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主母愛誰當!纨绔夫君為我掙诰命

第一卷:默認 第290章 表嫂質問

  池宴去了書房,沈棠甯心裡也不見得有多痛快。

  熄了燈燭,皎白的月光透過窗棂灑了一地,她枕着手臂側身而躺,眼裡毫無睡意。

  她在反思方才沖動之下有沒有對池宴說什麼過激的話,人在憤怒時總是容易口不擇言,對着最親近的人惡語相向。

  沈棠甯向來性子沉穩冷靜,但她也是有脾氣的,涉及自己的底線她絕不會輕易退讓。

  除了那句高高在上有些傷人,大體上她似乎都還挺克制。

  但那句話也并非是包含什麼貶義成分,她是真的這樣認為。

  事實上,池宴不止一次給她這樣的感覺,對于一些世俗禮法,明明身處其中,他卻常常給她一種遊離在外的錯覺。

  那種感覺非常微妙,說他像一個冷眼旁觀的身外客也不盡然,畢竟他有着一顆比誰都熱忱的心。

  非要形容的話,用“同化”好像更精準些。

  沈棠甯翻了個身,怔怔地望着帳頂:

  他還沒有被這個吃人的地方完全同化。

  ……

  同時,另一邊的書房。

  池宴也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他是個善于自省的人,沈棠甯說的那番話也的确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他心想:難怪……難怪他白日去找謝太師,推心置腹地進行了一番剖白,勸謝太師主動辭官。

  對方聽完了他的想法,深沉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卻隻是語焉不詳地拒絕了。

  他說:“池宴,你還太年輕。”

  他的提議賭的成分太大,而作為一個龐大家族的一家之主,謝太師不可能寄希望于放手一搏之上。

  因為賭輸的代價他承擔不起。

  池宴眉頭緊鎖,眼裡幽微的光起伏不定:

  看來還是得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

  沈棠甯和池宴陷入了冷戰,池母是最先發現端倪的,當然這裡面少不了八兩偷偷通風報信的緣故。

  但這次畢竟不是小兩口之間小打小鬧,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和。

  午膳時,池母屢屢用眼角餘光偷瞄自己,沈棠甯并非沒有察覺。

  她用完了膳,等對方也吃得差不多,這才擱下了筷看過去:“娘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見自己的意圖被發覺,池母尴尬地擠出一個笑,組織着語言:“娘不太懂什麼官場上的事,可關于夫妻如何相處娘是過來人。夫妻一旦生出隔閡,就如同摔裂的美玉,再難回到當初,有什麼誤會還是盡早說開的好。”

  沈棠甯安靜地聽着,并沒有插話。

  她與池宴隻是立場不同,這本就正常,算不得什麼誤會。

  池母猶疑着繼續,“阿宴這孩子,心腸不壞,隻是難免也有處事不夠周全的時候,忽略了你的想法,但這也并非他的初衷。”

  她微微擡起眼,見池母笑了一下,“他沖動你冷靜,這一動一靜倒正好互補,娘相信,隻要你們夫妻齊心,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沈棠甯眸光顫了顫,似若有所獲,眉眼輕輕舒展:“我明白了,難為娘為我們操心。”

  *

  下午,沈棠甯去了趟謝家。

  招待她的是兩位嫂嫂,謝家小輩裡都是男兒,兩位表嫂她也是較為熟絡。

  “來就來罷,還帶什麼禮?許久不曾回來,可是拿我們當外人了?”大表嫂嗔她一眼,笑着打趣。

  二表嫂性子潑辣些,當即扭過頭冷哼:“别是替她那夫君登門賠罪的吧?”

  氣氛一僵,大表嫂掐了掐她,臉色尴尬:“胡說什麼呢?棠甯,你二表嫂她心直口快,你千萬别往心裡去啊。”

  對于這樣的情況,沈棠甯早有預料。

  池宴提出的變法是公然與世家叫闆,謝家也不例外,都要砸自家飯碗了,焉能給她好臉色?

  如今外頭傳的還要更難聽些,說池宴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連親家都能翻臉無情。

  别的不提,就她那父親已經派人來請過她一次,被她找借口給回絕了。

  沈棠甯面色坦然:“二表嫂說的不錯,我确實是來賠罪的。”

  有什麼事攤開了說,總比日後埋下隐患好。

  沒想到她這麼理直氣壯,對方氣得瞪她一眼,倏然漲紅了臉:“沈棠甯,往日我們也沒薄待你吧?可你瞧瞧你那夫君幹的都是什麼事!”

  大表嫂臉色有些凝重,扯着她坐下:“好了,你先冷靜冷靜。”

  二表嫂人倒是坐下了,嘴依然沒停,跟點了炮仗似的:“我怎麼冷靜?誰願意被親戚背後捅刀子啊?你心裡就舒坦嗎?”

  大表嫂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沈棠甯垂下眼睫,她這兩位表嫂皆是出身望族,池宴此番動作牽扯到的不僅是謝家,還有她們背後的娘家。

  她完全能理解二表嫂的心情,她性子直爽,向來是喜怒都擺在臉上,前世謝家慘遭滅門,她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反抗的,死的最為慘烈。

  “兩位表嫂可願聽我一言?”

  大表嫂緩和了臉色:“坐下說話吧。”

  沈棠甯落了座,示意将屋裡下人退出去,這才徐徐出聲:“陛下早就有心整治世家獨大的風氣,即便不是池宴,也會有其他人來開這個頭。”

  二表嫂攥緊了拳頭,語氣譏諷:“那性質能一樣嗎?他是你的夫君,與謝家也算是沾親帶故,你讓我們怎麼想?”

  沈棠甯神色冷靜:“正因為是池宴來做這件事,所以才有機會最大程度地保全謝家,乃至兩位表嫂身後的娘家。”

  兩人齊齊一怔。

  二表嫂眼神狐疑,慢慢收斂了怒氣。

  大表嫂神色有幾分凝重,忍不住出聲:“棠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拿謝家舉例。”沈棠甯語調沉了幾分,“如今外祖父聲名顯赫,在朝堂和民間的地位甚至遠遠超過陛下,國子監的學生無不将外祖父視作天下文人表率。再這麼持續下去,兩位表嫂不妨猜猜,謝家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大表嫂瞳孔微震,喃喃地道:“功高震主。”

  二表嫂也臉色微白。

  她們都是從小被作為主母培養,有些事情一點即通。

  她咬了咬牙:“陛下就算要動手,也得堵住悠悠衆口!”

  沈棠甯輕笑一聲,眼神卻很冷:“那倘若給謝家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呢?陛下是君,我們是臣!”

  二表嫂瞪大了眼,瞬間被抽空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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