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樹大分叉
秦淼十分不理解,一直壓在他們腦袋頂上的大哥走了,他們好不容易可以想做自己的事情了,怎麼這幫小輩這也不同意那也得捏著鼻子同意。
還有秦鑫一個搞科研的,摻和家裡的事兒幹什麼,不嫌累嗎?
「你們這一家子,你二叔說我們是外人,阿瑾又反對我們跟侄媳婦兒合作,合著真是你父親走了就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了。」
秦淮瑾這些日子確實太累了,每天淩晨出發,上午處理單位的事情,下午往回趕,到了晚上給老爺子守靈。
這三天他的睡眠時間全都在車上了。
聽了這個不熟悉的堂叔說話,他隻覺得聒噪。
原本很有耐心的秦淮瑾這會兒突然不想忍著了,他看了一眼秦淮瑜。
秦書記去世之後,秦家新一代的領路人就是秦淮瑜,他就是有意見也要先跟大哥打招呼。
秦淮瑜感受到弟弟投來的眼神,不著痕迹地點了點頭,讓他稍安勿躁。
等那些人吵吵得差不多了,秦淮瑜出聲了。
「既然今天大家都有這麼多一件,乾脆我今天宣布,主家和本家今天就此分開吧。」
其實沒來的同宗同姓親戚還有很多,不過在秦淮瑜看來都不重要。
秦家不需要這麼大的家族,隻需要盡心儘力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
這話一出,屋裡準時炸了鍋。
要說剛剛秦鑫的話是一滴水進了油鍋,那新一代掌權者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秦淼聽了這話呆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狠狠地拍了下茶幾。
「胡鬧!」
他指著秦淮瑜的鼻子,想了一下這是這一代的掌權人他得罪不起,又不甘心的把手放下了。
「你們親爹剛去世幾天,你們就要把秦家拆得七零八落,你們有什麼臉面面對你父親!」
秦家這幾代人,優秀的人才全都出在秦淮瑾他們家這一支了,其他的同宗同姓親戚,都是借了主家的光罷了。
一旦分出去,他們身上的光彩就會瞬間失去。
這樣的話往常不敢得罪他們的人豈不是要反撲?
秦淮瑜上位久已,隻是父親身在高位,他隻能蟄伏起來。
現在父親沒了,按照他這些年的政績,來年升到省委不成問題。
秦淮瑜積威甚重,掃了一眼不停叫囂的堂叔,「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他也沒必要跟他們商量,以後秦家做什麼事兒他們三兄弟商量就好。
父親在乎爺爺的囑託,他可不在乎。
秦淮瑾眼神裡盛滿了笑意,這是這幾天聽到的最滿意的話了。
老爺子去世那天這些人就暗戳戳地打聽賀君魚做生意的事情,他們兄弟知道後隻是隱忍不發,一切等老爺子入土之後再說。
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忍不住,他們去送葬,這些人就堵住了賀君魚,甚至昨天晚上就誘惑賀君魚跟他們合作。
「好,你當了大官,有本事了現在會為難家裡人了。」
「從秦明這一代開始,咱們都是出五服的親戚了,哪裡來的家裡人。」
秦淮珏翻了個白眼,冷冷的說道。
賀君魚看了眼平時不說一句話,關鍵時刻噎死人的秦淮珏,沒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秦淮珏聽見了,外頭看了眼弟妹,他這話說得又沒錯。
真正跟他們是親人的隻有他們三家還有萬年光棍二叔秦鑫。
賀君魚見他一臉正經,忍不住扣了扣秦淮瑾的手。
秦淮瑾低頭看她以為她累了,「累了就上樓休息,這邊兒有我們,你不用擔心。」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你隻管安心的做生意。
賀君魚確實也累了,這些天她就這麼站著,腳底居然磨出水泡。
現在秦書記的喪事置辦完了,她倒是可以去休息了。
隻是她一個人還是有些害怕,陶嬸兒還有幾個孩子都在招待所住,現在家裡隻有她還有大嫂王晴,二嫂周珊。
她一個人不敢睡,但是也不想坐在這裡看那些人醜惡的嘴臉。
「那我去找大嫂。」
她在王晴身邊將就著睡一睡吧,總好過一個人回去睡不著。
賀君魚的離開並沒有化解樓下的緊張氛圍,反而愈演愈烈。
秦淼的臉憋成絳紫色,他瞪著眼睛看向三兄弟,最後視線定在秦鑫身上。
「阿鑫也同意?」
秦鑫睜開眼睛,「當然,這事兒原本是大哥交給我的,不過大侄子既然已經著手處理了,那我就躲個清閑。」
秦淮瑜:「……」
二叔真的不能考慮下不再喊大侄子三個字嗎,他孫子都多大了。
秦鑫轉頭看著秦淮瑜,見他不說話,還眨了眨眼睛。
秦淮瑜嘆氣,這人因為沒有妻小才如此隨心所欲嗎?
「二叔既然沒有意見,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兒,等下個禮拜日,咱們去寧市把家譜分了。」
人多分家,樹大分叉。
他還想再往上走,家裡人一定要穩定。
勢必不能有這些罔顧親情,強迫親人的家人。
所以他狠狠心,快刀斬亂麻直接把這種可能性給切斷。
其實他們如果跟賀君魚一樣做買賣,他倒是可以容忍他們一段時間,把他們留給秦明處理。
可是怕就怕在他們貪婪,想要空手套白狼。
秦淼看著這三兄弟如出一轍的神色,臉色鐵青,他拿出秦垚來都不管用。
秦淮瑜明顯軟硬不吃,再留下去對他們沒好處。
思慮再三,他還是後退了一步,帶著人先行離去。
隻是臨走前看著秦淮瑾三兄弟道:「下個禮拜咱們在寧城見了。」
到了寧城,有家族更年長者,他就不信這幫不肖子孫敢跟長輩對著來。
秦淼一行人離開之後,秦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一點兒也不像六十多歲的人,甚至看著比秦淮瑜還年輕。
「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讓保鏢將人扔出去了。」
在他的世界裡,這些事情太簡單了,能動手就不要動嘴,他真的很不喜歡跟人吵架,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氣死。
他都快七十了,就算立馬蹬腿也沒什麼,怕的就是把年輕人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