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隻聽得江寧一聲喊叫,緊接著便是兵器相碰之聲。
又是沒多時,屋外傳來了求饒聲,還有江寧呵斥聲。
司桐與顧文青好奇,還未起身出去看個究竟,便聽得哎喲一聲有人面朝撲倒在地,就差那麼一寸距離便撲到了火堆上。
那人瞪眼瞧見額前火光,忙像隻毛毛蟲幫蠕動往後倒退著。
「黑蜂?」司桐喊道,「你不是回草原了嗎?怎麼會在這?」
「呵呵......回了回了,又想各位爺所以回來看看。」黑蜂傻笑道,「這不,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想進來躲一躲倒是被抓起來了,呵呵......。」
黑蜂被捆得結實艱難轉頭看著江寧道,「大人,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江寧暼了他一眼,回報道,「殿下,他方才想對我們的馬下手。」
「誤會誤會,都說了是誤會,不是說了這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嗎,所以我想借兩匹馬快些趕路。」黑蜂解釋道。
黑蜂極力想要讓他們相信這真的隻是誤會,對破屋內每個人點頭笑著。
然而當他看到夜王殿下正盯著他時,忙不疊低下了頭,甚是心虛與恐慌。
早知道他就不找什麼馬了,竟然好死不死碰上了夜王殿下!
不過還好楚小姐沒跟著他前來,否則要被抓住可就死定了。
可是,他現在也被抓了,他豈不是死定了?
糟糕,從前在榕城時楚小姐還能說上些話,他那才勉強留了性命,現在楚小姐是自身難保,他完蛋了!
不行!他不能死,他藏在錢莊裡的錢都還未用開始,還未回到草原招兵買馬,就這麼死了也太不劃算了。
黑蜂想著入神,不知面前何時站了一個人。
一擡頭,雙膝著地快退,那是比正常雙腳跑的還快。
「夜...夜王殿下......」黑蜂磕巴道。
「人,在何處!」離夜面若寒霜,那聲音與眼神似利刃足以殺人。
黑蜂不敢與之對視,低頭佯裝不明道,「夜王殿下說什麼人?我此次從草原來可沒帶什麼人來,就一個人而已。」
「哦,我知道了!」顧文青起身激動道,「那賣茶的夫婦說的虎背熊腰看著不像是這裡人的男子,說的就是你吧!」
顧文青的話提醒了還在不明的其他人,司桐瞬間也是起了怒火道,「原來是你啊黑蜂,快說你把楚安帶去哪兒了?可讓我們好找!上次在榕城放你一馬,這次你竟然拐走楚安,本少爺定然你明白後悔二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黑蜂瞪圓了雙眼,似是受了污衊喊道,「我沒有拐走楚小姐!」
他擡頭看了眼居高臨下的夜王殿下,豁出去道,「楚小姐那麼喜歡夜王殿下,夜王殿下縱然是不喜歡她,也該留她性命讓她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為何要取她性命?」
反正要是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將心理話痛快說出來!
「她隻是一位弱女子,她能對夜王殿下造成什麼威脅?你們北國的男子就是如此小心眼,連個女子都容不下?虧得當年楚小姐昏迷時,那口中念叨著都是殿下的名字。如此這般癡情的一位女子,夜王殿下怎麼忍心對她下手?」
黑蜂越說越激動道,「她已是又傻又啞,就算殿下放她一命她也未必能活多久,為何一定趕盡殺絕?」
屋內啞然一片,黑蜂也不知是被誰氣的,不斷喘著粗氣。
離夜已是滿臉陰霾,若是他的眼神可傷人,黑蜂此時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司桐呵笑了兩聲道,「所以你是以為夜王殿下要殺楚安,所以才將人帶走的?」
「不錯!楚小姐在榕城送了我那麼多銀兩,我總要報答她的!」
「那請問是誰跟你說,夜王殿下要殺楚安的?」
「楚小姐啊!」
......
黑蜂眼中有著懊悔,悔恨,恐懼,惶恐,還有些對楚安的幽怨。
他都知道楚小姐變成呆傻,為何還要相信她的話?
夜間大雨還在不停的下,黑蜂回到河邊並不見楚安身影。
不過如此大的雨勢,想來她也是找了地方躲去。
人不可能在原處一直等著,但也不可能走遠,黑蜂是這樣想的。
「楚小姐......」
「楚安......」
二三十人分佈在河邊尋叫,一刻兩刻三刻過去,回應他們的隻有回聲。
「江寧,承王派出搜查的人馬,都去往了何處?」離夜忽然問道。
「除卻總跟在我們身後的人馬外,還有一隊人馬是沿河而下。不過屬下已派人悄悄跟在其後,若是有何動靜會有信號。」江寧道。
黑暗中離夜眉間不曾舒展,如此大的雨勢與黑夜,安兒定會被嚇壞。
「黑蜂,你怎麼可以把楚安一個人留在這裡呢?萬一被壞人抓走怎麼辦?」司桐邊喊邊埋怨道。
「我沒想那麼多,我在山頭上看見那屋子冒著煙,就想去偷點吃的給楚小姐。」
下去後看見了馬兒,於是就想偷馬兒的,誰想就被他們抓了。
司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麼大的雨,這麼黑的夜,還要在這找人......
回頭本想問問離夜該怎麼辦,這找了這麼久都不見人影,想必是不在此處。
可他人沒看見,隻見離夜使了輕功往山中飛去,江寧緊隨其後。
「誒離夜你去哪?」司桐喊道。
慕容修聞言也隨之看去,稍微想了想便也朝山中而去。
「司桐,我們是不是也該去山中找找?」顧文青湊前問道。
司桐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山中要是真有情況,他們會通知我們的。」
離夜上了山頭,黑暗迫使他隻能看到三尺以內的東西,三尺之外靠的是聽覺。
然而從山頭往下看去,透過黑暗確實是見到了火光。
隻是,剛才他們離開的時候火堆已被熄滅,不可能再有火光。
再有那破屋雖破,但是四面遮擋著也算嚴實,屋內起火在此山頭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
而他現在所見到的火光,明顯是在一處類似亭子的地方起的火。
因為下雨,誰人能在屋外生火?
「江寧,帶著人往此方向而去。」離夜指著山腳下那點點火光道。
「是。」江寧應聲離去,跟在慕容修身後的沈留也跟著離去。
山頭上隻剩下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合眼的兩人,在對視一眼後又像風一樣離去。
可離夜輕功了得,慕容修在此方面終究是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