,鋒利的刀刃,數量充足的火槍,造成的有效殺傷要比徐虎和段鶴年那邊的高出一籌。

  然而,這兩個人座下的頭領和頭目數量,是遠勝于蘇尚這邊的,投入戰場之後,懂得粗淺武藝拳腳功夫的,對沒有任何根基的民兵有着緻命威脅。

  等到數量多起來以後,随着戰事推進,這種優勢就會漸漸展露出來,而這時,壓在尉遲磐,江大寶,吳保等等這些帶頭人肩上的壓力,就越來越多了,真講到悍勇,他們這邊還是遜色很多,哪怕拿過安家銀又抱着必死的決心過來,仍舊不太扛得住。

  祝明遠這人,在人堆裡混戰起來以後,學在手裡的江湖招式壓根很難施展,因為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四五個,七八個。

  全部殺過來的時候,揮劍的地方就很狹窄了,哪怕把劍刺入對方身體裡,其他賊人都是跟着不要命的舉着大刀逼來,若不是旁邊有教頭護着,祝明遠多半是要挂彩了。

  兵鋒如潮,今夜格外漫長,足足絞殺了兩個時辰,徐虎和段鶴年才叫人退走,天空盡頭到此時隐有微微光亮,播散在山崗内,滿地殘殇,錯綜複雜的山道裡,看着撤走的賊人,精疲力盡的民兵終于松了口氣,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有的高聲歡呼起來。

  這種歡呼不是來自勝利的喜悅,而是慶祝自己在第一輪攻勢中活了下來,拿過安家銀,能活一天就都是賺的。

  布置在水龍崗外圍的防禦工事,陷阱,随着賊兵沖壓已經被毀壞的差不多,隻剩入莊的路上還有殘留,今晚能看出,對方是真正的在強攻,不過沒能突破他們設立在外的防線,己方戰力,經過蘇尚短暫訓練,又是各種流氓地痞武館勢力的混合體,倒還算不錯。

  “來不及修補路上陷阱了,大夥回來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明夜還有惡戰...”

  退兵以後,蘇尚快步下樓,在幾名護衛的擁簇下來到山崗外頭,一條條井然有序的命令傳達出去,後勤在此時開始忙碌了。

  江大寶舊傷未有痊愈又添了新傷,整個人像被皿池泡過一樣,所有頭領裡,就他武功是最差的。

  “蘇大人,明夜在打,我們怕是不好守了...”他疼的次牙咧嘴,神色稍有不安,望着山崗外那遍地屍骸,憂心忡忡的說着。

  他們今夜之所以能全部抗下,是因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上陣,沒有傷員,士氣很足,并且靠着磨合了兩日地形才堪堪與對方持平,而明夜賊人們重整旗鼓,在打過來就很難說得準是否還能保持今夜的這番水準。

  蘇尚不懂打仗,不過和這些頭領接觸商讨過不少,聽過不少建議,江大寶這麼說出來以後,周圍湊過來的都是表示出此等擔憂。

  平日裡不怎麼言語的尉遲磐背着鐵盾走過來,他看了看山崗外遍地的屍首,又看看似乎沒有太好辦法的衆人,提議說:“路上的屍體很多,我們不如搬過來堆到路上,堵住他們腳步,這樣等天黑了他們過來時,起碼能阻礙不少時間。”

  用屍體當成沙袋堵路,這建議出口,在場的頭領紛紛互相對視,始料未及,按照設想來說,這辦法應該是有用的,隻不過利用屍體,大多數人一時間未能接受。

  蘇尚思前想後不再糾結立馬拍闆,确定道:“就這麼辦,現在天還沒亮趕快動手,把弟兄們的屍體找回來,至于那些山賊的就抛到山路上吧。”

  命令落下,各方着手動員,沒有戰鬥力的婦孺被安排出去搬運屍體,盡管工作簡單,可面對鮮皿橫流與殘肢斷臂,普通人還是很難接受的,算不得輕松,加之并非僅有今夜屍首,前些天,被日光暴曬的身體早就發臭腐爛了,腐臭,鐵腥混合,直叫人胃酸翻湧。

  哪怕是漢子看了都不忍直視,更别說婦孺。

  蘇尚叫人取來布料分發下去,教她們裹住面部,然後親自演示如何般屍,戰場上的屍體是沒時間清掃了,爛成這樣堆積成山,近距離接觸恐有危險。

  相公早些年寫一本有關于疾病防範手冊,裡頭有簡要說明,彼時蘇尚不敢怠慢,親在上場和衆人小心翼翼搬屍。

  起先,還分辨一下是不是自己人,到後來日光懸挂在高空,暴曬之下,滾滾熱浪炙烤,那股子臭味蒸騰起來,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也就不管三期二之一,隻要是屍體就全都拖到了山路上...

  同一片天空下,時間倒退回到兩個時辰以前,李幼白離開水龍崗範圍以後,三兩步跳上高山,輕功之下借助天書的力道,縱身一跳就能飛出十幾丈遠。

  當水龍崗裡戰事打響的時候,段鶴年外派出去的人馬就從背山處往泗水縣快速行進,李幼白背着劍袋隐藏在夜色中,閉上眼眸,無眼術的視界往外擴散。

  天地黑白,道道漆黑的輪廓騎着馬匹,手持火把在山道上奔馳行進,碾碎枯枝爛葉卷起一片飛塵。

  心中默默清點地方人數,約莫有三百人左右,段鶴年又派出人手聯合徐虎進攻祝家莊,恐怕段鶴年身邊此時并沒有幾個人,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她或許能殺掉對方,可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估摸完敵方人手後,李幼白腳步不停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泗水縣。

  夜裡漆黑,縣衙周邊仍舊是有通紅火光,等當聽到一聲落在瓦礫上的脆響,守在門邊的衙差們謹慎拔刀出鞘,厲聲大喝。

  “誰!?”

  李幼白蓮步輕點落到地上,見來者模樣,兩名衙差趕忙作禮:“原來是白姑娘回來了。”

  “長話短說,賊首段鶴年調出三百人意圖進攻泗水縣,你們去把能打的人叫過來,要快。”

  “三百人...”

  兩名衙差臉色難看,蘇尚帶走了近乎所有人馬,留守在縣城裡的,勉勉強強就隻能湊夠一百不到的人,這仗怎麼打。

  李幼白柳眉一皺,咬着粉唇無奈道:“本姑娘在這,你們怕什麼,快去叫人,那些可是真正兇殘的山賊,你們就算怕也活不了命。”

  “是...”兩名衙差咬着牙領命離開,四處奔走開始召集人手。

  李幼白歎了口氣,雙手叉腰,沉甸甸的兇脯沒了環兇的雙臂支撐垂下些許,她擡手揉揉眉心。

  人的本性,大多數都是怕死的,也不知道今後蘇尚不在泗水縣了這幫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衙差的動作倒還算利索,半刻鐘不到,駐守在縣城裡剩餘的人手悉數到齊,大約有九十多人,出發前,李幼白對他們說道:“對面人多,我知道你們會有人怕,不過沒關系,本姑娘頂在你們前面,待會隻需要聽從我的指揮,且戰且退,不需要硬拼,剩下的全都交給我,清不清楚?”

  “清楚!”

  “把火把熄了,出發!”

  李幼白說罷當先引路,偷摸過來進攻泗水縣的賊兵們行進路線是在山崗後方,繞路前來,通往泗水縣的山道有不少,但他們騎着馬又打着火把,在夜裡還是很明顯的。

  離開縣城以後,迎着對方過來的方向走上山坡觀察,很快就能在夜色中看到明亮的火龍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出現,照着對方走過來的路段,預估半刻鐘後兩邊就能碰上。

  李幼白回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人。

  這些衙差,民兵,都是年紀不大的,或是之前受傷沒有痊愈,也就沒跟着蘇尚前去水龍崗支援,各種各樣,說是殘兵敗将也不過分。

  “怕死是沒用的,等事情結束,我找蘇大人記你們一功。”

  “多謝白姑娘!”聽到有功可領,這群人的情緒才算是高昂了些。

  李幼白将十人分成一組,讓他們攜帶着火槍架在山道的不同方向,若是被人圍攻,旁側弟兄就将槍線拉過去掩護後撤,她這般安排,隻不過是想讓傷亡人數降到最低,真要殺敵隻能靠她自己。

  這些槍手,多是用來制造混亂和分散敵人注意力的。

  一己之力打三百個人,說難不難,武功不高的人殺起來不費事,難的是裡頭可能會有好手,她和段鶴年沒接觸過,手底下的頭領頭目一類更是沒有情報,打起來就不好說了。

  馬隊舉着火把快速行進,當先領頭的是段鶴年座下器重的好手之一,肥頭大耳,善使兩柄鐵錘,在未加入段鶴年以前是東州地界沿海一帶有名的山賊,有坐山豹之稱。

  陰陽家左護法冷荼受秦皇之命上任東州水師提督總管後,負責清剿沿海倭寇,連帶着山賊被一并驅逐,坐山豹才不得已逃亡水梁山加入了段鶴年門下,有着斬鐵流四品巅峰境界的實力,在江湖上是吃得比較開的。

  山路很黑,借助火把光亮,馬隊沒走多久就在半路停下,在道路前方,搖曳的火光中,有個身穿旗服的女子立着一把劍站在中間,雙手疊加按住劍尾,氣定神閑。

  坐山豹提起鐵錘,看了眼左右,冷聲大喝道:“沒毛的小姑娘要回家裡去!”

  “奸邪賊鼠應該滾回洞裡去!”李幼白舉起長劍直指過去。

  她的劍術來自允白蝶,這位教導她武藝并領進門的女子多次提點,江湖人的優勢隻在單打獨鬥,若是軍陣拼殺那就捉襟見肘了,而她至今也未曾與真正對高手對拼過。

  縱使如此,拿着劍面對三百号人依舊渾然不懼。

  停留在坐山豹左側的賊人聞聲拍馬率先殺去,李幼白輕飄一眼,賊人騎馬殺到近處,正要狠狠砍下,李幼白手中無名劍倏地揮出,後發而至。

  這一劍極緻簡單又平實,沒有一點花招,也看不出有多大力度,唯一能确認的是,明明是後才出手,可死的掉人卻是沖殺過去的人。

  賊人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中劍,騎着馬奔出數步後頭顱就在颠簸中滾落下來,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絲毫。

  坐山豹面露驚懼之色,舉起鐵錘指向李幼白,“給我殺過去,碾平她!!”

  李幼白一抖劍鋒,雙指拂過劍身,一道道猩紅的紋路傾瀉出來,她之所以不怕對方人數上的優勢,底氣并非來自她的武道境界...

  而是手中代表着偉力的天書。

  高頭大馬的賊兵争先恐後沖鋒而來,附着強勁殺意的劍氣從劍身上蕩出,輕飄飄吹過她面前的人與馬,時間仿佛凝滞下來,皿口在他們的沖刺中不斷變大,露出一道道工整平直的皿口,人與馬統統分成兩半變作屍塊往李幼白身後撲去。

  在這瞬間斬開缺口,提着劍的小姑娘已經攪進了人群裡,四把長劍盤繞在她身邊,劍舞如風吹過山道,宛如地獄閻羅不斷收割着賊人的性命。

  火把的光亮在晃動折射出刺目的劍光,肉眼難以看清的劍鋒橫斬出來的時候,面對這些利劍,賊人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肉眼難以辯清,在這光亮之中,到底哪一抹寒光才是真正的殺招。

  就那麼直視的一瞬,整個人就被切成了塊狀,連疼痛都沒有感受到,先是拿着兵器的手被砍飛,緊接着半個身體就從腰上飛走,随後落進被更多劍影籠罩的風流裡。

  眼前飄忽四散,最後的餘光,隻是見到這位姑娘從他眼前略過,而他,已經變成了一塊小小的皿肉從姑娘眼角擦過。

  “死來!!”

  劍風所過,直奔而來,坐山豹難以躲避,怒喝飛身下馬,雙持鐵錘碾壓上去,數不清的交鳴聲雨打芭蕉般此起彼伏,爆開閃落的星火,要比火把發出的光亮更為耀眼。

  “操你祖宗!”

  坐山豹憤怒咆哮,眼前這人出劍快到超乎他的相像,剛一接觸,就砍得他還不了手。

  暴怒揮動雙錘震開面前劍鋒之後,坐山豹咬牙踏着重步提錘猛砸上去,氣力稍顯剛猛,揮動中,不輕易把周圍的賊人都砸成肉糊,身體爆開,嘴裡叫嚷着:“知道老子坐山豹的名号怎麼來的麼...”

  四把飛劍迎面打着旋兒劈去,被坐山豹的威勢砸開,李幼白瞧準時機,擡手便是灌注真氣的一拳與對方鐵錘撞在一起,空氣在力道下爆震開去,掀飛周圍一片意欲圍攏過來的賊兵。

  坐山豹踉跄後退半步,伴随着他剛剛說出的話,李幼白接住從半空中掉落的劍一劍穿進坐山豹的嘴裡又猛地抽出。

  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李幼白舔了舔粉潤的唇瓣輕聲道,“什麼怎麼來的,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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