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池書文真是沒法接。
這麼多人看著,她臉頰開始發燙。
她一直以來就想著在外面配合好賀承蘊,做一個稱職的賀二少奶奶,一定要端莊冷靜理智。
不驕不躁。
但從賀承蘊表白完,他就變了。
變的她根本招架不住。
讓她什麼都忘了。
「我還以為你娶了媳婦,」許靜宜有點嫌棄道,「穩重了,結果還是很以前一樣騷。」
賀承蘊理都沒理她,就看著池書文。
池書文不得不出聲,「那個……過年就別說不好聽的了。」
賀承蘊笑:「服從管教。」
池書文:「……」
「還玩不玩了?」許靜宜真是看不下去。
「要不然你們就回房間恩愛去。」
「玩。」賀承蘊說,「我老婆難得有時間陪你們。」
許靜宜都不想說話了,但又看不慣賀承蘊,「那你磨磨唧唧的。」
賀承蘊開始說規則。
池書文覺得自己也算是有點腦子,畢竟她讀書不錯。
但她沒聽懂賀承蘊說的什麼。
什麼翻倍又翻倍的。
不過其他人應該會玩。
賀承蘊說出來的,應該是在他們常玩的那種,做了升級。
「來吧。」許靜宜已經躍躍欲試了,「底就定十萬,都沒意見吧?」
池書文驚。
她雖然不懂規則,但如果底是十萬,開杠翻一番,那就是二十萬,如果胡大胡,就還要翻一番,不僅如此,裡面還有許多翻倍的規則。
如果這樣算下去,那一局輸個百萬也是很有可能的。
有可能還會輸到千萬。
而且其中規則她也沒弄太明白。
「我不會……」她靠在賀承蘊耳邊輕輕說。
畢竟她自己沒那麼多錢,但也不想輸賀承蘊的錢。
那樣,還不清的。
「沒事,我給你看著,隨便玩。」
「……」
許靜宜已經按了麻將機,嘩啦啦的,牌洗了出來。
「來吧姐妹們。」
「……」
池書文拿牌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有幾次都落了牌。
賀承蘊仗著手長給她拿。
池書文有點手忙腳亂的將牌整理好。
「別擔心,跟剛才的打法差不多,就是多了些番,打幾把就會了。」
池書文也不敢說話,全神貫注在牌上。
放炮也是會輸大的。
而且這個打法不是一個人胡了就結束了,要三家胡了,那最後那個基本上就是輸的比較多。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溫熱乾燥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打這張。」
池書文有點不相信,雖然她不會,但生張放炮的幾率太大了。
她不太想打。
「不信我?」
「……」
確實不信。
賀承蘊嗓音有點森幽,「那看你自己吧,我不說話了。」
「……」
池書文最後還是打了他說的那張牌。
小心翼翼的。
搞得其他三個人都不忍心了。
江瑛沒動,誰知道旁邊的賀元白忽然開口,「謝了,二嫂。」
「……」
小胡是不能放炮胡的,也就是說,江瑛胡的大。
池書文抿抿唇,但也沒說什麼。
江瑛在她下家,江瑛胡了走了,她繼續摸牌。
小心的打。
江瑛也沒說什麼,甚至沒看賀元白一眼。
賀元白有點悻悻的。
賀承蘊趁著池書文沒注意,瞪了他一眼。
「……」
後來,池書文隻在不確定規則的時候,會問一下賀承蘊,其餘時候都是自己打的。
最後下來,也沒算輸多少。
賀承蘊有點煩,本來是拉好感的,還讓她信自己。
結果打臉了。
他忽地問江瑛,「江昭的傷沒事了吧?」
賀元白:「……」你可真是我親哥。
許靜宜不知道那麼多,疑惑出聲,「江昭是誰?為啥問瑛姐,瑛姐的親戚麼?」
江瑛笑笑,「沒事,他皮厚。」
賀承蘊:「既然都知道了,以後也可以一起吃飯,一起過年,熱鬧。」
江瑛瞬間明了,「他跟靜宜不合適。」
「哈?」許靜宜不知道怎麼的提到她,「誰?」
賀承蘊道:「親上加親多好。」
「那陳家弟弟呢?」江瑛反問。
許靜宜雙手啪的合併,舉到頭頂說,「求求了各位。」
賀承蘊卻沒停下,「陳家弟弟,不是良人。」
江瑛遊刃有餘的和他有來有往,「雖然賀二公子跟江昭是朋友,但,您未必了解。他也許,也不是良人。」
賀承蘊:「沒聽說他有什麼白月光。」
江瑛:「沒聽說怎麼知道就沒有。」
許靜宜把牌推了,「不玩啦!」
池書文打牌的動作頓住,默默收回手。
賀承蘊看向許靜宜,「你嚇到我老婆了。」
許靜宜呵呵噠。
都毀滅吧。
「二哥,就贏了一次。」賀元白有點無語,賀承蘊不幫他就算了,還扯他後腿。
「那點錢對你算不得什麼。」
「別說了。」池書文反應過來,阻止了賀承蘊繼續說話,「那就到這裡吧,我也有些困了。」
一直沒出聲的蘇煙笑著開口,「那我不留你了,之後要沒事就過來玩。」
「好。」池書文應下起身。
賀承蘊跟在她後面。
兩人同步上車。
等賀承蘊的車離開,許靜宜磕著瓜子問江瑛,「怎麼冒出個江昭?」
江瑛笑著搖搖頭。
許靜宜跟她認識多年,也就沒再問。
「你住這裡嗎瑛姐?」
「不住,我回去。」
「那我一塊,去你那邊住。」
「走吧。」
蘇煙給兩人送到門口,「路上慢點,到了給我發消息。」
江瑛比了個OK的手勢。
賀元白跟著出來的時候,被邵聿庭攔了一下。
「回你自己家。」
賀元白唇線抿直。
「知道江瑛為什麼跟她弟弟一個在帝都一個在燕城,卻不相認不見面嗎?」
賀元白沒說話,眸色晦暗。
邵聿庭繼續道:「執著,也分人。」
*
回去的路上,池書文有點昏昏欲睡。
但她這個人又敏感,不在安全區域,是睡不著的。
所以她隻是精神萎靡,不可能毫無心裡負擔的睡過去。
過了會兒,她發現不是回賀家的路。
「我們去哪?」
賀承蘊嗓音淡淡回:「還能去哪?」
「你不是困了?當然回家睡覺。」
池書文最後就哦了聲。
想著現在也晚了,不回去睡也沒什麼。
明天有需要再回去也可以的,畢竟住的不遠。
回到家,池書文就去洗澡了。
她的生物鐘開始,出來的時候,眼睛有點睜不開。
所以她也沒管頭髮就要睡。
賀承蘊去拿了吹風機,坐在床邊給她吹。
她沒洗頭,隻是洗澡的時候濕了。
賀承蘊開的風力小,池書文就這麼睡著了。
男人關上吹風機,看她恬靜的睡顏笑了下。
「就跟我這裡沒心沒肺的逃避。」
……
早上六點半,池書文醒來。
發現自己動不了。
整個人都被男人扣在懷裡,她試圖掙脫,卻直接被壓下。
「……」
「你……」
池書文的聲音頓住。
已經感覺到什麼。
賀承蘊眸色深深的問她:「想說什麼?」
「……」池書文沒什麼要說的了。
憋了半天說,「我想去衛生間。」
賀承蘊放開了她。
池書文趕緊跑了。
賀承蘊突然覺得沒意思。
她哪次也不是心甘情願的跟他做的。
池書文在衛生間磨蹭了許久。
輕輕打開門,怕賀承蘊等著跟她……
也不是不能,就是她無法心安理得,順理成章的接受這個事情。
當然他非要,她也隻能配合。
但從衛生間出來,沒看到人。
她收拾好下去,賀承蘊在客廳,正在打電話。
看到她,掛了電話問:「收拾好了嗎?」
池書文點點頭。
賀承蘊:「奶奶叫吃飯,走吧。」
他們去賀家。
路上沒說話。
池書文有幾次想說,但都沒張開嘴。
賀承蘊餘光捕捉到,卻也沒說話。
到了賀家。
賀淼淼立刻沖池書文跑過來。
「我帶了特產,快來吃。」
池書文沖她笑笑,「好。」
又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剛回來沒一會兒,等會吃完早飯,我要去補覺的,你記得中午叫我起來吃午飯。」
池書文答應下來,「好。」
看賀淼淼沒什麼悲傷的樣子,她也沒去提起她的痛處。
所有親人都不在了,過年這樣的氛圍去祭拜,面上再無所謂,內心也潮濕難過吧。
「聽小三說,你們昨天去煙姐家打牌了?」
池書文點頭。
賀淼淼:「贏了嗎?」
「沒輸沒贏。」
「那就是賺的。」
一開始她其實輸了,但後來許靜宜忽然不玩了,倒是沒再給她輸的機會。
池書文想到昨天,好像不太愉快,就沒多說什麼。
……
新年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池書文和賀承蘊回到他的住處。
她也開始上班了。
第一時間關注甘城開發區的事情。
已經開始動工了。
就是不知道,賀承蘊給他們下的套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想想她跟賀承蘊這幾天,有點同床異夢,她也沒法開口問他。
隻能工作之餘,盯著新聞。
……
賀父在辦公室看到自家兒子,眉心一跳。
「你是想讓我趕緊退休?」
賀承蘊沒說話。
賀母看他這好死不活的樣子,有點恨鐵不成鋼。
「怎麼就這麼難?以前你不追人,那些人都要跟你談戀愛的。」
「即便兒媳婦心裡有負擔,還看不到你的好,我們對她的好嗎?」
「這心腸未免有點太硬了。」
賀母可以對池書文好,但人是有私心的。
她總歸是要向著自己親生兒子的。
「媽,別這麼說。」賀承蘊嗓音淡淡的,聽不出有情緒。
「她經歷的,我們無法感同身受的。」
「是我貪心了。」
賀母想說什麼,被賀父阻止了。
他對賀承蘊說:「既然知道自己貪心,就要為了自己的貪心,付出更多的努力。」
「如果還是完不成自己的貪心,就是你不夠努力。」
賀承蘊笑了,「說的沒錯,要不然爸你能掙大錢呢。」
「你趕緊離開我這裡,以後也少來。」
賀承蘊走了。
但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正好看見捂眼的一幕。
賀父不太高興,賀承蘊舉雙手投降。
「我也沒想到,青天白日的,你和我媽這麼忍不住。」
「……」賀父吸了口氣,「你把你媽惹的不高興了,他是我老婆,我不哄誰哄。」
賀承蘊連連點頭。
「我不打擾你們,我是來問問你有什麼項目做,我好無聊。」
「你不是追老婆嗎?」
「她白天上班,我還能去她單位麼,影響多不好。」
賀父擰眉,「你在……內涵我?」
賀承蘊:「不敢。」
「好了。」賀母躲在賀父的懷裡,不得不開口,「把南山那個項目給他做。」
賀父最後直接給賀承蘊支國外去了。
池書文是晚上回家才知道,而賀承蘊已經在飛機上了。
賀母來接她跟她一起回家吃飯,說的。
「兒媳婦,你的手藝很好誒。」
池書文靦腆笑了笑,「這不算什麼。」
賀母不會做飯,沒嫁給賀父,家裡有父母有阿姨。
嫁給賀父,有他有阿姨,還有他父母,後來還有賀承蘊。
她是沒有做過一次飯。
看到那個油噼裡啪啦,就覺得害怕。
本來她也不想讓池書文做的,可以點餐,或者在外面吃。
池書文說給她做,她就來嘗嘗。
「不過平時要是不吃阿姨做的,還是讓賀承蘊來,別傷了你的皮膚,他皮厚。」
池書文隻能笑著點頭,又覺得不太好,說:「我們可以一起的,畢竟是夫妻。」
他們之間的事情,賀母都清楚。
看池書文這樣子,就是在努力展現她跟賀承蘊感情沒什麼問題,她也會當好一個妻子。
但她對賀承蘊沒有愛。
「兒媳婦。」
賀母知道,感情這種事情,即便是做父母的也不應該插手太多。
而且,感情也不能強求。
喜歡這件事,是不可控的。
可賀承蘊從未對誰如此放下身段。
又如此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也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很難對人產生信任。」
「但我們活這一輩子,總要勇敢一些。」
「你能不能……信賀承蘊一次,和他試一試?」
池書文捏緊筷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賀母看出她的猶疑。
笑了笑說,「我不是逼你,隻是賀承蘊是我的兒子,我很愛他,我希望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但我也明白,喜歡是玄學,不是對你好了,你就能喜歡的。」
「你別有壓力,我和賀承蘊還有其他人,都沒有逼你做任何的樣子。」
「我,其實是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