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渣夫同歸于盡後又雙雙重生了

第一卷:默認 第126章 做真正的江浔

  江浔不曾在禦苑用午膳,辭别蔺老後,便回了安陽伯府。

  東風早一步就等在了伯府門口,一看自家少爺的馬車來了,急忙迎上前去。

  西風瞧他背着個書箧,好奇道:“東風,你後頭放了什麼?”

  東風瞧着像個讀書郎,聞言稍顯得意地掂了掂書箧,壓低了聲音笑道:

  “這些......可都是少爺娶少夫人的本錢!”

  二人相視揶揄一笑,江浔已經擡步朝裡走去,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從上次,安陽伯夫人尋死醒來後,聽松院的所有黃符、鈴铛還有佛幡都被卸下拿去燒了。

  可是這些時日以來,江浔依舊多住在蔺府。

  東南西北風難得齊聚,這會兒另三人湊在一處,看着東風獻寶般一本又一本往外拿賬冊,一邊炫耀道:

  “我今日帶來的,都是極要緊的賬簿,可不要以為咱少爺就這些家底。”

  “錢生錢呐錢生錢,瞧瞧,這就是為商之道!”

  江浔任由他們在一旁貧嘴,自己則裡裡外外看了一番。

  伯府到底比不得蔺府那般周密安全,時刻不可大意。

  屋子裡正熱熱鬧鬧的,外頭忽然有一人探頭探腦,小心翼翼的。

  “誰?”

  北風扭頭低喝一聲,随即又緩和了神色。

  “公子,是伯爺身邊的福貴。”

  江浔聞言從内室走出,便見福貴揚起笑臉,恭敬道:“少爺,老爺聽聞您歸家,正在書房等您呢。”

  江浔點了點頭,他正打算去給父親請安。

  南風見狀,跟在了江浔身後。

  三人一路來到東院。

  自從安陽伯夫人“失憶”後,與安陽伯便不再東西分居,夫婦倆如今都住在了東院。

  福貴先一步上前,叩響了書房門。

  “進來。”

  安陽伯的聲音從裡頭傳來,悶悶的。

  江浔直接推門而入,一眼便瞧見安陽伯窩坐在暖榻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江浔眉頭一蹙,語帶擔憂,“父親,您病了?”

  安陽伯擺了擺手,頭發還有些淩亂,甕聲甕氣說道:“昨夜一來一回的,可能是受了風,吃幾帖藥便好了。”

  “母親呢?母親可還好?”

  江浔心生愧疚,畢竟父親母親是為了替他解圍才奔波勞碌的。

  安陽伯搖了搖頭,“你母親沒事,隻是這些年她的身子到底虧空了許多,早早用過膳便去午歇了,估摸着要睡一個多時辰。”

  “浔兒,你那邊如何?昨夜可還順利?”

  說起這個,安陽伯眼裡便有了光亮。

  他自覺當了這些年的廢物,難得能幫到江浔,故而雖受了涼,心裡卻很是踏實。

  江浔點了點頭,“多謝父親母親成全,一切順利。”

  安陽伯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父子二人又沒話了。

  安陽伯有些不自在地摳了摳被角,正想問問江浔,今年除夕能不能一起吃頓年夜飯。

  自浔兒十歲那年落水以來,他們一家子就從未坐下一起吃過年夜飯,一起守歲了。

  這些年,他與夫人傷害了江浔太多.......

  他知曉,自己一旦開口,江浔必會應下的,可如今他卻難免憂心,會害江浔覺得為難。

  這時候,卻是江浔率先開了口:“父親,孩兒——想成家了。”

  安陽伯心裡想着事,這邊下意識點了頭,“好,成家好啊,成,啊?成家?”

  安陽伯猛地瞪大了眼睛,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滑了下來。

  “成成成......成家?和.......和哪家姑娘?”

  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這兒子一輩子都要打光棍了,結果好消息竟來得這般突然。

  江浔神色很是認真,沉聲道:“是定國将軍府的沈姑娘。”

  安陽伯一聽,瞬間恍然了。

  上次瞧浔兒那模樣,就覺得他對沈家姑娘不一般,果然啊......

  “好!好好好!”

  安陽伯連連應好,聲音竟隐約哽咽,可很快,他又面露惶恐,疾聲道:

  “昨夜在禦前,我與夫人那般丢了臉面,沈将軍與沈夫人怕是也在場吧?他們......”

  思及此,安陽伯滿臉懊惱,“這下可如何是好?”

  江浔正要開口,卻見安陽伯已經愁得下了榻,左右來回走着,下一刻竟滿面凝肅,沉聲道:

  “浔兒,不行你就和沈将軍說,說與我們......早就斷絕關系了!”

  說到後頭幾個字,安陽伯咬了牙,隐隐濕潤了眼眶。

  這十年來,他們已然耽誤江浔良多,對不起他許多,如今他好不容易尋到心儀的姑娘,總不能再拖他的後腿。

  思及此,安陽伯堅定了心思,顫聲道:“便這般說定了,你母親若是知曉了,定也同意的。”

  江浔怔怔望着安陽伯,可安陽伯卻不敢去看江浔,眼神飄忽逃避,生怕被江浔瞧見自己紅了眼眶的樣子。

  “爹雖沒什麼本事,但好歹守住了家業,給你買個宅子的銀錢還是有的。”

  “屆時你就帶着沈姑娘去新宅子成婚,想來以你的品行名聲,還有年少有為,沈将軍會應允你迎娶沈小姐的。”

  安陽伯絮絮叨叨說着,一擡頭,卻見江浔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前不遠處。

  “父親。”

  江浔眉頭蹙起,正色道:“前頭所有事,孩兒都會原原本本同沈将軍解釋清楚,父母皿脈,豈是說斷就斷的?”

  “若我江浔果真這般做,莫說沈将軍,便是我自己也要瞧不起自己,如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至于宅子,孩兒這些年受了不少賞賜,可以自己去買。”

  “自然不是為了與伯府撇清關系,隻是……”

  “父親,孩兒之後的路或許不好走,搬出去住,于父親、母親今後的安危都是好的。”

  還有便是……為了沈小姐。

  他希望沈小姐與他成婚後,也不必覺得受到任何拘束,今後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她該是自由自在的,沒有晨昏定省,沒有繁雜的中饋,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可以在院中暢快舞槍。

  江浔這般想着,隻覺心中很是溫暖與盈足。

  隻是這些事不必在父親面前說,該說的是……

  “父親,這十年——”

  江浔聲音稍頓,忽而撩起下擺,沖安陽伯跪了下去。

  安陽伯聽聞江浔之言,正以手掩目,隐約瞥見江浔跪下,急忙俯身去扶,原來早已潸然淚下。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江浔搖了搖頭,堅持俯首,沖安陽伯重重磕了十個頭。

  他不想來的,他在原來的世界有太多遺憾未完成。

  可是一睜眼,他已誤入江浔體内,占了江浔的身子,成為了安陽伯府的嫡子。

  他不知道,若他沒有到來,江浔到底還能不能活,總之,他對安陽伯夫婦實在滿懷愧疚。

  可陰差陽錯,世事難料,連他都無解無措。

  而今,他在這個世界也有了越來越多的牽挂與不舍,他不再遊離于虛無中,不再沒有歸宿感。

  他有了恩師、摯友,有了心愛之人,他終于覺得踏實了,落地了。

  從今往後,他想做徹徹底底的江浔,真正成為此間之人,守護身邊所愛,享受人間煙火,而後信念如磐,去走自己認為正确的路。

  安陽伯幾番去拉,都沒能阻止江浔次次叩拜,他彎着腰,雙手僵在那裡,似乎讀懂了江浔的決心。

  他們之間,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隻是他自己一直在逃避,在否認,在享受江浔帶來的一切。

  思及此,安陽伯臉上眼淚縱橫,竟在此刻恸哭出聲。

  他的哭聲低沉卻哀痛,每一聲仿佛都飽含慚愧與懊悔。

  江浔終于直起上半身。

  安陽伯佝偻而下,雙手搭在江浔的肩膀上,紅着眼睛泣聲道:

  “我都懂,我都懂......”

  江浔看到安陽伯的淚水,垂下眉眼,萬般虧欠,到最後也隻能化作一聲無奈喟歎:“對不起......”

  因着這聲道歉,安陽伯的眼淚流得更兇了,該說對不起的是他,無論是對江浔,還是對浔兒。

  “對不住,是我要說對不住的......”

  安陽伯聲聲忏悔,此刻他也終于敢問出,這些年盤桓在他心頭最深的疑惑。

  “能……能不能告訴我,你來了後,我的浔兒他......他到底又去了何處?”

  江浔沉默良久,仰頭,也道出了這些年以來心中最深的期望:

  “若可以,我也希望,他是......看海晏河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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