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渣夫同歸于盡後又雙雙重生了

第一卷:默認 第67章 你是江浔嗎

  崇國公已至花甲之年,顯然一直以來養尊處優,腰間玉帶上托着個圓滾滾的肚腩。

  這會兒快步走在宮道上,他的肚腩随之微微晃動,額上已汗珠滾滾。

  今日禦林軍毫無預兆圍了安陽伯府,他派了好些人出去打探,得了消息後便立刻入宮求見聖上。

  他這般大的年紀,本該在府中頤養天年,如此奔波勞累,都是為了自己的心肝小孫孫。

  他孫孫不過就是瞧上了一個女子,要将她納入府中,也給了那女子的老漢足夠的銀錢。

  誰知那老漢不識擡舉,非要鬧騰,孫孫不過是輕輕推了他一把,也是那老漢該死,後腦撞上了一塊石頭,就這麼沒了。

  多小的一件事?

  放眼京城,哪家的公子少爺不是這般的?

  偏那江浔非要揪着不放,将孫孫關進了诏獄,還要判刑!

  崇國公這些時日掏空了心思,四處尋門路,想将自家孫子救出來,可大理寺卿身為江浔的頂頭上司,都拿江浔無可奈何。

  他也去尋過瑞王爺,可瑞王爺始終閉門不見。

  一來二去,他都快熬白了頭,突然天降良機,江浔他自尋死路了!

  這般想着,崇國公腳步更快,到了禦書房門口,急忙用錦帕擦拭額頭脖頸,整理儀表。

  “宣。”

  殿門打開,傳來了福順公公的聲音。

  崇國公甫一擡眸,便見安陽伯與江浔父子二人跪在殿中,那安陽伯神容狼狽,後背更是汗濕了一大片。

  崇國公見狀心頭大喜,可見打聽到的消息無誤,安陽伯府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他急忙入得殿内,下跪行禮,而後慨慷陳詞:

  “聖上,老臣驚聞,大理寺少卿江浔縱容其母在府中大行巫蠱之術,咒害獻懷太子,當真喪盡天良,其罪當誅!”

  “這般表裡不一、兩面三刀之人,怎當得大理寺少卿一職,又怎能叫人相信,他鐵面無私,執法不阿?”

  “聖上,臣的孫兒因江浔枉法,如今還囚于诏獄之中不見天日,還請聖上另擇他人重審此案,還老臣之孫一個公道!”

  崇國公話畢,沖案後盛帝深深叩首。

  他原以為,江浔已自取滅亡,今日他所求合情合理,十拿九穩,可話音落下,殿中竟良久都無半點聲響。

  崇國公不免惴惴,便大着膽子擡頭,正見盛帝眉眼冰冷,垂眸睨着他。

  崇國公吓得一個激靈,當即再叩首:“聖上,不知老臣何處——”

  “崇卿,朕早已着人封鎖安陽伯府内一切消息,你是從何處得知巫蠱一事的?”

  “還是說崇卿你手眼通天,連朕的禦林軍在你眼中,也不過爾爾?”

  盛帝慢悠悠說着,将手邊那張寫有獻懷太子生辰八字的黃符一點一點揉進了掌心裡。

  崇國公聞言猛地擡起頭來,這一刻瞳孔巨顫。

  安陽伯府被圍一事阖京皆知,他為了打探消息,派了好些人出去。

  沒過多久,所有人便都帶回了大同小異的消息,皆是巫蠱一事。

  他救孫心切,還以為巫蠱之事已然在京中傳開,所以打聽起來如此輕易,這才匆匆忙忙進宮......

  思緒走到這裡,崇國公忽感脊背發涼,心中思緒翻湧,當即扭頭去看殿中諸人的反應。

  江浔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安陽伯确實狼狽,但此刻早已止住了眼淚。

  兩位王爺眼觀鼻鼻觀心,都齊齊垂首看向腳面,唯有皇孫殿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崇國公到底不傻,這會兒慢慢反應過來了。

  他張了張嘴,心頭涼了半截,冷汗從頰邊滾下,蓄到了下颌,最後吧嗒——落了地。

  .......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了。

  盛帝當場下令,遣溫統領去搜崇國公府,不用想也知道,定會搜出些“蛛絲馬迹”來。

  這廂崇國公一問三不知,聲淚俱下,句句喊冤,

  可如今,此案矛頭都指向了崇國公府,線索也止于崇國公府。

  崇國公富貴了一輩子,從沒想過會有今日,這會兒吓得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全了。

  盛帝揮了揮手,德順公公會意,遣人将崇國公拉了出去。

  崇國公當即劇烈掙紮起來,口中高聲泣呼:“聖上,老臣冤枉呐!”

  “就是給老臣一百一千個膽子,老臣也不敢冒犯太子殿下啊——”

  崇國公的呼聲漸漸遠去,瞧那方向,該是送進诏獄了。

  殿中一下子靜了下來。

  盛帝擡眸,突然在這時看向了一旁侍立的兩個兒子。

  帝心如淵,任誰都無法知曉,此刻盛帝心中所思所想。

  沉默持續蔓延,令人惴惴難安,喉嚨發緊。

  在這壓抑到幾乎叫人窒息的沉悶氛圍中,盛帝突然将手中的木偶大力摔了出去。

  砰!

  摔到了江浔面前。

  “父皇息怒!皇爺爺息怒!聖上息怒!”

  聲音層疊而起,殿中人再次悉數跪下。

  瑞王與襄王方才因被波及,這會兒更是以額觸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江浔垂眸,當目光觸及木偶的臉時,眼裡溢出了一絲哀色。

  這時候,盛帝終于開口:“都退下,江浔留下。”

  衆人如蒙大赦,唯有安陽伯聽聞此言,急忙扭頭去看江浔,滿眼驚懼。

  江浔偏過頭去,沖安陽伯輕輕搖了搖頭。

  衆人次第而出,連福順公公都輕手輕腳出了禦書房,關上殿門,守在殿外。

  此時,禦書房内。

  盛帝緩緩起身,走到江浔面前,淡聲道:“如何?”

  江浔依舊跪着,輕輕搖了搖頭,“臣不敢妄斷。”

  他伸出手去,将那開裂的桐木人偶撿了起來,用衣袖輕輕擦拭。

  盛帝定定看着江浔這番動作,忽然冷不丁問了句:“你懷疑朕嗎?”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不知該如何驚懼惶恐,可江浔隻是搖了搖頭,還是那句:

  “臣不敢妄斷。”

  盛帝聞言先是微怔,而後竟輕笑出聲。

  良久,他才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和尚方才有句話說得沒錯,果然是富貴多炎涼,骨肉多猜忌啊......”

  江浔不曾回話,可盛帝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不僅未曾責怪,反而再次開了話頭。

  “崇國公到底失了本分,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便讓他在诏獄過些日子吧。”

  盛帝說着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沖江浔揮了揮手。

  “回吧,回去替朕敲打敲打你那對父母,修直,他們不該成為你的瑕玷。”

  江浔聞言,俯身拜别,“臣告退。”

  身後腳步聲響起,沉穩一如既往。

  結果這時,盛帝忽然意味不明地問了句:“修直,你是江浔嗎?”

  江浔聞言腳步一頓,回身再拜,恭聲道:“臣是聖上之臣。”

  盛帝:“......”

  “滾——”

  江浔:“是。”

  殿門打開。

  安陽伯縮肩彎腰站在遠處,瞧見江浔背着光,全須全尾朝他走來,霎時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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