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應明明怎麼使勁,時六在椅子上動都不動:“不去醫院,醫院治不好。”
他反而有點興趣地看着秦峰:
“小子,你是真看出來了,還是瞎蒙的?”
秦峰笑笑:“你說呢?”
時六也笑了笑:“不管你是蒙的還是真本事,結果都一樣。
這毒沒人能解。我确實最多活仨月了。本來想過陣子再告訴明明,沒想到你這表弟嘴這麼快。”
應明明張着嘴,人都傻了。
時六真就剩三個月了?
他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他跟時六認識十幾年,比親兄弟還親。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向秦峰:“表弟,你有法子救他嗎?”
沒等秦峰開口,時六就搶話了:
“沒戲。我心裡有數,這世上能解這毒的,掰着手指頭數都不超過十個。你表弟,肯定不在裡頭。”
秦峰一聽這話,差點就想走人。
這時六看着年輕,脾氣倒像個老頑固,死犟。
他忍不住反駁:“天底下治病救人的本事水深着呢,厲害的神醫多了去了,啥怪病都能治好。
你說你這毒隻有十個人能治,也太瞧不起我們醫生這行了吧。”
時六輕輕點頭笑了笑:“年紀不大,醫術不知道咋樣,維護整個醫界的勁兒倒挺足。
不讓你治是怕打擊你,行吧,讓你瞧瞧也好,年輕人多磨煉磨煉。”
說完,時六主動站起來,一件件脫掉上衣,很快露出了上半身。
“卧槽!”
應明明一眼看去,臉唰地變了,嘴巴張得老大,忍不住往後蹦了兩步,像是看見了什麼吓人的東西。
秦峰也皺緊了眉頭。
時六的上半身漆黑一片,肚子、兇口、肩膀全黑了,像潑了墨。仔細看,最黑的源頭在右手臂,那裡還有個傷口。
唯一看着還算正常的地方是心口,那裡就剩個馬克杯口那麼大的正常膚色,但四周的黑皮膚正明顯往那裡蔓延。
時六指着心口那塊地方,一臉無所謂:“最多三個月,這兒也得黑透,到那時我就該走了。我剛沒說錯吧?”
“醫界确實人才多,華夏牛掰的神醫也不少,但能治我這病的,兩隻手數得過來。這話真沒瞎說。”
“難不成你覺得你在這十個人裡頭?”
秦峰皺着眉頭:“躺下。”
時六一挑眉:“還不死心?”
應明明急得直跺腳:“讓你躺就躺!命不要了?”
時六撇撇嘴,老老實實躺床上了。
秦峰打開藥箱,拿出一副銀針,随手在時六心口、肩膀、右胳膊各紮了一針。
然後仔細檢查時六受傷的右胳膊。
透過漆黑的皮膚,能看到傷口不大,就兩個蠶豆大小的疤,看着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但要是老鼠咬的,這口子又太大了點。
“你這明顯不是摔的,被什麼咬了?”秦峰皺着眉頭問。
時六随口答:“老鼠呗。”
“有這麼大的老鼠?”從傷口看,這“老鼠”怕是比羊還大。
“你見識少不能怪我啊。”時六懶洋洋地回,一副看淡生死的樣子。
秦峰又簡單給時六做了個全身檢查,然後拔出了那三根銀針。
除了心口那根,另外兩根針全變黑了,還冒出一股刺鼻的怪味。
秦峰趕緊把針收起來,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下秦峰徹底明白了,時六剛才沒說錯。
能解他這毒的醫生,全華夏估計也就十個手指頭能數過來,可能有點誇張,但普通名醫肯定沒戲。
“你到底幹啥了?怎麼會中這種毒?”秦峰忍不住追問。
這玩意兒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碰上的!
他猛地想到個關鍵問題:按他估計,這毒連宗師都能毒死,普通人中了半天都撐不過。就算他自己中了,硬扛也頂多活三個月。
可時六呢?春節前就中毒了,現在還有三個月好活!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時六壓根不是普通人,他是個宗師,而且境界比秦峰自己還高!
想到這,秦峰心裡咯噔一下。他之前一直覺得時六就是個普通人啊!
時六歎口氣:“唉,就出去旅個遊,讓老鼠給啃了一口,誰知道這麼要命。”
秦峰收好毒針,對應明明說:“表哥,咱走吧。”
應明明一臉期待:“咋樣表弟?能治好六子嗎?”
還六子呢?這家夥年紀怕是比應如龍都大!秦峰心裡忍不住吐槽,怪不得說話一股子老古董味兒。
時六套上衣服:“别瞎指望了,我都說了,肯定沒治。”說完又坐回電腦前打遊戲去了。
“你這朋友沒說實話。”
秦峰對應明明說:“這傷,不好弄。”說完轉身就走。
應明明一臉懵地看向時六:“你瞞啥了?咋不說啊?真不想活了?”
“我晚上再來找你。”說完趕緊追秦峰去了。
看着兩人離開,時六搖搖頭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小聲嘟囔:“那隻老鼠咬得,連大醫都束手無策,這小夥子能行?”
“還是打遊戲吧,都挂機半天了。”
秦峰快步走出網吧鑽進車裡。
等應明明發動車子,他才松了口氣,但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不簡單。
一個境界比他還高的宗師,中了這種要命的怪毒,在沒摸清時六底細之前,他實在不敢治。
誰知道時六是好人還是禍害?
讓時六中毒的那個神秘人到底是好是壞?
要是他把時六治好了,會不會被那個更厲害的神秘人盯上?
啥情況都不知道,秦峰可不想冒這個險。
最要命的是,一旦他出手治療,在一個境界比他高的宗師面前,他那些秘密——宗師實力啊,陸地神仙的身份啊肯定全暴露了。
這太危險了。
“表弟,六子到底什麼情況?你能治嗎?他是不是有事瞞着你?”
透過後視鏡,看到秦峰一直緊鎖的眉頭松開了,應明明才試探着開口問。
他現在也完全搞不清狀況。秦峰給時六檢查完,就急着要走,臉色還特别凝重。
秦峰看向窗外,想了想問:“表哥,你是怎麼認識時六的?”
這問題問得應明明一愣。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我今年二十九,認識他大概是我十四歲生日那天,都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