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兩人齊齊望來,面露訝然。
江凡搖搖頭,道:
“的确有印象。”
“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它應該不是特别昂貴,或者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東西。”
“至少跟他們所說的什麼大賢境,肯定是搭不上邊的。”
“否則,我不會想不起來。”
巫曼月道:“那就不想吧。”
“我們還是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向上面彙報吧。”
“說好的地獄荒獸,到頭來是神行宗的陰謀。”
“而我們殺這幫畜生,倒是殺得過瘾,可怎麼解釋才能不擔責任呢?”
江凡并不擔心。
淡然道:“這就不必擔心了。”
“閣主是個睿智明理的人,若是知道,隻會暗中稱贊我們做得好。”
“就算神行宗的人來天機閣問罪,相信閣主頂多也隻是表面訓斥我們兩句。”
“斷然不會将我們如何的。”
雖然接觸不多。
但天機閣主的為人,江凡還是能感覺到一些。
絕對是個可以依賴的一方首領。
不像那位惹得天怒人怨的妖皇。
轟隆隆――
蓦然間。
大地輕微震動。
江凡朝着聲音源頭望去,一群靈獸從妖族方向朝此而來。
本以為是演夠戲,去而複返的青雲宗。
靠近才發現,盡是女弟子。
九宗之中。
唯一全是女弟子的,便隻有靈獸宗了。
一身彩裙飄飄的宮彩衣立在靈獸頭上。
遠遠眺望着江凡方向。
發現他安然無恙,溫柔恬靜的臉龐,适才浮現一抹舒心。
姬如月向月明珠彙報了江凡在追殺一群人的消息。
她也在場。
當知道其中竟然有結丹九層圓滿的兇獸。
兩人便各自領着人馬,折返回來尋找江凡。
是她先找到了。
“江凡,你沒事吧?”
不等靈獸停穩,宮彩衣就迫不及待的躍來,上下檢查江凡的身體。
發現他身上并沒什麼皿迹,才徹底放下懸着的心。
江凡看了眼她身後的諸多弟子。
似笑非笑道:“宮主不怕門人看笑話了?”
宮彩衣俏臉微微窘迫。
聽說江凡有難,她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我關心你,你還取笑我!”
宮彩衣輕嗔了聲,道:“沒良心的小東西。”
“當初就不該那麼照顧你。”
江凡笑了笑。
伸手拉住了她柔軟修長的手掌。
宮彩衣吓了一跳,羞得趕緊縮回手。
這時,她察覺到掌心多了點異物。
展開一看,卻是兩顆清光朦胧的蓮子。
“這是什麼?”宮彩衣詫異。
江凡道:“月明珠得了天山蠶絲,你就得這個吧。”
宮彩衣玉容再度微微一紅,趕緊把蓮子還回去,道:
“月明珠是你什麼人,我又是你什麼人?”
“我可不能要。”
見她這麼扭捏,江凡也是無奈。
沒辦法,宮彩衣性子本就保守。
若是私下還好。
當着這麼多人,她是萬萬不敢像月明珠那樣的。
巫曼月眼前一亮,小手一抓道:“那就給我呀!”
“我要!”
宮彩衣連忙縮回了手,望着這位身材豐滿,分外妩媚的漂亮女孩。
警惕道:“江凡,她是誰呀?”
巫曼月笑盈盈的自我介紹:
“我是江師弟的漂亮師姐。”
“龍心皿蓮的蓮子,你要是不想要,我代你收下好了。”
“我不介意跟什麼月明珠比。”
宮彩衣皺着眉。
将蓮子揣進了衣袖裡,輕輕斜了眼江凡:
“才去天機閣幾天。”
“又有新女人。”
江凡撇撇嘴:“她?”
“饒了我吧!”
“這女人吃人不吐骨頭的。”
巫曼月抿着嘴瞪他:“有你這麼說女孩子的嗎?”
“再說了,你又沒讓我吃過。”
宮彩衣這才眉頭舒展。
不是就好。
不過,意識到蓮子很貴重,她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你此前送我菩提子,現在又送我蓮子。”
“都不知道該怎麼答謝你了。”
江凡走上前,溫和一笑,道:
“你當初那麼照顧我,可曾想過要我報答你什麼?”
“也沒有吧?”
宮彩衣撩了撩耳際的秀發。
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午後。
青雲城路邊,一個少年賣力吆喝着,免費試用養顔膏的畫面。
而那,竟已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她心中一陣柔軟,道:
“我給你的不過是兩瓶土鳳草汁罷了。”
“并不值什麼錢。”
“哪能與你送我的相比呢?”
江凡笑了笑。
腦海中也情不自禁浮現出兩人最初相遇的點點滴滴。
在他人生的低谷裡,宮彩衣是對他最溫柔,也最好的長輩。
那些畫面,他可以記一輩子。
等等。
江凡笑容忽然斂去。
“土鳳草汁?”
他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何覺得“土鳳”耳熟。
宮彩衣送給他,提升築基境初期的靈液,不就叫土鳳草汁嗎?
他記得,這種草汁是靈獸宗獨有。
需要特殊的妖獸鑽到地下深處才能開采。
之前一直沒想起來。
是因為土鳳真靈的名頭太大了。
土鳳草汁和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東西。
所以潛意識,怎麼都無法将土鳳真靈和土鳳草汁聯系起來。
如今宮彩衣提出來,他才恍然明悟。
同時,一絲極其不好的念頭,在他心底滋生。
該不會……
那所謂的土鳳墓葬,就在靈獸宗底下吧?
土鳳草汁,就是土鳳墓葬影響下孕育出來的神秘靈液?
這也能解釋清楚,為何整個九宗大地,隻有靈獸宗有什麼土鳳草汁。
其餘宗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康林臨死前所說的他們是指……
看了看宮彩衣身後,清一色的當代精英弟子。
他心頭咯噔一下,道:“宮宗主。”
“其他人都在宗門裡嗎?”
宮彩衣臉紅的低聲解釋道:
“幫你找地獄荒獸,是我個人的事。”
“我怎麼好意思把太上長老、長老們都請來。”
“調動這些精英弟子一起來,已經是以公謀私了。”
江凡的心直往下沉。
他沉聲道:“我能問一下,土鳳草汁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宮彩衣面露詫異。
很奇怪江凡為什麼會問這個。
他現在的境界,應該早就不需要土鳳草汁這種低階靈液了吧?
但她還是在回憶了一陣後,模模糊糊道:
“我記得,好像是某一代的宗主,誤入了地下。”
“後來帶回來一瓶靈液,取名土鳳草汁。”
“那以後,土鳳草汁便是我靈獸宗獨有的靈液了。”
“說來也奇怪。”
“都幾百年了,每次都能開采到,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
“就是不知為何,一旬前,靈獸們都不願下去開采了。”
“我準備下去一探究竟的。”
“對了,你為何突然問它?”
江凡的心宛若沉入了水底。
低沉又急促:“快!”
“回靈獸宗!”
“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