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散播
淑妃因著孩子一出生便被賢妃抱養,對他沒多少感情,又見他與賢妃母慈子孝,心生嫉妒。
後來孩子雖被要了回來,可還是對賢妃很好,她既吃醋,又很不甘心,不願放低些姿態。
再加上她覺得孩子大了養不熟,孩子又不得聖寵,給不了她助力,就更不想付出感情。
嘉歡公主附和,「一女不事二夫,你一個人還想給兩家當兒子,你不要臉,我和母妃還要。」
她從小養在淑妃身邊,母女性子本就極像,再受了淑妃的影響,對楚玄霖的態度便也如出一轍。
楚玄霖再一次解釋,「我是個人,不是草木,與賢母妃多年的母子情分,豈能說捨棄便捨棄?」
嘉歡公主撇嘴,「哼……說的這麼好聽,你分明是嫌棄母妃勢弱,貪戀鎮國將軍府的勢力。」
淑妃的母族原本便比其他嬪妃要勢弱,因此當年入東宮隻是太子良娣,上不得皇家玉牒。
後來是因著生了兩個孩子,且兒子還被賢妃抱養,文宗帝為補償她,這才讓她位列四妃之一。
「你要這麼想,隨你。」楚玄霖不再多言,「母妃,兒臣還有公務,若無別的事,兒臣先行告退。」
嘉歡公主看他不等淑妃回應便走,氣得直跺腳,「母妃,你看看他呀,一點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淑妃也氣的不行,更慶幸自己沒對他付出感情,「真是個白眼狼,不愧是那個賤人所教養的。」
楚玄霖還未走遠,聽著她們的話腳步下意識一頓,緊緊握了握拳頭才忍住回頭解釋的衝動。
他解釋了這麼多年都沒用,反而還會讓淑妃覺得是在維護賢妃,越發討厭他,他何必再費唇舌?
那廬都為他感到心寒,「都這麼些年了,淑妃娘娘與公主怎就還沒點改變?」
幸隆則心疼楚玄霖,低聲安慰著他,「主子莫難過,事已至此,還請看開些吧。」
「從今往後,本王不會再為他們難過分毫。」楚玄霖這次是堅定了決心,輕易不會改。
那廬趁機勸道:「對,王妃才是主子相伴相守一生的人,您隻要好好選個王妃便是。」
楚玄霖沒接話,他又想到了替楚玄遲迎娶墨昭華那日,嘴角不禁扯起了一抹苦笑。
很可惜,那隻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什麼都沒了,他又要上何處去找個與她一般的女子?
楚玄霖帶著護衛很快出了長寧宮,正殿裡的淑妃與嘉歡公主則好在說著他的壞話。
不過她們說來說去,都是認為他既回到了淑妃身邊,就不該再對賢妃好,依舊情如母子。
而後嘉歡公主才換話茬,「母妃,容慎暫不議親,那兒臣的婚事怎麼辦?母妃可有其他人選?」
「榜眼不行,那便找探花。」淑妃想當然的道,「宋家也是名門世家,不算是委屈了嘉歡。」
狀元她是瞧不上,一個農家子罷了,中了狀元又如何,無家族勢力托舉,仕途極其有限。
嘉歡公主從小便沒主見,凡事隻聽淑妃的,「兒臣不似皇兄那般忤逆,願一切但憑母妃做主。」
「還是本宮的嘉歡乖巧又聽話。」這便是淑妃寵嘉歡公主的原因,她希望楚玄霖也能如此。
***
日落黃昏時,楚玄遲放衙歸來。
墨昭華為他褪下了蟒袍,換上舒適的家居常服。
楚玄遲攬著她在貴妃榻上坐下,「昭昭,今日的宮裡有幾分熱鬧。」
墨昭華卻站起了身,「可是老六想納尚書嫡女為側妃之事已傳了開來?」
楚玄遲輕笑,「昭昭真聰明,這消息本就是母後打聽來,自是要四處散播。」
宮裡的刀那麼多,不到必要時刻,敬仁皇後絕不會親自動手,而是隻會借刀殺人。
上次墨瑤華有孕,她也是等了許久還不見有人動手,怕孩子瓜熟蒂落,這才親自下手。
墨昭華為楚玄遲捏肩,「晉王無子,純惠貴妃本就忌憚,老六還這般納妃,她豈能容得下?」
楚玄遲也這般想,「母後定不想讓尉遲霽月先生下兒子,但不方便出手,正好借刀殺人。」
這他倒是想錯了,敬仁皇後不是不方便出手,而是不想輕易出手,免得留下什麼把柄。
「老六那邊有沒打聽到什麼?」墨昭華有些擔憂,「為何他近來這般奇怪?妾身隱隱不安。」
她從未把墨瑤華放在眼裡,但卻視楚玄寒為勁敵,不敢對他掉以輕心,以防再重蹈覆轍。
「有點消息。」楚玄遲道,「他暗中籠絡了一些朝臣,可這也不至於具備奪嫡的實力。」
朝中勢力大多都是支持楚玄辰這個正統太子,左相府則是想扶持楚玄懷,楚玄寒助力有限。
墨昭華對此倒是放心,「莫說是太子,便連晉王的勢力都比他強,而他也不可能主動發起奪嫡。」
以目前楚玄寒的這點單薄勢力,在還有太子的情況下,若是真敢發動奪嫡,無異於以卵擊石。
楚玄遲贊同道:「沒錯,以他的性子,定是想著挑撥太子皇兄與老大,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換做是他自己想奪嫡,也會這般做,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猜這也是楚玄懷至今未動手的原因。
「那他如今這般到底有何目的?」墨昭華想不通,「妾身縱使活了兩世,都想不通他的意圖。」
楚玄遲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他也如昭昭一般,是重生而來,隻是時間比你更晚些?」
「啊?真會是如此麼?」墨昭華倒是沒想過,還有人如她一般,經歷如此光怪陸離之事。
「有一或許就有二,我們且靜觀其變。」楚玄遲也隻是這麼猜測罷了,無從驗證此事。
墨昭華被一語驚醒,仔細想了想,「從他對墨瑤華的態度來看,這麼說來也有道理。」
雖說楚玄寒態度的改變,與墨瑤華換了燃香有關,但也不能以此來排除他也重生的可能。
楚玄遲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眸色深沉,「若真是如此,他便更難對付,我們也要更小心些。」