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打人了吧
客廳內,三名公安的到來,讓屋裡顯得更加擁擠。
夜淮連忙給讓坐,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下班回來的人,都還沉浸在夜瀾傾一家三口回來的喜悅中。
「小同志,先請坐。」
其中一名公安闆著一張臉,視線環顧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封北身上。
「你叫什麼名?」
報案的那倆母子,隻說是夜家的女婿,也沒說叫什麼,這一群人中,就屬這一位與他們闡述的兇手形象符合,應該就是這位沒錯。
封北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生生比三名一米七多點的公安同志高出一個腦袋。
屬於軍人特有的壓迫氣息,撲面而來,令對面三名公安同志有些臉色微變。
「我叫封北。」
「是你上午在街上打人了吧?」
年長公安語氣微沉,橫眉問道。
這次這幾個公安並不是這邊那個派出所的,夜瀾傾一個都不認識。
故而她看到這幾人這態度,有些著急,想插話都插不上。
她遇到的公安都很不錯,說話也不會橫眉冷眼,一副詢問的語氣,這幾人,顯然應該是被那對母子添油加醋的洗腦了。
「沒打。不過,教訓了一個親戚……」
「對,我那二女婿,就是找你們報案的王帥,把我好好的閨女,打成那樣,同志,你們來看看,我閨女現在瘋了,被那家人逼迫的,哎呀……」王翠花適時出聲,趕緊把封北的話茬接了過去。
她那略帶哭腔的無奈輕嘆,很能感染人的情緒。
三名公安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在王翠花的引領下,來到卧室裡,看到在床上蜷縮著的人影。
等拉開燈,才看清那女人煞白的臉上皿肉模糊,一張臉直接沒法看,頭髮也亂糟糟的。
夜瀾菲此時已經睡著了,即便是這樣,側顏還是很好看,有種病弱美。
她的長相隨了那個江南姥姥,跟夜瀾姍和夜瀾傾那種極具抨擊性張揚的美不同。
夜瀾菲看臉是那種眉如遠黛,眼似秋波,那大眼睛中的柔情彷彿能融化千年的冰雪。
但她的性子卻是截然相反,又剛烈又直率,但心眼子也是真多,算計人一算計一個準。
不成想最後還是栽男人手裡。
「嘶~這是惡人先告狀呀。」
其中一名年齡小點的公安倒吸一口涼氣。
年長公安瞪了小公安一眼,便退出了小卧室。
然後接下來,就是夜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夜瀾菲這段時間遭受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加上夜瀾星的添油加醋,簡直,直接點起了幾名有志青年公安的熊熊怒火。
最後封北和夜瀾傾都給對方看了軍官證,尤其是夜瀾傾那枚一等功軍功章,三人才放棄要帶走他們的想法。
一開始他們要準備公事公辦,帶封北走,即便是屬於家庭內部糾紛,他們也得把流程走完。
好在軍官證起到了作用。
而王翠花還反告了王家,這種情況,相信總有人會給她家菲菲一個交代。
直到這時,王翠花還沒重視夜瀾菲的精神狀態。
夜瀾傾說過,但是她媽不信,就說是一時沒想明白,心裡想明白了就好了。
現在一家人都圍著她問軍官證是什麼意思,還有軍功章。
這個問題,封北委婉的給出了答案。
「瀾傾參加了我的任務,還獲得了一等功,老首長覺得她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就讓她入了伍。」
夜淮聲音有些發顫:「一入伍就是軍官嗎?能是這樣的嗎?」
他手裡一直都抓著那枚一等功軍功章,反覆摩挲著。
封北勾了勾唇,坦然道:「嗯,這次任務給國家帶來了不少的收穫,還救了人命,所以破格。」
「行呀,傾傾,咱家也出了個軍官。」
夜瀾姍手欠欠的趁小妹不注意,在她後腦勺上來了一下子。
眼底滿是寵溺,兩人雖然是一樣大,但她一直都秉承自己是姐姐,很照顧妹妹。
夜瀾傾捂著後腦勺,翻了個白眼,今天自己這頭算是掉『後娘』手裡了,誰都上來打兩下。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說著話,都沒注意,窩在角落裡的夏冬至,眼底一片黯然。
他手上因為正月裡裝卸車時,留下了不少的凍瘡,戴手套也沒管用,他閑下來就不停的撓著手指頭。
想想自己的工作,再看看小姨子人家兩口子的工作,同是一樣的人,差距卻是這麼大,以後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他們的日子,就算是坐著汽車也追不上去。
一家人都在懷雙胞胎和軍功章的喜悅中無法自拔,並沒看到他的神色。
這就像是被冷落了一般。
有種小女婿回來,沒他什麼事了的感覺。
晚上,又給他安排了個睡客廳,這讓他心底再次升騰起了一抹失落與悵然。
夜瀾笙跟夜瀾姍睡南屋卧室,夏冬至便被趕到客廳,家裡有一張閑置的單人床,便靠牆給支了起來。
夜瀾菲則被弄到了夜瀾星的卧室,她的那個是兩張小床拼起來的大床,寬度是夠的。
夜瀾菲中途醒過來,吃了點東西,看上去與平常無異,隻是對著鏡子看臉上的傷痕,眼底有悔意。
見她正常,一家人也就放了心。
入夜,小雨忽至,三月中旬俗稱倒春寒,小春雨淅淅瀝瀝的落在窗沿上,玻璃上,一陣小風吹過,立馬凍成了窗花。
夜瀾傾一家三口是鎖門進空間睡的,那張雙人床,屬實太擠了,一米六的寬度,一家三口在上頭。
而她還是雙胞胎孕婦,如今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
像是吹氣球一般,所以說她主張進空間,即便是兒子踢了被子,也不會凍感冒。
為了兒子在空間裡睡得安穩,她再床上弄了個黑顏色的帳篷,這樣晚上就是晚上,帳篷掀開就是天亮。
北邊卧室裡的夜瀾菲也是這個時候,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眼身側的摟著外甥女睡覺的大姐,眼底深處盪著一抹若有若無的不舍和掙紮。
但最終還是歸於平靜,輕輕的穿起了衣服。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院子裡,就連關門的聲音都特別輕,以前有點聲音的活頁,今晚很給力的一點聲響都沒發出。
夜瀾菲擡頭望了眼漆黑一片不見一絲光亮的天空,任由細密冰涼的雨滴,落在她的臉上。
平靜的眸底終於有了一絲波瀾,那是一抹堅定,不知道做了什麼決定,很堅定的眼神。
擼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顧臉上絲絲拉拉的疼,大步流星,朝著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