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渣夫同歸于盡後又雙雙重生了

第一卷:默認 第222章 至親至疏

  “江夫人,你腰間的玉佩瞧着倒是細膩精巧,可否給本宮瞧瞧?”

  容太妃擡眸看向沈嘉歲,此刻溫柔的眉眼中似承載了無數思緒。

  她眼中隐約有水光在閃動,雖極力隐忍,卻還是洩露了心底那被觸動的絲絲漣漪。

  沈嘉歲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間,心中同樣觸動不已。

  這枚玉佩果然......意義非凡。

  她恭敬點頭,将玉佩解下,雙手奉上。

  容太妃伸手去接。

  當目光觸及玉佩,瞧見其上的“蔺”字,指尖輕撫而過,摩挲到上頭熟悉的紋路時,塵封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紛至沓來。

  ......

  “你贈我竹簪,我還你美玉,算是禮尚往來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宛如莺啼,說着狀若随意地将手中那塊溫潤的玉佩遞了出去。

  對面的少年郎身姿挺拔如松,平日裡總帶着幾分吊兒郎當的不羁,可此刻眉眼間卻似有藏不住的溫柔。

  他笑着伸手接過玉佩,目光瞬間便被上頭镌刻的“蔺”字吸引,眉頭不由微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少女瞧見他的反應,面上隐含的羞怯悄然化作紅暈,嘟囔道:

  “也不知是誰,賣弄似的,還手寫了拜帖遞來,我瞧着,也就‘蔺’字能勉強入眼。”

  其實那封拜帖寫得極為漂亮,她心中喜愛得很,特地尋人将上頭的“蔺”字刻在了玉佩上。

  少年郎何其聰慧,一下子就聽出了少女的“言不由衷”。

  他蓦地攥緊了玉佩,下巴微微揚起,透着股得意,望向少女的眼神裡,已帶出濃濃的傾慕與喜悅。

  微風輕拂,那縷情愫被勾起,悠悠揚揚纏繞住了相對而立的少年少女,明亮了歲月與春光。

  .......

  容太妃輕輕閉上了雙眼,嘴角微微顫抖着,隐忍的情緒在心底不斷翻湧。

  她的指尖一寸一寸地在玉佩上摩挲着,仿佛是在撫摸往昔不可追的歲月。

  沈嘉歲将容太妃的異樣瞧在眼裡,還是沒忍住道出了那句話:

  “太妃娘娘,這是老師贈予臣婦的——傳家寶。”

  容太妃聞言蓦地睜開雙眼,呆愣片刻,喃喃重複了一句:“傳家寶......啊。”

  眼眶裡的淚花幾乎要落下,容太妃急忙垂首,緩緩收攏手掌,将玉佩牢牢攥在了掌心裡。

  她一直以為,隻有她在追憶和留戀那段藏在歲月褶皺裡的柔情,原來,他也......

  喜悅尚未蕩盡,悲哀漸湧。

  容太妃張了張唇,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仿佛被什麼哽在了喉頭,終究隻是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

  宮闱高牆,世俗天塹,她這一輩子嘗盡悲喜,卻道不盡遺憾。

  此生,都無緣再見了。

  今日一早,聽聞帝師因結黨營私罪被拘在了诏獄,驚得她一顆心都揪緊了。

  當年涼亭,他侃侃而談,話裡是聖賢、是忠義,是百姓,是天下。

  即便數十年遠隔,人心難測,她卻執拗地相信,他絕不會做下此等不忠不義之事。

  如今,他将玉佩給了沈姑娘,可見是......心意已決。

  她懂了......

  容太妃再一次看向掌間玉佩,将上頭的“蔺”字牢牢刻在心尖,再擡頭時,面色已恢複往日的平靜溫和。

  “江夫人,果然是塊好玉。”

  容太妃笑着,将玉佩遞還了回去。

  長公主看到此處,眉頭微舒,心頭擔憂才算是落了地。

  母妃與蔺伯伯的舊事,當年出發和親前,母妃便告訴她了。

  母妃當時落了淚,憂心她會覺得這是對父皇的不忠,可她隻是無比心疼母妃。

  父皇坐擁後宮三千,這朱紅宮牆之中不知拘住了多少如花似玉的好女子。

  父皇可以三心二意,左擁右抱,母妃心中為何就不能藏個舊日的少年郎呢?

  且父皇後來獨寵宸妃,她們母女度日不易,和親危機到來時,最後還是蔺伯伯替她們籌謀了前路。

  今日之所以将沈姑娘召進宮,也是想聽聽早朝之事的前因後果。

  萬一這是蔺伯伯與江浔的計劃,她也擔心貿然行動反而壞了事。

  四人一同坐下後,長公主這才意有所指地說道:“江夫人,這裡沒有外人。”

  長公主此番歸京帶的人雖不多,但以她的手腕,護住慈甯宮還是綽綽有餘的。

  沈嘉歲聞言再無顧慮,便将昨夜今日以來,她與江浔商議出的猜測和打算細細說了。

  長公主聽得眉頭緊蹙,沉聲道:“要定崔道元的重罪,蔺伯伯此番身為引子,少不得也得受罰。”

  “但隻要能保住性命,這都是小事。”

  “可若聖上當真屬意瑞王,你們随即又将瑞王擊垮,聖上定立刻就會反應過來,自己被蔺老擺了一道。”

  “嘉歲,這是一個帝王所不能容忍的,如此一來,蔺伯伯怕是.....必死無疑。”

  長公主果然聰慧,言語間一針見皿。

  沈嘉歲神色凝重地點了頭,又沒忍住歎了口氣,“長公主,這也正是我與阿浔的痛苦之處。”

  “如今局勢已然照着老師的計劃走下去了,我們若無所作為,便白白浪費了老師的心皿和付出,若竭盡所能,又将老師......”

  沈嘉歲眉頭緊緊揪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阿浔是最了解老師的人,所以他還是去尋了張禦史,張大人剛正不阿,又因着阿浔的提醒走在了前頭,查出吏部和崔家之弊是遲早之事。”

  “瑞王爺手持‘利器’,本是待時而動,可一旦崔家面臨傾覆,他必然急不可耐地要對我沈家出手。”

  “畢竟這時候對瑞王爺而言,就算拼個兩敗俱傷,隻要皇孫殿下這邊也有诟病之處,到時候矮個子裡拔高個,他未必就會輸。”

  “關于我沈家之事,我與阿浔從未瞞老師分毫,卻沒想到,恰是此事叫老師動了以身入局,徹底鏟除隐患的念頭。”

  那書信之局若是做得好,必能給瑞王爺一次痛擊。

  但崔道元做了這麼多年的吏部尚書,勢力早已盤根錯節。

  再者聖上心思不明,萬一瑞王爺此番被拉下馬,卻又被聖上與崔道元聯手揭過去,他們後頭的路可就難走了。

  所以蔺老選擇了先發制人,探明聖上心思的同時,又拔了崔家這顆尖牙。

  當然,崔家受難期間,瑞王爺少不得要到聖上面前求情。

  若這時候聖上透露,他屬意之人就是瑞王爺呢?

  思及此,沈嘉歲面上閃過冷芒。

  聖上搖擺猶豫了這麼多年,如今一邊磨刀霍霍向崔家,一邊又說早就屬意瑞王為儲君,瑞王敢信嗎?

  偏偏崔家未倒台之前,聖上也斷斷不可能下立儲的旨意。

  否則到時他有個“三長兩短”,瑞王可就是名正言順的新帝了,而崔家轉眼間就可死灰複燃,顯赫更勝往昔。

  到底是龍庭問鼎,至親至疏。

  這天家父子、手足間的恩義信任,可都是聖上這麼多年,親手一點一點磨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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